时逢燕走了一天两夜,在清晨来到了一个叫邕城的大城池落脚。
此地离沉龙谷很近,听人说有沉龙谷的杂役弟子退宗后便来这里开了客栈、店铺,他们背靠沉龙谷中的普通或是内门弟子,借此保证不会被打击报复,又向那些弟子输送情报,偶尔还会送些钱财宝物,双方互惠互利,在邕城勾连起大半铺子。
可以说现在的邕城,就如同沉龙谷弟子们的后花园。
而且虽然他们对接的是普通弟子或内门弟子,但是这些弟子多少也是与核心的长老真传私交匪浅的,所以不同铺子之间,不管是为了自己的营收还是为了背后靠山的面子,也都卯足了劲争狠斗劲。
时逢燕清晨沾露而来,经简单盘问后便放行进城。虽然修士的身强体壮,在练气期更是可以一日不食不饮而不害身体,但是该吃也得吃,毕竟除了饱腹,还有三分口欲和一分安心。
时逢燕看着路边刚拉好车的摊贩,帮着搬出来一套桌椅,便坐了下来。
摊主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体格瘦小但是干活麻利,很快拿抹布擦好桌子,将菜单挂在摊车上。
肉圆馄饨。
“老板,一碗馄饨。”
“好嘞!”那摊主刚出摊就有生意,也是美得很,打开摊车抽屉,拿出馄饨皮和盛着肉馅、盖着笼屉布的大碗,便擦擦手包起来。方才还是皮和馅,经一双筷子和两只手一扭便成了一个馄饨,约摸包了十四五个,摊主将馄饨下入摊车的锅中,又在碗底加了小葱和一点猪油。随着馄饨出锅,摆进碗中,摊主又打开汤桶,舀起汤桶里的热汤,这汤加了香料,味道不浓但也诱人,猪油丢盔弃甲,被热汤冲散。
一碗馄饨端上桌,还不忘带上勺子,时逢燕吃饱喝足,想到自己曾几何时也在路边吃过馄饨。
忘记了,自己遭难之后也不怎么在意这些事了。
时逢燕留下钱,找了一家客栈。
“掌柜,住店。”时逢燕敲敲柜台,不见人影。
“去哪了?掌柜不在为何门户大开……”时逢燕放出神识,探查到有个瑟瑟发抖的东西在柜台底下缩着。
“再不出来我可砸店了。”
“别!我错了,我不该对高公子出言不逊,我……”掌柜一听要砸店,立刻跳起来,哭着抓住时逢燕的袖子。
“够了够了,说说,怎么回事?”时逢燕颇为嫌弃这掌柜的,感觉这家伙一遇上事就如同天崩地陷,这自乱阵脚还不如等死。
“小的半年前从家父手里接过这客栈,家父三十余年的经营可谓风调雨顺,小的便觉得这人情世故也不过如此。但是谁知前些日子惹到了沉龙谷的外门弟子,本来是道歉就完的,可是那人自恃有后台在我场子上无理取闹,小的就没有忍着,当时我抱起长板凳……”
“说重点。”
“是,是!”掌柜的明显碎嘴,这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还在讲故事。“小的打了他一板凳,正好巡城守卫也来到,本以为此事会让他消停点,但是那人有后台。是紫阳城的高家,他们有几个旁系子侄辈在沉龙谷,有一个还是长老亲传,那人撂下狠话,今日必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知道了,我要一间房。”
“可是……”
“我要一间房,睡一会再解决你的事。你太急也没用。”
“小的也请了沉龙谷的靠山出面,希望化解矛盾,您在这住店是不是……”
“怕我偷听?”
“主要是对本店名声不好。”
时逢燕懒得跟这人啰嗦,本来要出门再寻他处,谁料事情就是这么巧,正撞上五六个人浩浩荡荡地走到门口,走出来五六十人的排场。
“你跟这掌柜什么关系?”领头那个问。
“我想住店。”
“住哪都行,别住在这!”领头的没说话,他身后的跟班反而先开了口。
“我本来也打算走,不能让让吗?”
“当然可以。”领头那人让开一条路,时逢燕点点头,刚要抬脚,就看到远处似乎又来了一帮人。
“高洪庆!你竟然带人来堵我的店!”
一个稍微高一点的男人带着三男二女来到,那掌柜犹如见到亲爹,三步并作两步,结果刚跑出门口就被高洪庆的一个跟班一把抓住,显然是盯着很久了。
“哟,看到主子就有底气了?哈哈哈哈,死狗!”那跟班把掌柜的抛飞,虽然不会伤及性命,但是伤筋动骨绝对有。
他要看这折辱他的掌柜鬼哭狼嚎的丑态,一如那日他发酒疯被一板凳砸在背上的丑态。
鬼哭狼嚎倒是有,但是不太一样。
“恩人!您就是我的恩人呐!”
时逢燕被这掌柜的嗓门吵得头疼,赶快松开手,把原本如同麻袋一样的掌柜扔在地上。
“好身手!这位小哥,待钟某料理了私事后,可否一叙?”后来者的领头人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似乎要拉拢时逢燕。
高洪庆也摆出一副笑脸,虽然时逢燕修为在沉龙谷也就是外门普通弟子水平,但是毕竟留一线好见面,也拱手说道:“这位兄台,钟志寅此人口蜜腹剑,往往背后下黑手,高某劝你赶快离开,不然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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