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琦的灵柩在大堂停了三天,林佑安也守了三天。
第三天,林佑宁从青云山回来了。
青云山是个小宗门,其中最强者也不过筑基五阶,林佑宁练气八阶的实力已经是整个门派中年轻一代的第一人。
而林佑宁与林佑安从小就就是竞争对手,关系虽说不好,也不能说不差。林佑宁早就去了青云山,所以整个人都一副武痴的模样,喜欢找人打架,而林佑安则是在金沙门和大安间来来往往,加上喜好美女,日日笙歌,实力反而不如林佑宁。
林佑宁刚一进门,就看到爷爷的遗像和灵柩,以及那与自己争强斗气的大哥。他强撑着,让下人给他披上孝服,走到棺桲跟前看到爷爷平静如安睡的脸,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老爷子,因何殡天?”
“思虑过度,突发心疾,走的时候阖了眼,不算是抱憾而终。”
林佑宁沉默了,他看向灵堂花圈,倒是一个个摆的整齐,他数了数数目,发现不对劲,再数了一遍后问:“时王府呢,为何没有送花圈来!”
“佑宁,时王府它……没了。”
“没了?”
“叫邪修给屠戮殆尽,死相惨烈啊。”
林佑宁的手都在颤抖,他不住的愤怒,感觉这个国家已经在一步步抛弃自己的民众。时王府都可以被灭门,那自己爷爷真的是突发心疾吗,就算是心疾,思虑过重又是什么导致的?
林佑宁擦擦眼泪,一拳捶在地板上。
“你在干什么?”
一个男人出现在灵堂中,看着几乎要发疯的林佑宁。接着他身后又跟上来一个女人。
林佑宁已经在青云山修行八年未曾回家了,自然认不得时逢燕和陈岁安。
“你们是何人?”
“我乃陈家子弟陈兆阳,这是我表姐陈岁安,前些日子来过林老爷子的葬礼,这几日总是挂念着,想来上一炷香。”
“一炷香?哈哈哈哈。”林佑宁悲痛不已,看向二人的眼神中满是悲怆。“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但是林家不对宾客无礼。”
“多谢。”
时逢燕请了三根香,在遗像前拜一拜,将香插在了香炉中。
“原谅我,林老爷子,不能以时逢燕的身份为你上香,这三柱香,是敬你在大安国的朝堂上还有良心可言。”
时逢燕心想着,叹息一声。
“这位兄弟,你能不能陪我打一场?”
“灵堂动武,不敬逝者。”
“那便随我去演武场如何?”
“也好。算是请你冷静冷静。”
演武台下只有陈岁安和寥寥几个家丁在看,其他人只当这是一场闹剧。
林佑宁此时已经难以遏制自己的情绪,一拳打上。
这一拳带风,呼啸如鬼哭。时逢燕抬手造出一堵冰墙,挡下这一击。
林佑宁被震得手疼,拳劲都被挡下,自己也后退几步,碎裂的冰块落在脚下,冰冷的气息让他头脑清醒几分。
“再来!”林佑宁咽不下这口气,又挥拳来袭,但是力道却弱了几分。
时逢燕还是一堵冰墙立起,这次林佑宁只是捶出一个凹陷下去,没有将冰墙打破。
“还来吗?”时逢燕抬手把冰墙击碎。
林佑宁刚静下的心又躁怒起来,大吼一声扑了过来。
时逢燕倒是丝毫不慌,将寒冰附着在手上,与林佑宁对了一拳。
一阵刺骨的寒意穿透了林佑宁,他刚才还沸腾的血立刻如同寒冰一样冷。林佑宁颤抖着身体,不顾颜面直接跪地,不断搓着自己的手臂,看向时逢燕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你……到底是谁?”
“无需多问,现在你冷静了吗?”
“大师……受教了。”
时逢燕摇摇头。
“大师什么意思?”
“我没有教你任何东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是你自己没有持久的战意,被挡下一招就开始怀疑自己,一激就不顾一切。每个人都有落魄的时候,如何度过熬过这段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我问你,你的目标在哪里?”
“在……”林佑宁沉默了,他一直被当做大师兄那样敬爱着,宗门任务也少有完不成的,这次的失败可谓少有。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吧。”
时逢燕走到林佑宁面前,一脚把他踢倒。
“你为什么要愤怒?”
“因为我们身为国丈府,爷爷的死却那么离奇,我觉得有蹊跷……”林佑宁声音越来越小。
“为什么不去查,是不敢吗?”
“……是,我不敢。”
“那现在,你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吧。去查查老爷子殡天的前一天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也许你就能知道他为何思虑成疾了,届时记得找到罪魁祸首,而不是在这窝里横。”
时逢燕带着陈岁安离开后,林佑宁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虽然那股寒意已经消退了,但是他想起那种如同被撕裂的痛,身体又颤抖起来。
时逢燕叫陈岁安牵着手,来到一处卖粘米糕的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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