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逢燕好像看到了自己身体的经脉。
它们如同那棵树一样,当时自己没有在树的光辉下睁开眼来,如今看着虬结的经脉,竟然不自觉想起那棵树的模样。
所谓丹田,此时如同平静的湖面,倒映着自己经脉树一样的影子。
背上一阵灼烧感,时逢燕急忙去摸,什么也没有。鬼使神差地回头去看,泛着黄绿色光芒树正在他身后摇曳。
与那棵几乎要绞杀他的树无异。
时逢燕猛然想起自己似乎是掰下一截那树新生的嫩芽,怕不是这东西缠上自己了。
时逢燕不知道怎么办,只是被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只好伸手去触碰那图腾一般的树影。
“若是死了,孟瓷,你可别给我守活寡啊。”
时逢燕暗暗求了一下爷爷英灵保佑,又擅自给孟瓷安排好了自己死后的婚事,以及家里人如何分自己那五把剑。
那树影却温和的不像它的本源那样,每一根枝杈都完美地复刻了时逢燕的经脉,随着树根扎根在丹田,丹田的气海猛然开辟,树木的倒影塞满了下半身的经脉,如同身处深林,时逢燕感受到澄澈的气正在源源不断地汇集在身边。
时逢燕不知如何吸收真气,只能见它们从体内穿过,走个过场。
酒肉和尚常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间留”,可如今这酒肉也没留,佛祖更是遥遥无期,这丹田确实开辟了,但是气海里留不下真气,这和没开属实是只有形式的不同而没有本质的区别。
时逢燕入定许久,终于转醒,一睁眼就是父亲那焦急的脸。
“父……”刚说一个字的时逢燕被自己干枯如旱地死苗的声音吓了一跳,而时飞扬也是转头看见乖儿子醒了,急忙把水端来给他喝。
时逢燕被勺子喂了两口后,干脆端起碗来大口喝着。刚从碗里抬起头来,就看见时家人都围了过来,看着大哥大嫂关切的眼神,还有拦着众人的叔叔婶子,时逢燕擦擦嘴角的水珠。
“嗐,别看了,我没事了。”
时飞羽也招呼人离开,嘴唇翕动,但是什么也没说。
时逢燕点起灯来,才看见角落的小椅子上坐着的少女。
“喂,起床了!”
少女猛然惊醒,看着时逢燕,又摸摸自己的脸。再抬头时,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了。
“吓死我了!我真怕,我真的怕……”孟瓷说到一半说不下去,看动作是很想扑进少年怀里,但是被硬生生克制住,在屋子里乱走,然后蹲在床前把头埋进臂弯,抽抽搭搭地哭。
时逢燕伸手去拉她,她却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刚才克制住的感情都宣泄出来。
“你怎么不死了啊,害得我在你跟前出丑……我真是忍不住的哭。”
时逢燕活动活动身体,虽然有些虚弱,但是还是把少女轻轻拉起来。少女脚步有些不稳,倒在时逢燕怀里,死死抓着他的领口。
“你睡了两天一夜,本小姐守了你一天一夜!后来实在又饿又困睡着了,还不敢睡床,怕睡死了看不见你最后一面,本小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时逢燕的胸前衣服被尽数打湿,鼻涕眼泪都被孟瓷抹的均匀。孟瓷意识到这样太小女人了,好像不是大家闺秀所为,直起身来要停下哭,但是看到少年苍白的脸,又忍不住捂脸哭起来。
“你吐了那么多血,就怕你伤了本源,那本小姐可要守活寡了!”
时逢燕本想要开她个玩笑,听到少女表白心意的话,脸上也泛起红晕来。刚要回应诉说爱意,却听到少女闷闷的话。
“拿纸给我,鼻涕流嘴里去了。”
孟瓷陪着时逢燕喝了一大碗苋菜粥,给时逢燕把外衣披上,领着他在屋内走走。时逢燕透过窗户抬头看见雪停,还有那窗棂上一支小小的弩箭,便知道了少女为何在这里。孟瓷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不去看时逢燕探寻的目光。
孟瓷扶着时逢燕在床上坐下,给他把被子裹紧,还满意地在时逢燕肩上拍一拍,随后把装粥饭的碗筷收拾出去。临走时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看着时逢燕红润了几分的脸庞努力向下压着嘴角,却满脸的笑意,嘴上还是不饶人地说:
“至少活到下次本小姐来看你,明白吗!”
时逢燕靠在墙边,眯着眼睛笑着答应,看见孟瓷关门走远,从床上爬起来,坐到窗边。
“刚才散步经过这里时感觉有什么从丹田蠢蠢欲动,难道说……”时逢燕看向窗外,天空像洗过一样,不见一丝灰尘,点缀的星星则是如同细小的绣花,隐没在其中,只等着给你一道惊喜。
星月争辉下,时逢燕觉得大脑一片清凉,坐在地上打坐起来。
星辉照耀下,真气如同有了轨迹,伴随着星辉来到时逢燕的身体。时逢燕丹田的树接触到星辰的一瞬间变得格外活跃,连同真气一并丛根部吸收起来。
“看来我体内的树与那棵长出星辰树完全相反,我的树吸收星辰的力量化为己用,而那棵树把自己的力量化作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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