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下月与那黑纱人一前一后,一个是十一骨境的高修,另一个是敢孤身前来的存在,无论哪个,都不是可以招惹的。
因此,云奕走的很小心,也很谨慎。
远远便听见了灵浆池附近传来的动静,同时还有不少光亮从那边穿透,射过来。
云奕停下了脚步。
“一会儿就要靠近了,你的「秋水长天」可别出什么岔子。”
“你还不放心本大爷?不过说真的,要是「蜃珠」一起带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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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浆池附近,那个被取走“枣核”的光柱并没有消失,只是光亮不如它刚开始出现那么刺眼,仍然将此处照亮。
同时,也将场面的混乱给照的清清楚楚。
安昌林蹲坐在地上,头发散乱,披在肩上,那双冷峻的,如同鹰隼般的双眸,杀气腾腾的注视着他前方。
那里站着的是空然和尚,也是全场唯一一个还能站着的人。
不过空然和尚的状态看上去并不好,手中的「七转琉璃钟」黯淡无光,表面环绕的烟蕴只剩下三道,而且耷拉在琉璃钟的表面,看不见丝毫灵气。
他身旁两道人影坐在地上,一个空起和尚,另一个则是空益和尚。
两人看上去是在打坐,可他们身上应该出现的金光却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会熄灭。
同时,他们的姿势也有些奇怪,像是某处关节被打断,无法摆正的状态,让人不禁想起被打断腿的狗,只能歪着身子。
而且他们身上的气势减弱,不再那么神采奕奕,就像瘪了的气球,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再往远一些,空能和尚捂着自己的脑袋,手指间似乎有渗出的血,这大概是在场的几位高僧中,仅有的,被破开肉身的那位。
他周围的金光已经熄灭,像是被狂风卷走的烛光,身上的袈裟也不见了踪迹。
僧袍上有一个像是被火焰烧开的焦黑色破洞,露出被墨黑色雾气和污泥腐蚀的血肉,气息也混乱的不像话。
至于他背后一丈外的地上,躺着一个衣衫破损的人,皮肤裸露在外,渗着红色,像是被野兽咬烂的肉块,人已经没了动静,就连胸腹也没有哪怕一丝的起伏。
汤叔的模样也比较凄惨,脸色煞白,嘴唇也没了血色,双手在身前不停地颤抖。
还有些人,存在感很低,倒是那个黑佬阿卜杜拉,体内的生机逐渐复苏,却还是瘫软的靠在一边,睡得昏沉。
看着这些人略显“凄惨”的状态,云奕瞥了一眼灵浆池,灵浆表面泛着光泽,似乎变浅了不少,可数量依旧充裕。
“为什么,灵浆池就在一旁,并不远,他们为何不吞食灵浆补充自身?”
“他们消耗的可不只有灵气,还有最重要的精神力,嘿嘿,和尚们的修为来自信仰,修为依托在精神力上,灵浆能够补充灵气,对精神力的效果却是有限的。”
说话间,不听将在场几位高僧的精神力状态全部都探知了一遍,并反馈在云奕的识海中。
“你看,他们现在可没了之前淡然自若的模样,那什么「转转琉璃钟」也只能勉强维持。”
确实如不听描述的这般,不过云奕同时还注意到些许异常,是一缕缕的金色丝线从头顶的蔓延下来,并连接在和尚们的身上。
“注意到了?”不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等云奕发问,便开始解释道。
“这可不是人偶戏,这是他们恢复精神力所借用的外力,应该是来自禅院内收集的供奉,不过这里终究不是他们的地盘才对,不知道这种数量是多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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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关下月的踪迹,那个黑纱人也不在此处。
“这么说来,安昌林岂不是危险了?”云奕打心眼里是不希望神遗教进展顺利的,可他同样也不希望安昌林在这里被拿下,这样一来,自己怕是没机会逃脱和尚们的清剿。
“他的修行定然与和尚不同,吞食灵浆足有妙用,为何他不做?”
“安昌林以一敌三,灵气耗的迅速,精神力也同样如此,他现在已是强弩之末,这个状态不是空然和尚的对手,贸然出手和靠近灵浆池,必会遭到对方阻拦。”
不听的目光落在「七转琉璃钟」上,那三道烟蕴应该是追关下月的,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别看它们无精打采,只要没消失,那就还能催动。
“空然和尚此时不出手,只是不想赶狗入穷巷罢了。”
“嘶。”云奕握着长歌剑的手有些紧张,情不自禁的揉搓着剑柄。
不听看在眼中,又神秘的笑了笑,宽慰道。
“也不尽然,这安昌林可没有闲着,他手里的那个锤子着实不凡,那些和尚们没这个见识,可本大爷看得太清楚了。”
在云奕都无法看见的地方,「碎岳锤」的周围是一圈圈的细小波纹,不是往外扩张,而是往内收缩。
随着波纹的浮动,灵浆池的某处也有与它相对应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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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的局面陷入了某种平衡,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移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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