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李文轩嘴巴一张,刚要说话,边上的赵关系就已经森然问道。
“李将军处事不公,处事不公!凭什么人我们死,答应了胜仗后,我们分的东西不多?”
其中一个被按在地上的千户立刻叫嚷了起来。
赵关系怒喝道:“混账!胡言乱语,李将军战后早就已经将斩获的四成分给了你们郡兵,你等为何要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对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下如此毒手?”
“嘿!爷爷上前边打仗,玩几个女人怎么了?”
这千夫长竟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很好——”赵关系气得不轻。
这时候,正好毛雷大步走了进来。
“毛雷!”
赵关系猛然大喝一声。
这别说毛雷本人吓了一跳,就是李文轩也吓了一跳。
你一个百户,就算是东厂的百户,权势不一般,那也不能对毛雷这样的边庭领兵将军直呼其名吧?
毛雷立刻悚然道:“末将在!”
“把这三个畜生拉下去,凌迟处死!”赵关系铁青着脸道:“三千六百刀,一刀也不能少了,老子要活剐了这三个畜生!”
“喏!”
毛雷满脸凶相,大手一挥,边上立刻就有人把三个当场吓得傻了眼的千夫长拖了下去。
李文轩忙道:“老赵,凌迟可不是一般人能下的,得皇帝陛下亲自批复才行,你这会被人说谋反的!”
“老李,你放心,你知道我是有关系的。”太子爷难以平复内心的杀意:“把心放在肚子里,此番的首脑,我都要凌迟了他们,别说什么请示皇帝这样的话,今个儿,就算是皇帝在这里,我也要凌迟处死这些畜生!”
“好!”
李文轩用力地拍着大舅子的肩膀。
“老赵,你够种!这事儿上边要是追究起来,我和你一起承担!”
“好!”太子是真的没想到,妹夫这么够种!
自己是因为自己是太子,妹夫却什么也不知道,都敢这么做。
妹夫才是真的够种!
思柔有眼光,选了个好夫君。
“主公,东边和西边,各自有三四百人的郡兵溃逃了去,我们已经派人追杀过去了,他们逃不了的!”
丘虎走了进来禀报道。
李文轩道:“再传一道命令,杀死所有贼兵,不要俘虏,将人头割回来,堆在一起,祭奠被这些贼兵祸害的百姓!”
“喏!”
丘虎慨然抱拳离去。
“那个文官,你叫什么?”李文轩看向人群后边,因为砍人被溅了一头血水的小官。
这小官,也是个有种的。
“回——呕——”
小官刚说话,就因为满头满脸的血腥气味,不住地发恶心。
“行了,你先下去洗洗,换套干净的衣裳再来说话。”
李文轩摆了下手。
这才真是个有种的,搞不好还是第一次提刀杀人。
“找到陈建业了!”
疯驴子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魁梧身影。
陈建业脸上满是血污,李文轩看不清楚,却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来,关切地问道:“老陈,你家里……”
“多谢将军,小人抄小路赶回家的时候,这些贼人聚拢了一群,正把小人家的院子围起来,亏得小人的内人懂得射箭,带领着家中大大小小十个仆人,愣是把这群乌合之众给挡在了外边,撑到了末将杀回去。”
李文轩看着他铠甲上还在不断往下滴落的血水,无须多想也知道对方肯定一个活口都没有。
这种能打死老虎的狂人发起狂来,绝对堪称可怕。
“没出事就好,坐下歇息一二吧。”
“末将不累,末将请求追击贼军!”
李文轩笑道:“看你一脸如此浓郁的杀气,去吧,一个不留,全杀了!”
“得令!”
陈建业抱拳喝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浓郁的血腥气味。
赵关系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起身道:“老李,我去发布安民榜,稳住百姓再说,同时向各处发出公文,勒令地方官员们,都组织人手,保护乡里,免得这边有窜逃走的贼兵,又去为祸一方!”
“如此甚好,还是你考虑周到。”李文轩从身上摸出一个印绶,递给了赵关系:“用我的印吧!”
赵关系闻言笑了笑,但没有拒绝。
此一刻,他是真的已经做好了亮出来自己太子储君印的身份了。
这群贼兵做的事情,真的令他愤怒到几乎要失去理智了。
好在,陈家沟还没有被祸祸掉。
一是这里人多,陈家沟名义上是个村子,实际上都已经有街道划分,像是一个市集。
二呢,这地方出了陈建业这样的猛人,猛人的故乡,自然也会有一些相对常人比较猛的人。
这些人聚在一起,对付这些不成气候的郡兵,还是不成问题的。
也正是为此,方才撑到了现在。
这时候,先前那个小官重新换洗好了,来见李文轩。
“下官陈尚才,乃是陈家沟乡大夫,参见将军!”
乡大夫,是乡官这一个级别的基层官员,按照武国的品秩——从九品下……
好家伙!
李文轩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个芝麻绿豆儿大点的官儿,位于九品官制的最底层。
“陈大人无须多礼,你先前可曾受伤?”
听着这位将军的问话,陈尚才忙道:“多谢大人关心,下官并未曾受伤,倒是那些贼兵忽然到了的时候,下官受了他们的蒙蔽,还以为他们是行军往这里走……”
“这不算什么。”李文轩摆手道:“你先去协助东厂百户赵大人,就刚刚和我一起杀进来的那位大人,协助他稳住百姓,本将麾下的将士们,正在追剿贼兵,不日就可以还此地百姓一片安宁。”
“多谢将军大人,下官这就去协助赵百户安抚百姓,稳住局势。”
陈尚才拱手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李文轩走出这房门外,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这些郡兵,从狼山口军营窜逃之后,就一路直奔陈家沟而来,走的也不是南下的官道。
陈家沟,是陈建业的老家所在。
这地方的人,随便抓一个出来,或多或少,都和陈建业有点亲戚关系。
这些人的胆子,怎么这么大啊?
如此明目张胆地报复陈建业,还是——这就是在针对自己?
“爷——”
丘虎快步走了过来。
“那三个千户怕真的被凌迟剐了,愿意招供,想将功折罪,请您过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