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这可未必,有的人总觉得覆巢之下,能有完卵,所以我们做这些之前,需要先守规矩。”
李文轩摇头道,眼里满是漠然之色。
“老李,都这会儿了,还守什么规矩啊?直接干他娘的!”
唐奇猩红着眼睛,显然是被李文轩那番话完全将他的狠劲儿,都激发了出来。
“按照军规,聚众赌博,该当何罪?”
李文轩挑眉看向边上的疯驴子。
因为他不知道……
疯驴子满脸怒容,抱拳道:“依照我大武**规,临战聚众赌博,当斩首传视三军,除此之外,其三代亲族,皆不得从军入仕。”
李文轩转头看向杀气冲天的唐奇,脸上带着狞色:“这就是我说的规矩!”
“明白了!”
唐奇翻身下马,身边十余个护卫按住刀柄,簇拥着他走进了这千户的帐篷内。
帐篷内生了火,数个火盆摆放在一边上。
除此之外,还有穿在架子上的烤全羊。
一个火头军模样的人,正耐心地烤着羊肉,也是第一个注意到走进来的唐奇等人。
边上则是为了七八个的壮汉,无一人着甲,围着一张大木桌,正在掷骰子,赌大小,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堆碎银子。
这几人玩得正开心,咋咋呼呼,叫得欢快,甚至还有人倒了酒,完全就没注意到有生人走了进来。
反而是那个负责烤羊的火头军,看着黑乌乌一大群身披铁甲的人走了进来,顿时吓了一跳。
在这些郡兵眼中,但凡是披甲的军士,都是百户以上的,不是百户以上的官,那就是边军,或者是禁军这边,身份不低的人。
“这几位爷——”
火头军站起身来,躬身堆笑,要打招呼。
唐奇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坐下,不关你的事。”
火头军缩着脖子,立刻坐了下去,直接捂着耳朵,缩成一团。
“依照我大武**规,临战之际,聚众赌博,当斩!”
唐奇爆喝一声,手中的腰刀顺势就拔了出来,朝着距离他最近的一人后腰上猛斩了过去。
搞笑的是,哪怕到了这个时候,这群赌博的人,居然都还没发现危险已经逼近。
“噗——”
唐奇恨极,一刀过去,几乎把这人半个腰杆子斩断。
浓郁的鲜血混杂着内脏肠子,瞬间洒了一地。
那千夫长惊叫着回过神来,一边后退去摸刀,一边大叫道:“将军是我姐夫,你是哪里来的执法队?不识得我吗?”
回应他的,是闪烁的刀光。
数个亲卫挥刀砍死这千夫长,直接把人头割了下来提在手中。
唐奇抖了一下手中长刀上的血,无视了这个帐篷内冲天的血腥气味。
转过身去,扫了一眼那火头军:“找几个人,把这烤好的羊,送到城楼上,给兄弟分了!”
他指着那胸腔正在喷血的无头尸体,冷冷道:“这等腌臜泼才,有什么资格吃烤全羊?”
“是——”
火头军的声音带着哭腔,全然是被吓的。
他们这等郡兵,有的连杀人的场面都没见过。
这火头军算好的,没有当场吐出来。
端坐在马背上的李文轩,看到唐奇领着浑身染血的亲卫大步走出后,多看了一眼那血糊糊的人头,便一扯缰绳,朝着中军大帐快速奔走了过去。
大帐内,两个武将模样的人正剑拔弩张地说着些什么。
“邹阳,你那小舅子带头在军中赌钱吃酒,败坏军纪,还打了执法队的人,这件事情,你怎么都要给个说法吧?”
“说法?陈建业,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只不过是走了运,打死了一头病虎,这才捞了个副将的位置,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那陈建业身高九尺有余,身披赤色铠甲,端的是威风凛凛,气概不凡。
听得邹阳如此说,却也不动怒,只是冷言道:“我今日特意过来告知你一声,如果你小舅子还是不改,明日我亲领执法队,依照军规处置,砍了你小舅子的头,你可别怨我!”
“你动他一个试试看!”邹阳大怒道:“老子不妨与你说,老子照样在军队里吃酒赌钱,咱们只是郡兵,你真以为,会轮到我们上战场?前边自然有京城里来的老爷们顶着,轮得到你我上?”
陈建业冷冷道:“当兵吃粮,就该为国家效死疆场,金人冒犯我大武天威,我等脚下的土地,何处不是故乡之土?我等不站出来保护,谁站出来保护?”
“邹阳,你明个儿还是冥顽不灵的话,别说你小舅子,我看就是你,我也照样军法从事!”
“哈哈哈——真是给你脸了啊?”邹阳哈哈大笑道:“老子明天就在这里摆一顿酒,叫上我小舅子,一起来这里赌钱吃肉,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能砍了我和我小舅子的头!”
“你这是在找死!”
陈建业一双虎目煞气大作,狰狞地盯着邹阳。
邹阳也是丝毫不惧地和陈建业对视着,剑拔弩张的气息,瞬间充斥在整个军营内。
这中军大帐中,瞬间变得寂静无声了起来。
“有点意思。”
这时候,安静异常的大帐外,忽然传来了一声轻笑声。
“谁在外边?”
邹阳猛然扭头怒喝道。
“大武讨逆将军李彪,我受皇帝陛下赐予青金印绶,节制边军,便是苏文熊也要受我节制,此处我来不得吗?”
一个身披玄甲,左右两边各自挎着长刀阔剑的英武将军大步走进帐篷。
在他身边,黑压压跟了一大片的披甲军士。
这些军士个个神色凶狠,更有甚至,铠甲上已经染了腥味冲天的人学!
一股极其压抑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李将军,你这是何意?”
邹阳有点底气不足。
“没什么意思,过来送你一家团聚。”
李文轩径直走到主座上坐下,冷漠地看了一眼邹阳。
唐奇身边的一个亲卫走到众人前头,将手中那一颗血糊糊的人头往地上一掼。
那颗死不瞑目的脑袋,咕噜噜滚到了邹阳脚边上。
邹阳正在疑惑这是谁的脑袋之际,便看到那人头正脸朝上,死灰色的脸上,满是惊恐和不甘。
“啊?天杀的!你们竟然真的砍了我小舅子的头!”
唐奇缓缓拔出刀来,狞笑道:“老子今天还要砍你的头!”
话音落下,他身边的甲士顿时蜂拥而上,纷纷拔刀围住了邹阳。
“我是郡守大人亲自任命的郡兵将军,我看谁敢杀我!”
邹阳吓得浑身发抖,不住后退,搬出郡守来,希望能吓住眼前这群如狼似虎的甲兵。
李文轩看了一眼那身形高大魁梧的陈建业,忽然动了点别样的心思,他缓缓抬起手来,示意众甲士暂且不要动手。
“陈建业?”
听到李文轩叫自己,同样被众人一拥而入,丢下邹阳小舅子脑袋吓得不轻陈建业忙往前一跨步,抱拳大声道:
“末将在!”
“是非曲直,本将已经弄清楚,邹阳无视军法,按律当斩,现在——”
“铮——”
李文轩一把抽出冬雷刀,抬手掷出,“呛”的一声,插在陈建业跟前,雪亮的刀身瞬间照亮了陈建业的脸。
“本将命令你来执行军法,即刻斩了邹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