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屋内,剑光刀影宛若夕阳下湖面水波荡漾过去的碎金一样,满屋都是。
李文轩脑海中回忆着青云楼那天晚上李虎出招的力量和动作。
这一瞬,他好似回到了那天晚上——
“嗡——”
九环齐震。
那慑人神魂的恐怖刀声袭来。
门板似的九环大刀劈天巨力迫面而来。
那种恐怖绝伦的压力之下,李文轩瞳孔剧烈收缩。
他的刀与剑——
冬雷刀连消带打。
紫霄剑直刺刀颚。
这一切在瞬间发生,所谓之左手画圆右手画圈,一心二用,一人对敌,左右双手却同时施展两种不同武学,便是如此。
假想中的李虎持刀的手猛然一震,下意识地飞速后退好几步,一脸错愕地看着李文轩。
李文轩轻轻一笑,手中的紫霄剑和冬雷刀同时脱手,飞插回各自的鞘中。
这世间,从无不败的武功,但却有不败的人。
青云楼,李虎动手的时候,李文轩已经力竭。
手中的武器更是比不上其使用的九环大刀。
当然,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那一战,以及事后,李文轩在马车内苏醒过来,偶然听到李虎和武帝的谈话,他这才意识到,李虎对于自己并非是带着杀念的。
否则的话,就自己那个时候的状态,肯定得死。
武学,重在领悟。
次要的,才是身体素质。
若非如此的话,那两个人决胜分、分高低,直接站出来比比谁的身体素质好不就行了,还打什么?
而武学的真正意义,则在于以弱胜强。
毕竟,身体素质这东西,除了一些天赋异禀之徒,多数时候,都是可以后天补拙连起来的。
身为一代宗师,李文轩自个很清楚,不同宗学流派,因为其对于武学的侧重点,所以各自侧重炼体的秘术也不一样。
有的讲究外功,如横练铁布衫,大摔碑手这些外功。
李文轩就不一样了——他全部精通。
走出房门外,外边是一整排的兵器架。
兵器架上摆放的武器,全部都是疯驴子让人从军营里选回来的马战长兵器。
常见的长柄阔刀、长枪马槊、铁戟长斧,甚至,还有熟铜棍!
熟铜棍长度惊人,同样是破甲的恐怖钝器,其攻击力,完全可以参考螺纹钢重砸一下的威力。
马战之上,使用这般武器的战将,一般都是天赋力气惊人的,不可与之比拼力气,可以诡异招式瞬杀之。
李文轩伸手摸了摸那触感狂野的熟铜棍,以他这副身板,显然是不能用这玩意儿上战场的。
并非是耍不动这玩意儿,而是无法持久作战。
方天画戟?
看看就行了。
能玩这玩意儿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无敌之姿?
除非前一世的自己,以巅峰状态出现在这里,那就可以直接无敌了。
李文轩跳来跳去,先是抓了一口长枪,在院子里走了一个来回,最后又将目光放在了一口长槊上。
就是你了!
不穿铠甲,他肯定选长枪。
因为他能完美掌握长枪的刁钻诡异。
可穿了铠甲后,他就只能选长槊了。
长槊相对而言,少了一点长枪的灵动,但是却比长枪更长,而且力量更猛更沉。
当然,世事无绝对。
有的高手杀人,一根筷子就能完成。
有的菜鸟,一把好刀,也杀不死一只老母鸡。
兵器有强弱之分,但更重要的,则是用兵器的人。
“津津——”
小红马看到了手提长槊的李文轩后,居然兴奋地嘶鸣了起来。
在它边上的黑骏马,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发出一阵狂热的叫声,鼻子里吹出呼哧呼哧骇人的气流,几乎要直接从马厩中一跃而出,驮着李文轩纵横驰骋一样了。
李文轩看向了头充满了灵性的顶级战马,转身横过长槊,盘膝坐下。
简单的武术靠练习,顶级的武术靠参悟。
闭上眼睛的瞬间,李文轩耳边如同有千军万马冲锋厮杀的声音。
天与地,都在剧烈地颤抖……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李文轩缓缓睁开眼睛,双眸中可怕的锋芒一闪而逝。
“主子,您都这样坐了大半天了!”
坐在远处的疯驴子忙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说道:“爷,您饿了吗?渴了吗?我让后厨那边给您开饭?”
李文轩抿了一下干瘪的嘴唇,“不着急,夫人回来了吗?”
“您不问,小的也要与您说呢,夫人回来后,那个乌鬓云看过,说这并非是在娘胎里带有隐疾,而是在娘胎里,造人投毒所致!”
“有人投毒?”
李文轩听到脚底寒气直冒。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竟然给孕妇下毒?
这搞不好,那可就是一尸两命啊!
“那这眼睛,还能治好吗?”
疯驴子忙点头道:“乌鬓云说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有个六七成,只是……”
“只是什么?”李文轩动容道:“若她可以治好夫人的眼疾,这天底下,但凡是我能做得到的事情,万不推辞。”
“这她倒没有说。”疯驴子连接摆手:“她说,这需要的一些药材,极为珍贵。”
“钱的问题,不是问题。”李文轩沉吟道:“这我自有办法。”
身为一个穿越者,如何搞钱这种问题,那就真不需要别人多操心了。
此番北征回来,李文轩自有妙法。
更不用说,他现在是个有矿的人。
“爷,乌鬓云的原话,是说这些极其珍贵的药材,只会在皇宫里才有,寻常便是出万金,也寻觅不到的。”
“这——”
李文轩抬手将长槊一抛,此物精准无比的沉重的兵器架上,“哐”的一声便落稳了。
“此事……夫人知道了?”
“尚未告知夫人……”疯驴子脸上露出惊叹之色:“这乌鬓云以前应该是个经常坐堂问诊的。”
“哦?”李文轩一下没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疯驴子笑道:“爷,您有所不知,这大夫呢,给病人看病的时候,遇到问题很严重的时候,都不会和病人本人说,而是会悄悄告诉家属的。”
“小人方才领着乌鬓云过来,远远地就看着主子您在这里入定了,我们等了个把时辰,主人你依旧没动静,她就先告诉我,说是去开一些药方,配合着先给主母治治看。”
李文轩点头道:“吩咐厨房送饭过来,也单独将乌鬓云请来。”
听到一个“请”字,疯驴子脸上的笑容猛然僵住,干笑道:“爷,这人都已经去衙门把户籍都改成咱们家的奴籍了,您不用对她如此客气,要不把她收做小妾?”
“嗯?”李文轩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收做小妾?”
“对啊!这一来,就可以让她放心地给夫人治病,二来呢……”疯驴子的笑容越发变得暧昧起来,嘿嘿奸笑道:“她不是还善于治肾虚?”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