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怎么能答应?”一进门,李天国就掩上了房门,小声质问道。
“我想着在这也没有什么事,跟着去看看工程。”杨辰觉得不对,但没料到李天国会发这么大火。
“你说,把你借调过来容易吗?”李天国知道杨辰虽然聪明,但比较年轻,对于官场这些套路确实不太清楚。
所以犯错也是很正常的。
但必须得告诉他错在哪,好避免以后犯同样的错误。
“不容易。”杨辰赶紧摇了摇头,折腾那么长时间,最后跟张丰年差点彻底闹僵,动了很多手段才借调到省厅。
“那你知道当你答应的那一刻起,人家就有理由把你要回去吗?”李天国的眼神透着凝重。
杨辰不由得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已经借调过来了,难道不是就是省厅说了算?还能要回去?
“很多事情只是需要一个理由,然后暗中就能去操作,你本人答应了,然后借口工作需要,找领导运作你就得回去。”
“本人愿意这是必须的,因为你已经借调过来了,工作需要只是借口,甚至连文件都不用下,程序都不用走,你就得乖乖回去,因为你人事手续本来就还在局里。”
说的杨辰是面色大变。
如果就这样回去,岂不是白白折腾了这么久,费时间又费关系的。
“你很少跟领导接触,或者接触的层次还低,你没发现不管你跟领导说什么,领导的回复都是慢半拍吗,只要是征求他意见,需要他同意的,哪怕事情再简单,都要反复再三去考虑,才会给出答案,所以不管是谁,问你什么,不要随口就答应,多想几个为什么?再想想不答应又有什么后果,能不答应就不答应。”
“在官场上,与人为善的事少做,因为那有可能就是陷阱。”李天国看杨辰听的还算认真,才逐步越讲越深入。
如果不是可造之材,他才不会说这么多呢。
“我知道了。”杨辰诚挚地点了点头,他确实没想那么多,觉得过去看看能有什么事。
“你觉得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地对付你?”李天国决定再指点一下杨辰,必须要让他认识到资源的稀缺性和竞争的残酷性。
“张丰年。”杨辰想都没有想就给出了答案,而且语气十分肯定。
李天国却摇了摇头,反问道:“你觉得张丰年有这么能力去省厅把你运作回去?就算有,费这么大工夫就为了泄私愤,出口气?”
杨辰心底有些不服气,人活着不就为了争口气,损人不利己的事,该做也得做。
仿佛看出了杨辰的不认同:“对他来说,你威胁不到他一点,他损失的只是面子,真有这样的关系或能力,他还不如用在提拔上,犯得着跟你过不去。”
杨辰觉得有点道理,确实,跟张丰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自己没吃亏,但也没沾光呀。
张丰年犯得着花这么大代价来对付自己。
“你觉得田守义是你的竞争对手不?”李天国再次反问。
“是。”杨辰知道,对方借调到这,肯定也是冲着进入水利厅去的,虽然没有人明确说名额只有一个,但竞争对手肯定是越少越好。
“那你为什么不觉得是他要对付你呢?”李天国知道,杨辰就是那种普通人的思想,我不犯你,你也别犯我,各自相安无事就行。
但官场上不能这样,除非你打算摆烂,或者说别无所求了,不然就得永远进取,别想着自保这一说。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特别是涉及到竞争时,更是不能有丝毫退让,也不能有任何大意。
杨辰反省了一下,田守义刚来的时候,杨辰确实警惕了一段,什么时候开始放松了?
首先,生意开始忙了,就想不到那么多了。
其次,李天国来了以后,自己觉得有了靠山,也确实不重视了。
最后,也有点被这小子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所迷惑的原因。
“只有他,既有动机,也有能力,从你到省厅那天起,张丰年对你就毫无影响了,你根本不用把心思放他身上,明白了吗?”
杨辰点了点头。
确实,虽然他还在平山,但基本上跟水利局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要答应去管那些闲事呢,真是的。
不过田守义这家伙来这一手,真的是让人防不胜防。
“以后多长点心就行,也没必要一报还一报,最终还是要看谁笑到最后,进取是指心,实际上要根据情况,或以弱胜强,或以柔克刚,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是策略,是手段。”
李天国的意思是让他没必要去想怎么报复回去,一来是现在是对方正警惕的时候,二来杨辰的实力跟对方比,也有点差距。
杨辰点头承认,确实,又没证据,而且人家老老实实工作,连门都很少出,又不乱来,咋对付。
不跟杨辰似的,跑来跑去的,还要忙生意,自然就容易被人抓到机会。
“走,咱们去水库看看。”李天国看杨辰心情比较低落,想拉他出去散散心。
两个人驱车来到水库,这时候路边的空地上,已摆了一条长长的砖墙,远看跟小长城似的。
这就是杨辰囤在这里的,远处有个废弃的电工房,赵小龙和晋和平就住在那里,负责看守。
“你是不是没打算囤钢材?”李天国突然问道。
“没有,那东西太占资金,而且也没有门路。”杨辰摇了摇头,钢材指标不好搞,那不是杨辰这样的县城官二代能搞定的。
“我可以给你介绍个门路,而且可以赊账,你觉得怎么样?”李天国眼神闪动着。
“哪有这样的好事?”杨辰连相信都不相信。
“但你必须得做,不做都不行。”李天国扭过身来,欲言又止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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