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纽约地狱厨房。
席勒心理诊所的床上,夜魔侠马特发出了一声惨叫,席勒把用镊子夹着的酒精棉球拿开,说:“虽然这条街不会有什么人来,但你继续这么绷紧肌肉,我肯定没法把子弹取出来。”
他把棉球扔进垃圾桶,用酒精棉片擦了擦镊子,把夜魔侠肩膀上的伤口扒开一点,说:“我得用刀把伤口割开一点。”
马特说:“你必须得给我来点麻醉,否则我一定会休克。”
“一个怕疼的超级英雄,我真不知该嘲笑你,还是该佩服你。”席勒说。
“能让我受伤的人不多,金并这次找了个厉害人物。”马特说。
席勒看着马特那苍白的脸色,他的嘴唇几乎已经没有血色了,每个人对疼痛的耐受力不同,夜魔侠马特显然属于比较敏感的那类。
就像席勒说的,这样的人去做超级英雄,也不知是值得嘲笑还是值得敬佩。
席勒想,超级英雄也是会受伤流血的,再厉害的药物也无法完全避免伤痛,或许蝙蝠侠也正是在一次次难以忍受的疼痛中抛弃了肤浅的复仇思想,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更伟大的目标。
也只有“正义”这种伟大理想,才能支撑起这些超级英雄们在一个个夜晚,独自舔舐伤口。
席勒放下镊子,说:“你很走运,马特,我这里有点好药。”
他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递给马特,马特摸了摸包装又闻了闻气味,说:“该死的,你怎么也有这种镇痛药?你这个瘾君子!”
席勒说:“别不识货,这可和那些市面上的破烂不同,浓度是你能找到最高的。你不吃就还我,这玩意很贵。”
席勒拿出来的是他去乔纳森那偷恐惧毒气时顺走的镇痛药,乔纳森给实验品做实验时需要镇痛药,这些都是他自己提炼的,比能买到的好很多。
马特还是吃了一片,说:“上帝保佑我快点好起来,然后转身给你一拳。”
“别把恩将仇报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在地狱厨房这个鬼地方,随身携带一点小药片是很正常的,这可算不上什么罪行。”
马特感受着逐渐消退的疼痛,他不得承认席勒说的是有道理的,在地狱厨房里,嗑药简直是最人畜无害的癖好了。
而席勒想,要是在哥谭,一个人只有点嗑药的癖好,那他简直善良的像个天使。
席勒看着马特的脸色逐渐恢复过来,于是一边给他进行简易的手术,一边问:“你怎么阴沟里翻船的?”
马特抿着嘴唇说:“金并找的人很不简单,我提前有防范,可那群自称‘忍者’的家伙能够降低心跳,我听不见他们……哦!该死的……”
席勒用镊子夹着刚取出来的子弹,他左右转了转子弹,说:“你说的这群忍者还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他们还在子弹上雕刻了樱花的图案。”
马特一脸疲惫,席勒喊到:“皮卡丘!把我放在柜子里的绷带拿来!”
马特听见一个小生物跳到桌子上,它一脸嫌弃的说:“我早说你别在卧室给他治疗,你觉得血腥味很好闻?嘿,倒霉蛋,你的绷带……”
席勒接住皮卡丘扔过来的绷带,给马特缠上,马特说:“你最好快点弄,待会我必须离开这里。”
“然后死在门外的大街上?”席勒问。
“他们盯上了我,那群忍者有独特的追踪技巧,如果他们来这里,我们都跑不掉。”马特说。
他毕竟还是个好人,不想连累席勒,虽然席勒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毕竟救了他,马特嘴上说的厉害,但实际并不想恩将仇报。
席勒一边清理染血的工具一边说:“他们不需要有什么特殊的追踪技巧,你带着一身浓重的血腥味从隔壁街道一路跑过来,要是他们还没发现……”
马特突然听到一阵剧烈的风声,他大喊:“是飞镖!!快躲开!!”
他内心焦急不已,因为他能从席勒的脚步声判断出他只是个未经训练的普通人,面对那群忍者杀手,几乎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不过很快,他听见“嘭”的一声,暗器似乎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席勒撑着一把雨伞,他想,雨伞还真是个防御利器,尤其是对飞镖这种小东西来说,能够极大的减缓它们的冲击力。
对面只有一个人,因为席勒的心灵感应是范围生效的,除了马特,他只能感觉到一个人的心绪。
“这位小姐,如果你犹豫了三分钟才动手,不如我们一起坐下来喝杯咖啡。”席勒说。
还没等对面答话,席勒继续对着空气说:“你对的你的老相好还真是手下留情,我从来没见过,能正好把一颗子弹打进最不容易致命的肩胛骨缝隙里去的,既然来了,不如出来见见?”
对面的空气中传来一声冷哼,接着,对面的杀手就离开了。
马特一脸懵逼,说:“什么?什么老相好?”
席勒摇摇头,说:“你就没发现吗?你遇到的这个杀手,既然有能力在你没发现的情况下给你一枪,她为什么不对着心脏或者头开枪?”
“难道这颗子弹不是冲着心脏射击的?”
“差了十万八千里。”
马特脑子有些短路,显然他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杀手,其实就是他的前同学兼前女友艾丽卡。
知道剧情的席勒很清楚,这会艾丽卡怕是纠结死了,对马特余情未了,但又犹豫要不要完成任务,既想出现,又不想见前男友,所以席勒刚刚点出她的身份,她就一溜烟的跑了,显然是还不想让马特知道她是谁。
这真是,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很快,夜魔侠马特就在疼痛和忧虑中昏睡过去了,席勒把诊所大门上的卷闸门放下来锁好,又把所有窗户都关好锁上,他站在床边,看着纽约市的夜空。
半空中一道闪亮的流星划过,无数情侣对着天空许愿,但那其实是斯塔克的机甲。
地狱厨房的人没那个闲心对着流星许愿,席勒却拿出手机打给斯塔克,电话一接通,席勒就说:“佩珀小姐知道你宁愿开着机甲在半空乱窜,也不愿意回去陪她吗?”
然后在无数情侣的注视下,那颗流星一头栽了下来。
过了会,席勒心理诊所的房顶上,斯塔克穿着有点冒烟的马克5初号机,对着席勒抱怨:“我真应该把你拉进我通讯录的黑名单……”
席勒给他点了支烟,说:“一个中年男人,半夜不睡觉出去飙车,还开出如此幽怨的曲线,不是和老婆闹别扭才怪了。”
斯塔克也走到房檐上坐下,接过席勒递来的烟,他说:“……她给我的压力有点大,说真的,我没想好……”
“没想好什么?要不要和佩珀结婚?”
斯塔克呛的咳嗽了两下,说:“结婚?你是不是跳过了一些重要的步骤?”
“哦,对啊,在你这种种马眼里,的确还有个重要的步骤。”
“别那么说,佩珀和那些女人不一样。”
“就是不知道你在她眼里和其他男人一不一样了。”席勒说。
还没等斯塔克接话,席勒就接着说:“但我想应该是差不多,你陪她的时间还没保安长。”
“……那我回去就炒了那个保安。”斯塔克愤愤的说。
显然,他在逃避一些问题。
过了会,斯塔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有些纠结的说:“……你真的会读心术?”
“我说我会你信吗?自己不信的事,就别一直问了。”席勒说。
“我倒是想找个办法,让我相信这世界上有读心术,然后你再来告诉我佩珀到底是怎么想的。”斯塔克说。
钢铁侠不是传统的“正义无敌”类型的英雄,他有个敏感多情的心,有着和他科技天才人设不符的感性大脑,因此总是把心绪纠结成一团乱麻。
面对佩珀,斯塔克总是没法勇往直前,他丝毫没意识到这种态度其实已经说明了很多事。
席勒换了个话题,他说:“最近纽约市那个红蓝紧身衣小子如何了?我听你抱怨过他。”
“哦,是的,一个穿着丑的不能再丑的紧身衣的小子,在城市半空上蹿下跳,荡来荡去,像个跳蚤。”斯塔克说,他说:“贾维斯说那小子应该没成年,我打算抓住他,然后把他扔回家里。”
席勒说:“我这里倒是有点线索,你想听吗?”
“我在地狱厨房的边缘见过他几次,他没敢进来,我看到他那天蓝色裤子上似乎有一个高中的标志,是皇后区那边的……”
“你把这称之为线索?”斯塔克嗤之以鼻,席勒接着说:“看得出来,他没钱给自己置办一身好的行头,家庭情况应该不怎么样,所以肯定不是那几个贵的要命的私立学校,多半是中城高中或者森林高中的学生……”
“森林高中是个寄宿制学校,要是有学生这么出来晃悠,估计会被打断腿。而中城高中就散漫多了,看他的体型,估计是高一或者高二吧。”
“一个小屁孩。”斯塔克下结论,他说:“估计是自己鼓捣出了一个玩具,能够拿来威风威风,就迫不及待的出来乱逛了。”
“那么,你打算让他领教一下成年人的险恶吗?”席勒问。
“当然,更重要的是,纽约市不是他的游乐场。”斯塔克说。
他虽然也刚刚恢复过来,但毕竟是个经历过大事的成年人,知道小蜘蛛这么胡逛迟早出事,实际上,已经有些媒体注意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