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药师……”李二陛下眼见李靖发挥了堪称“无懈可击”的应对能力,他知道自己今日打算试探对方的目的估计是无法达到了:“罢了……你就在府中安心养病,朝中之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臣谢陛下!”李靖闻言当即对李二陛下行了参拜大礼。
“……”李二陛下见状叹了一口气,随后一言不发的出了书房,旋即便带着侍从离开了。
李靖一直等到管家前来通报,说李二陛下已经移开,他才缓缓从地上起身:“传令下去,从今日起,紧闭府门,谢绝一切访客。”
“唯!”管家当即领命离去。
“夫君……”片刻之后,端着一碗莲子汤走进书房的红拂女见李靖坐在书桌前怔怔出神,她见此情形,当即缓步上前,将莲子汤放在书桌上,随后道:“为何要紧闭府门?唐公似乎是要您将府门大开,以此打消陛下疑心的呀……”
“陛下的疑心,不是老夫成天开着大门就能打消的。”李靖闻言笑了笑,随后对妻子温声道:“红拂,你说就连唐俭那老二都可以为了楚王殿下与老夫达成和解,为何陛下就看不明白呢……”
“或许陛下已经从楚王殿下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吧……”对于这个问题,红拂女在私底下早就想过:“不过……平心而论,我还是觉得楚王殿下的性子更招人喜欢。”
“哈……”李靖听到妻子的这个答案,不禁有些诧异:“你好像也没在私底下接触过楚王殿下吧?怎么就……”
“夫君,一个能当场为受了欺负的妹妹向长辈出手,浑然不顾自己名声是否有损的少年郎,他就算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区别呢?”红拂女说到这,她抿了抿嘴,随后又低声道:“夫君你别忘了,老夫人当初……也是将我视作姊妹的呀……”
“红拂……”李靖大将军终于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于是他当即起身来到妻子身边,一把揽住对方的肩头:“你放心,这份恩情,我迟早会报答到楚王殿下身上。”
“那是自然。”本来已经红了眼睛的红拂女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夫君,随后伸手在对方胳膊上轻拧了一下:“莲子汤都快放凉了,趁热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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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诸事渐平,楚王殿下在松洲却得知了一个让他几乎无地自容的真相。
“什么?!松洲没有室韦人?!”楚王殿下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松洲……和松漠都督府……不是一个地方?!不对啊……那昏君说过的呀……松洲……有室韦人的呀……”
“什么呀殿下……”作为楚王殿下家臣里最出名的反骨仔,袁天罡袁道长是最喜欢在这种时候掌握主动权的:“肯定是殿下您当初听岔了……”
“不……肯定是那昏君不学无术,误了本王!”楚王殿下还在嘴硬。
“哈哈哈哈……”一旁的程处默闻言顿时捂着肚子狂笑道:“宽哥儿,合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还是那么的……哈哈哈哈……”
“唉!处默!你这是干什么?”——李怀仁见程处默此刻笑得开怀,当即故作严肃道:“咱们宽哥儿就不能犯错么?”
“哈哈哈哈……”李怀仁此言一出,四周的其他兄弟们再也忍不住,纷纷大笑起来。
“……”被兄弟家臣们“两面插刀”的楚王殿下,这会儿想撞墙的心思都有:原来……松洲和松漠都督府……他不是一个地方啊……
“殿下……”王玄策作为楚王殿下的好家臣,这回就连他也失策了:“臣还以为……您说来松洲打室韦人,是您故意做出来的姿态——您想借此警告陛下……”
“你别说了……”楚王殿下现在满脑子都是当时在皇宫遇见老天师,对方得知他要去松洲攻打室韦人时,脸上那一闪即逝的无奈……
好家伙……本王这回丢人真是丢到家了……
“那现在咋办?”秦怀玉是个务实主义者——宽哥儿犯不犯错这都是小事,将松洲当成松漠都督府,也是小事。可是他们总要有数干:“宽哥儿,要我说,来都来了,要不咱们干一票大的再走?”
“你想干啥?”相较于这帮无良兄弟以及某个混子家臣,楚王殿下虽然知道此刻化身“点子王”的秦怀玉八成会给他出个馊主意,但至少能转移大家的视线不是。
“宽哥儿,咱们干脆将吐谷浑的大长老和吐蕃大相召至松州,然后……”秦怀玉说到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四周的笑声随着他的这个动作渐渐平息下来。
“你滚!”楚王殿下觉得自己还是对这货抱有过高期望了:“咱先别说本王召见他们合不合礼法,本王就问你,现在杀了他们俩对大唐有啥好处?再说了……”意识到这帮兄弟并不知道自己当初联合吐蕃、西突厥、吐谷浑、薛延陀攻打天竺的计划,楚王殿下原本暴躁的语气下意识地缓和了几分:“这俩人现在好好活着,对咱大唐的作用更大。”
“唉……宽哥儿……”秦怀玉觉得自家老大实在是不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道理……”
“你小子的想法有点危险嗷。”楚王殿下没想到,向来人畜无害的秦怀玉,居然胆子这么大:“咱们现在是打算去高句丽当反贼,怎的,你还打算先在大唐伸展一番拳脚?”
“宽哥儿……咱们去高句丽当反贼,不是那什么……”一旁的房遗爱觉得自己又智慧上了:“为将来举大事……作提前演练么……”
“……”楚王殿下此刻的心态有点崩,只见他看着一众跃跃欲试的兄弟们,神情有些崩溃道:“你们这帮二楞子……响马血脉觉醒得挺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