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这人年纪大了,脾气应该越来越软才对。有该妥协的事情就妥协。
左玉翠可倒好,这把年纪了竟还想着离开。
艾华明已经开始头疼了。
楚云梨回到自己房中,左玉翠除了喜欢吃,在穿上并不讲究,对住也没有高的求,这间屋子就很是朴素。而楚云梨呢,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让自己过最好。
依她的意思,改一改这屋里的摆设。不过,她在这应该住不了久,便也懒动。忙了半天,她正准备去躺下。
恰在此时,门被推开,左玉翠边的管事婆子端着一碗药进来。
“主子,该喝药了。”
看到药,楚云梨才想起来原喉间的苦味,她盯着个药碗,道:“最近几日,天天做噩梦,这安神汤好像没什么用,是谁熬的?又是谁配的?”
管事婆子姓周,她是艾府的丫鬟,年轻时长不错,被当时的二夫人忌讳,特意将她嫁给了一个马夫。马夫脾气不大,本事不小,酗酒过后喜欢打人,甚至在周婆子已经有孕时照样对她拳打脚踢,将已经五个月的胎活活打落。
天左玉翠外头回来,刚好看到了跑来求助已经半鲜血的周婆子,她只是艾华明的妾,但和府里的其他妾室比起来自由,可以随意门,可以随意请大夫,甚至边的人都能偏门随意进。
左玉翠看到她的惨状,起了恻隐之心,吩咐人去找了大夫回来,又让两个护院去将发疯的马夫制住。
周婆子捡回一条命,之后就想跟着她。或者说,周婆子做梦都想离开个凶神一般的男人。
左玉翠想帮她,便答应了下来。想着把人接到自己边之后,过一段时间就将其送走。结果,周婆子聪慧机灵,很是能干,主仆俩互信任,走到了如今。
听到她这样说,周婆子瞬间就想到了阴谋上,这艾府很大,藏着不少冤魂,她在府里年,听说过许阴私,想了想道:“奴婢亲自去外头拿回来的药,熬药的是小绿。”
这药效不重,但只喝上半个月,五脏都会亏损,子虚弱到连下床都不能,神仙难救。
楚云梨来之,应该喝了五天,她想了想:“把小绿叫过来,顺便找几个大力婆子,审她!”
周婆子惊讶:“不找个大夫瞧瞧?”她压低声音:“妇还等着抓您的把柄呢。”
“也她抓着。”楚云梨满脸不以为:“子是自己的,这几天确实不能安枕。又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药!”
眼看天都黑了,院子里又热闹起来。小丫鬟不停挣扎,不停哭求,远远看着特别可怜。
楚云梨坐在廊下,丫鬟到了近,她还没开口询问,艾礼扬夫妻俩就到了。
常氏板着脸:“姨娘这是在做什么?为主子,都不能随意打骂丫鬟,更何况你自己都是半个丫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该把事情闹这么大。”
她看向大力婆子,厉声道:“放手!”
大力婆子垂下眼眸,不敢与她对视,看似害怕,手上却一点没松。
常氏被气坏了,尖叫道:“让你放手,你聋了吗?”
这么大的动静,艾华明赶了过来,他刚刚还头疼呢,此刻头更疼了:“这又是在闹什么?”
艾礼扬率道:“爹,姨娘无缘无故就训这个小丫头,咱们再是主子,也不能不讲道理。您说对吗?”
“无缘无故?”楚云梨质问:“怀疑这丫鬟对下毒,难道还不能问问?还是你们觉,面子比的性命还重?”
艾礼扬一脸惊讶:“下毒?”
他看向丫鬟:“会不会有误会?”
艾华明一脸慎重:“这事一定问个清楚。”他吩咐道:“来人,去请个大夫。”
楚云梨已经看向丫鬟:“谁让你换了的药?”
丫鬟又哭又闹:“奴婢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药是周大娘给的,给的什么奴婢就熬的什么,绝对没有换过。”
府里就有大夫,在艾华明的催促中,大夫几乎是小跑着来的。进门后在他的示意下走到了楚云梨跟:“姨娘,伸手!”
楚云梨伸了手去,道:“已经好天睡不好,喝了几天的药,后半夜几乎是睁眼到天明。之还以为是忙着筹备婚事给累着了,今天突想起来,太累了,应该是睡不醒才对,这睡不着,本就不同寻常,好不容易眯着一会儿,也恶梦连连。”
大夫垂下眼眸,半晌才道:“姨娘内火旺盛,肯定是心里的事情太,至于中毒……小人暂时没看来。”
常氏皱眉:“你确定没看错?”
大夫颔首:“夫人可以去请别人来看,就算小人诊断有误,也绝不可能是中毒。”
丫鬟立刻开始喊冤。
艾华明脸色不太好:“把人放了,回头再给银钱安抚。”
他看向楚云梨:“玉翠,你心里有火气,你别冲着小丫鬟发……”
言下之意,她这是在无理取闹。
楚云梨伸手一指大夫:“这是个庸医,换大夫。”
艾华明一脸不赞同:“咱们府里的事,没必闹到外头去。”
是她没中毒,却又请了许大夫进门……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不告诉大夫实情,外人也早晚会知道这院子里发生的事。关键是,家里有人中毒,算是家丑。
而这上有头有脸的,人家无论什么样的丑事都会下意识遮掩住。哪怕最后大夫都说左玉翠没有中毒,没有下毒这一回事,传到外头人的耳朵,也会对艾府名声有影响。
如果左玉翠真的中毒还罢了,偏偏她又没有……闹沸沸扬扬,除了丢脸没有任何好处。
楚云梨不客气道:“你在逼走!”
“你怎么又扯这事?”艾华明揉了揉眉心:“玉翠,你别无理取闹。”
“就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年来,除了正事,何时有麻烦过你?”楚云梨眉眼冷淡:“么你去外头给请个大夫进来,么就别管怎么训这个丫鬟。还有,把你的儿子儿媳带走。”
这话说颇不客气,也不是一个妾室该说的。
艾华明还没发作,常氏忍不住了:“父亲,爹的妾室在们面恭恭敬敬,不敢大声说话。更不敢声撵人,您再想宠一个女人,也不能这般纵容她!”
艾礼扬也声:“既没中毒,赶紧把这丫鬟放了。天色不早,这几天大家都挺忙,都没睡好。如今忙完了,也该早点回去歇着。”
他扬声吩咐:“把这丫鬟送回去……她肯定被今天的事情吓坏了,看她有没有家人,让人来接走吧。赎银子就不用了,当是艾府给的补偿。”
大力婆子可以不听常氏的话,但艾礼扬开了口,几人就有迟疑,悄悄偷看楚云梨神情。
楚云梨冷声道:“没发话,谁敢走?”
她看向艾华明:“老爷是想回去歇,不拦着。刚才已经派人去请了大夫,用不了久,人就会到了。你放心,不会冤枉人。如果最后查真的是想,丫鬟是无辜的,也会补偿她。”她强调:“用自己的银子补偿。”
常氏轻哼:“你一个姨娘,当初赎还是父亲帮忙,你又没有嫁妆,所有的银子都是父亲给的,你哪儿有银子?”
楚云梨彻头看她:“你就错了,虽没嫁妆,但凭自己的本事攒了不少,如今名下两间铺子,每月的盈利至少有好几十两……”
常氏打断她:“也是父亲给你的。”
楚云梨不与她争辩,目光看向艾华明:“老爷,你就不说两句?”
艾华明轻咳一声:“玉翠和别的妾室不同,她有帮做生意,每月都给她发工钱的。”
常氏并没有被说服:“她是您的人,再能干也是您慧眼识珠,所有的东西都是您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话也不算是错。
在当下人眼里,买来的人没有私产,所有的东西都是主子的。但是,左玉翠不同,她一开始就不是奔着做妾,而是为了给人做管事。
正掰扯呢,门口来了人。一个丫鬟带着三位大夫进来,见状,艾华明脸色陡沉了下来。
“玉翠,说过这件事情不牵扯到外面。”
楚云梨并不惧怕:“也说过,有人害,这件事情必须查个水落石。”
艾华明大怒,当着几位大夫的面倒没有发作,只一甩袖,别开了脸。
楚云梨本是大夫,对自己中毒这事有十成十的把握。果不其,大夫把脉时脸色越来越慎重,三人看完,低声商量过后,为首一人上道:“这位夫人是被人用了不合适的药,若再不停用,五脏受损,日后再弥补不回,还会有性命之忧。”
艾华明面色微变。
这毒都下到了左玉翠上,会不会哪天也下到他的饭菜里?
艾礼扬上,示意管事送走大夫,后看向父亲:“爹,这几人是姨娘请来的,儿子并不信他们的话。”
就差明摆着说这几人是被收买,故意这么说。
艾华明一脸慎重:“再请几个大夫。”
楚云梨满意:“老爷,其实不往下查也行,但你给补偿。”
艾华明皱了皱眉:“你这是何意?”
两人目光一对,艾华明心头一惊,侧头看向了儿子。似乎一开始,儿子就在极力阻止左玉翠往下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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