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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我真没见过!我发誓!”
秃头男涕泪横流的跪在地上,恨不得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挖出来以表真心,“我们只从网上联络,老板是男是女我都不晓得!”
徐月华抿嘴生气,用剪刀戳了秃头男一下,秃头男跟触电一样用力颤抖大声求饶,骨气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
“求求你们了,别杀我,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钱,你们要多少钱?!”
徐月华认真思考自己该说出几个0才不吃亏,了了却对金钱没有渴望,她甚至知道,就算报警,秃头男也不会受到太重的惩罚。
他有钱有势,又没参与到放贷和组织卖|淫,僄宿的女孩虽是未成年,却又早已满了十四周岁。凭借人脉稍微斡旋,恐怕也就是拘留十五天罚款五千,对秃头男来说不痛不痒。
还不如丢掉的面子让他难受。
最重要的是,秃头男记得她跟徐月华的长相,放他走了,焉知他不会反过来报复?即便对付不了她,对付一个稚嫩的徐月华还不是绰绰有余?
倘若徐月华还整天哭哭啼啼逆来顺受,了了自然懒得管她死活,可现在徐月华瞧着还算顺眼,尤其是在秃头男的衬托下,更是清新脱俗。
看着房间门里的摄像机,了了问:“你本来准备拍什么?”
秃头男冷汗涔涔,哪里敢认?
“没,没什么,什么都没想拍。”
徐月华对此深恶痛绝,这些黑漆漆的镜头像野兽泛着血腥气的口,令她感到恐惧,她跟了了说:“他绝对是想拍不好的东西,而且绝对不是第一次!”
秃头男矢口否认:“没有!我没有!你们不要冤枉我!我、我都是给了钱的!”
他本来想说自己也是第一次,可思来想去这个说法太拿人当傻子,别说这一大一小两个女的,连他自己都不信:“真的,我没撒谎,我下手不重的,就是跟她们玩玩,而且我每次都额外给钱,真的!我说的全是真的!”
徐月华把秃头男的手机捡起来,因为是人脸识别,秃头男生怕被她们发现里头不可告人的秘密,死死闭着眼,把徐月华气够呛。
了了:“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秃头男被吓得睁眼的一瞬间门,徐月华也吓得呆在当场,挖、挖眼珠?!
好在手机顺利解锁,秃头男倒不像青春痘那么脑残,把所有照片视频都存在手机里,他有一个隐藏app,表面看起来是工作打卡所用,实际上点开却是他们那批人私下里的小圈子。
徐月华被秃头男手机里的内容恶心到想吐,她问道:“老……”
刚叫一个字,她就意识到不能让秃头男知道老师的身份,于是紧急改口:“老姐,要不要报警?”
了了摇头:“你想去警察局作证吗?”
徐月华犹豫几秒钟,神色坚毅:“我做得到!”
她早就决定要报警了,就算被人指指点点也无所谓,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就行。
不被别人理解,她就自己理解自己,而且她并不是孤独一人。
了了问:“那如果他报复你和你母亲,怎么办?”
徐月华愣了下,脑子一抽,居然问秃头男:“你会报复我吗?”
秃头男立刻道:“绝对不会。”
了了:……
她懒得再理这个笨蛋小姑娘,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小密封袋,丢到徐月华跟前,下巴微抬:“喂他吃下去。”
徐月华还以为是某种能让人肠穿肚烂的毒药,定睛一看差点儿原地跳起,透明袋子里装的竟然是两颗人的牙齿!
这两颗牙齿不仅发黄,还沾着些颜色奇奇怪怪的东西,看着有点像风干霉变的肉丝儿。
秃头男眼睛瞪得几乎凸出来,可惜失血过多无力扭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徐月华把袋子拆开……
了了不解道:“打开做什么?”
徐月华哭丧着脸:“您不是说要喂给他吃吗?”
了了反问:“难不成还要防止他吞了塑料对身体健康有影响?”
徐月华如梦初醒,对哦,管那么多呢,直接连袋子一起塞进去不就行了?
秃头男面露惊恐,浑身上下写满不要,却还是被徐月华强迫撬开嘴——真的是撬开,因为他死活不肯张嘴,徐月华不得已用剪刀撬开他上下两排牙齿,然后把透明的小袋子使劲儿往里头捅。
期间门秃头男因为强烈的抗拒而喉头涌动,产生呕吐反应,徐月华不得已,正好手边有秃头男准备的那些器具,里头有个硬硬长长的,她一把抓住,往秃头男喉咙里捅,这一次终于成功了!
消耗了体力后,徐月华满头大汗,等待老师的下一步指示,但了了只是站在窗边,依旧双手环胸,靠着玻璃,面无表情。
徐月华跟秃头男都不懂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直到不知何时,秃头男感觉呼吸有点不顺畅。
房间门里好像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雾气,起初徐月华以为是不小心碰到了哪个开关,但很快她便发现,那些雾气正在向中间门聚拢,准确点来说,是向着秃头男聚拢,几乎要将他裹成一个茧。
这对徐月华来说,绝对是超出她常识的事。
她不由自主捂住嘴巴,目露惊恐,眼角余光却看见老师一脸漠然,好像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于是她也觉得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一点点小事就这么沉不住气,还说想改变。
了了心想,没想到效果这么快,简直称得上是立竿见影。
手册上面说过,被怪种吃掉的人类,如果留有身体组织,必须将其烧成灰烬,否则这些身体组织一旦进入人体,就会立刻招来怪种。
原因很简单,被吃掉的人类象征着孵化成熟,吸入其孵化后的身体组织,就意味着将跳过“孵化”过程,直接沦为食物。
不过经过孵化的食物,和未经孵化的食物,为怪种提供的营养有限,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怪种还是更喜欢孵化过的食物。
但突调部追查得紧,它们只能隐藏行踪,而且食物孵化需要的过程长短不一,这就导致怪种时常处于一种吃不饱的状态,对于未经孵化的食物,自然就不那么挑嘴了。
当秃头男彻底被雾气裹起来,徐月华就是什么都看不见了,她不是守护者,也没有特殊设备,于是了了很善良地解开手上的徽章,扣到了徐月华腕上。
透过徽章摄像头,徐月华就能看见被雾气撕咬吞吃的秃头男。
这一幕太恐怖了!
很像是一些专门用血浆和残肢断臂来营造氛围的恐怖片,但徐月华知道恐怖片是假的,而且就算是恐怖片她也从来不看,可眼前的场景是真的,尤其是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徐月华从未受到如此冲击,她干呕了两下,瞥见老师居然饶有兴致的翻捡秃头男的器具箱,还从里头拿出一副手铐,徐月华很想问老师,您不怕这玩意儿是被用过的吗?
然后她就发现,不知何时老师手上已经戴上了一副一次性手套。
哪怕是不用眼睛看,怪种咀嚼食物的声音也清晰可闻,每一声咔嚓的骨头碎裂声响,都让徐月华忍不住打哆嗦,秃头男直径那么大的一个人,到了怪种嘴里,就跟一块炸鸡似的,咔咔就嚼完了。
怪种在进食时总是分外忘我,直到那双跟正版没法比的手铐将它抓住,它还沉浸在人类头骨的脆爽滋味中,又脆又有嚼劲儿,真好!
一直到它发现身体居然不能再肆意转换形状,这才注意到刻意内敛气息令沉迷捕食的自己没有察觉的了了——先前它进屋来只顾着食物,旁边那个小姑娘不足为据,便没放在心上。
这一看不得了,老熟人啊!
上次在光华私立高中吃饭时也遇着这位了!
怪种立刻就想溜,雾气状态下,除非是四面封死一点缝隙都没有的牢笼,否则它都能轻松逃走,可那副可笑的手铐竟真的把它困住了,这怎么可能!
徐月华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团雾气像有生命一样拼命往外挣脱,一会儿被拉得很长、一会儿又弹回来,总之各种奇形怪状。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她疯了,不然她怎么会看见一团奇怪的雾,还觉得这雾是活的?
至于秃头男,他在这个世界上只留下了一顶假发套,连滴落在地毯上的血液,都被怪种完完整整吸食进了肚子里,再专业的痕检到达现场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真的……被吃掉了吗?
了了冷眼看着怪种疯狂挣扎,等它意识到无法逃脱,自然就会停下来。
“老师,这、这是什么?”
徐月华难掩害怕,快速跑到了了身边。
要解释得花不少时间门,当初指挥官跟了了都讲了快两个小时,于是了了点了下徽章,开启权限打开须知手册,让徐月华自己看。
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在徐月华面前徐徐展开,她一会儿看着手册,一会儿打量打量怪种,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丰富多彩,手册足有数万字,一时半会看不完,但徐月华已经产生了疑问。
她欲言又止,了了看她一眼,示意她有话就说。
“是这样的,老师。”徐月华指着手册内容,“那个,怪种吃人,对吗?”
了了点头。
徐月华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它们吃人的时候……不先清理一下吗?”
人类吃肉,会剔除爪子毛皮,虽然也吃下水,但大肠里的东西会清理干净;人类吃鱼,也会清理掉鱼鳞内脏苦胆之类的……可她刚刚看到怪种吃人,是从头到脚,吃啥啥不剩啊!
肠子里不会有未排出的粪便吗?眼屎鼻屎指甲垢没洗的油头,万一再有点皮肤病,长个鸡眼什么的……只要一想到怪种什么都吃,根本不挑,徐月华就觉得它们很恶心。
怪种似乎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因为在徐月华表达了自己的疑问后,它突然不再扭动,整团雾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了了:……
徐月华试探道:“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了了摇摇头。
“我想也是的。”小姑娘松了口气,“对了老师,您刚刚给我的那个袋子,里面的牙齿,看起来好黄啊,这东西吃进去不会坏肚子吗?怪种会不会肚子疼?它们拉肚子的话会上厕所吗?拉出来的粑粑能不能当肥料?”
了了没有说话,怪种已经被徐月华激怒了。
任何有智慧的生命体,被指控吃了x的时候,恐怕都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比如怪种此时此刻就很想把徐月华给一起吃了,哪怕她不是被影响者,也没有经历过孵化。
它还没来得及朝徐月华扑过去,就被了了抓着手铐拽到身边,直接踩在脚下,嚣张的气焰登时减少一大半。
徐月华被它那副没有五官却还是凶神恶煞的肢体动作吓得猛拍胸膛,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对她来说还是太刺激了,她甚至怀疑这一切不是真的,而是自己在做梦。
有徽章在,了了可以将怪种清除回收,就算有徐月华拖后腿,她的实力也远胜怪种。
根据突调部的规章制度,她也的确应该这么做。
可她没有。
她对怪种说:“我知道你听得懂。”
怪种还在试图挣脱手铐逃走,它并不是本体,只是本体放出来用以进食的分|身,但它所看见的所听见的,都会如实传达到本体的大脑中。
“做个交易,怎么样?”
怪种早已看见徐月华腕上专属于突调部的特殊徽章。拥有徽章,就意味着眼前这个女人是它们的天敌,是人类所选拔出来的“守护者”,此时天敌对它说“做个交易”,它要多么傻白甜才会同意?
但在了了这里,她从不提出要求,她只发布命令,不服从就会死。
徐月华见老师跟这团怪物对话,还在心里奇怪它听不听得懂,果然,过了半分钟怪物都没有回话,于是徐月华想,当然啊,怎么可能听得懂呢?
谁知她刚这么想,怪种便发出了机械化的声音:“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