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浪费粮食可耻,家里虽不缺钱,但也不能铺张浪费,一大团面硬生生被李青盘活了。
李青将面团分割,存放在好几个面盆儿中醒上,下午可以用来炸秦桧。
接着,李青又开始切菜、剁肉,准备炸些丸子。
每逢过年,无论大家小户,都会一口气做出很多吃的,然后……吃剩的。
这是老传统了。
李青叫来两个下人帮忙打下手,辛勤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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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怀了身孕,比较嗜睡,朱祁镇不忍惊扰,一个人又觉得没意思,便去找朱允炆。
一路找到书房,却见师徒俩并排半躺在宽敞的躺椅上,一人一本《永乐大典》,看得津津有味。
又不考功名,看什么书啊……朱祁镇闷闷道,“咳咳,老朱下棋不?”
朱允炆换了个姿势,继续看书。
“怕啦?”朱祁镇激将,一个人实在太无聊了。
“懒得跟你一般见识。”朱允炆轻哼,“大过年的,别逼我扇你。”
“扇我?”朱祁镇一下就来劲儿了,“来来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张邋遢被吵烦了,放下书道:“要不,老头子陪你练练。”
“啊?这……”朱祁镇一僵,讪讪道,“不用,这倒不用了。”
张邋遢不耐烦道:“要么安静下来看书,要么出去。”
“……”
媳妇儿睡了,李青正在气头上,朱祁镇没地方可去,索性也从书架上拿起一本大典,走到朱允炆跟前。
“老朱,往那边儿挪挪。”
朱允炆白了他一眼,一动不动。
朱祁镇就势一躺,硬挤。
“你可真孙子。”朱允炆气得不行,但还真挤不过朱祁镇这年轻小伙儿,无奈给他腾了些地儿。
朱祁镇得意一笑,舒服地躺在柔软的躺椅上,翻开封面,打发无聊时间。
突然,他眉头一皱:这书……
朱允炆也意识到了什么,身子一僵,倏地看向朱祁镇。
爷俩来个对视,一个眉头紧锁,一个脸色讪讪。
倒是和始作俑者勾结的张邋遢,不动如山,镇定自若。
“这书是哪弄来的?”朱祁镇疑惑,这也太真了,这字,这纸……
简直…就跟真的永乐大典一样。
他对大典的兴趣不大,但作为太宗皇帝大功绩之一,看还是看过的,朱祁镇看着手上的大典,有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
“这是青子让人抄的。”张邋遢眼皮不抬,随意道,“还有好多是刊印版的,看不惯手抄版的话,可以去看刊印版。”
“爱看不看。”朱允炆臭着脸掩饰心虚,暗道:还得是师父,这可真是拿人手不短,做贼心不虚!
朱祁镇半信半疑,不过他也没多想,继续翻看了起来。
哎呦,好险……朱允炆心肝儿狂跳,好半晌没缓过来。
转念一想,怕球啊,这厮都不是皇帝了,他能咋滴?
念及于此,朱允炆顿时就硬气了,又补了一句:“爱看看,不爱看滚蛋!”
“……你不要太过分。”朱祁镇哼道,“别以为年纪大了就能倚老卖老,我可不吃这套,惹毛了我,信不信……”
迎上张邋遢护犊子的目光,朱祁镇败下阵来,李青都怕的存在,他又如何不怕。
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粗鲁,我找小钱去……朱祁镇气哼哼地走了。
…
中午,永乐米排骨汤,糖醋里脊,酸辣鱼,水煮肉片……不是一般的丰盛。
其中最稀罕的就属永乐米了,永乐米不值钱,但这是在秋季采摘,一直在冰窖存放至今,一般家庭冬天可吃不上。
李青亲自下厨,味道自然是没的说,
几人都胃口大开,大快朵颐。
连钱氏都喝了两小碗儿排骨汤,小夫妻直夸李青手艺好,张邋遢、朱允炆也在一旁捧哏。
李青严重怀疑,这几个人在捧杀他。
吃完饭,小憩了阵儿,李青又被师父赶去准备晚饭了。
年夜饭不能马虎,李青忙得脚不沾地,倒是朱祁镇格外清闲,一直在东厨转悠,时不时捏起一块刚出锅的炸鱼、炸丸子,吃的津津有味儿。
自己吃还不算,还往小家里拿,最后挨了李青一脚,这才老实。
小李宏也来了,李青每样给他弄了一点儿,小碗儿垒得老高,小家伙吃得可开心了,跟头小猪似的,格外喜人。
人人脸上都挂着笑,一年之中就属过年最幸福了,有好吃的,好喝的,当然开心。
申时末,朱允炆开始发红包,府上下人都有分儿,每人二两银子。
有了红包加持,府上的喜气更足了。
朱祁镇闲不住,天还没黑,就招呼下人一起往外搬烟花,嘴一直咧着。
傍晚,李父过来小坐一会儿,跟李青聊了些家常,便又回去了,留儿子在府上吃年夜饭。
年夜饭。
小家伙儿很开心,挨着李青坐下,可爱且讨喜,朱祁镇两口子馋的不行。
年味儿浓郁的都化不开了,就连张邋遢都受感染,笑口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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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砰砰砰……!’一颗颗烟花升空,炸出绚丽花火,霎时间,夜空缤纷多彩,漫天繁星都变得暗淡无光。
空气中弥漫着硝酸气味儿,李青大口呼吸,他特别喜欢这种有些刺鼻气味儿。
张邋遢瞧见,笑骂他指定有点儿毛病。
朱祁镇跟着揶揄,被李青追着打。
花火照亮了夜空,也将每个人的脸映得多姿多彩。
烟花易冷,朱允炆买了不少,但在扎堆儿放的情况下,也并未坚持太久,不到两刻钟就给放完了。
朱祁镇有些不过瘾,埋怨朱允炆抠门儿,烟花买少了。
惹得朱允炆吹胡子瞪眼,举起拐杖就要敲他,却被朱祁镇灵活躲开。
完事儿,朱祁镇贱兮兮的嘲讽:“哎,打不着。”
李青不禁笑出声,朱允炆又好气,又好笑,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完烟花,就是守岁了。
钱氏嗜睡,没多久就困得顶不住回去休息了,小李宏也没顶多久,就趴在李青怀里睡着了,李青怕他着凉,抱他回屋睡。
再回来时,朱允炆,朱祁镇已经在掰头了。
张邋遢嗑着瓜子儿,见李青过来,忙招呼道:“快来快来,这才是守岁的乐趣所在。”
李青颠颠儿地上前,抓起一把瓜子儿,边嗑边吃瓜。
看大哥笑话二哥,可比看大戏有意思多了。
这个年,好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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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
小李宏磕头拜年,李青发红包。
钱氏早早起了床,给朱允炆敬茶,朱允炆笑得合不拢嘴,给了个大大的红包。
他全然没了昨夜和大孙子掰头的愤懑,不过,他对朱祁镇横竖不顺眼,一个子儿也没给。
朱祁镇有些生气:本来还想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现在看,还是得气你!
什么都没捞到的他有些不开心,转而找到李青。
“先生,要说你也是长辈儿,不意思一下吗?”
“什么意思?”李青诧异。
“就是……意思意思。”朱祁镇不好意思的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李青揣着明白装糊涂,昔年这孙子抠搜的要命,每一次红包都少的可怜。
奖赏也是二十两银子,一匹丝绸什么的,如今还想让他倒贴?
朱祁镇索性挑明:“我要红包。”
李青也不再拐弯抹角:“没有!”
“……多少给点儿。”朱祁镇厚着脸皮说,“男人没点儿钱哪行啊?”
李青无奈,在怀里掏了又掏,最终掏出两粒金豆子,“拿去吧。”
少是少了点儿,但好歹是金子……朱祁镇伸手去拿,李青却突然收回,“不得给长辈拜个年啊?”
挣你俩钱可真难……朱祁镇满脸黑线:“先生过年好。”
“拿去!”李青哈哈一笑,颇为豪气地将金豆子塞给朱祁镇,好似给了千金一样。
以前,朱祁镇就是这么对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