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薛翠花,她上前一把抓住张大川胳膊,情绪激动道:
“张老板,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说只要我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就不责罚我的啊。”
张大川淡淡道:
“我刚才是那么说的,但我反悔了。”
薛翠花闻言,十分生气:
“你,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说好的事情,你怎么能反悔呢?”
张大川分毫不让,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
“是啊,说好的事情,你怎么能偷吃呢?”
“刚才你们虽然都道歉了,甚至我也能感觉到,你们是真的知道错了,可我并没有从你们的道歉里,感觉到什么诚意,甚至我敢说,等过段时间你们觉得风波过去了,还会继续偷吃葡萄。”
“不仅如此,到时候村里人都会有样学样,因为你们并没有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只觉得这是小错。”
张大川的话,让薛翠花等人哑口无言。
因为,他说的确实是她们心里想的。
虽然都知道偷吃东西不对,但在薛翠花这些人的观念中,这行为和路过谁家麦地,拽了几个麦穗,或者路过谁家果园,摘了几个果子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错,但不大,而且有错,还不改。
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为这点“小事”闹矛盾,不值当。
张大川本身就是农民出身,所以他很清楚这是农民们惯有的想法,平常或许无所谓,但自己是要办公司办企业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当然不能就这么小事化了。
身为罗家村的村长,罗光祖自然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完美解决的,便伸手压下薛翠花等人的声音,自己则来到张大川面前:
“张老板,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有错在先,但她们确实都意识到错了,你就给个机会,饶了这一次吧,我保证,她们以后绝不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张大川皱眉: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口头一句话吗?”
罗光祖顿时哑口无言,心中却忍不住吐槽,这个年轻人太不讲情面。
殊不知,当初就是因为他们这种得过且过的心态,才导致所有人跌入梁乾豪的合同陷阱而不自知。
眼看事情陷入僵局,站在刘寄农身旁的李雨薇一咬牙,终于是鼓起勇气走上前,对张大川道:
“大……张老板,身为女人,我知道这些葡萄对女人的诱惑有多大,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偷偷尝一下的。”
“薛大嫂她们都是好人,我认识她们很长时间了,她们肯定不会偷奸耍滑的。”
“如果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报警,那她们以后在别人面前都抬不起头了,后半辈子就全完了。”
“有道是不知者不罪,你能不能念在她们是初犯的情况下,网开一面,再给她们一次机会?”
张大川冷冷瞥了李雨薇一眼,仍然没和她说一句话。
就在李雨薇心生失望之时,就听见张大川对罗光祖道:
“警我可以不报,但她们违规犯错,该受的处罚一个也逃不掉:这几个人,这个月工资减半发放,奖金全没!”
薛翠花等人闻言,全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样的处罚,比起送警安局,已经算轻的了。
李雨薇见状,也不禁轻松了几分,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开心道:
“谢谢。”
张大川懒得理她,再次对罗光祖等人警告道:
“另外,有关葡萄效果的事情,在场所有人都必须给我烂到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许往外提!”
“你们的合同里都有保密协议的,如果谁敢泄密,我保证,他会赔到下辈子都还不完!”
“还有,我再申明一次,偷吃葡萄这件事情仅限这一次,再有下次我会直接开除,不听任何狡辩,普天之下又不是只有你们罗家村一个村子,大不了我去别的村子招人!”
大概是这句话终于起到了效果,所有罗家村村民全都紧张起来,纷纷摆着手认真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这次引以为戒,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一个月六千加奖金,这么好的工作要是给别村的村民抢去了,那可比杀了他们都难受,张大川这一招,算是完全拿捏住了村民们的七寸。
他又扭头,叮嘱老丁道:
“你这两天多派点人手过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巡逻,看到有敢偷东西的立刻给我抓住,直接送警安局,明白吗?”
接下来他对付梁乾豪的局,都跟这些葡萄有关,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出现意外,必须一切从严。
老丁感受到张大川话里的态度,心中一凛,立刻正色道:
“川哥放心,我绝对认真对待这事,如若出错,提头来见!”
张大川见状,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匆匆离去,全程没再看李雨薇一眼。
李雨薇怔怔望着张大川离去的背影,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有些失落的返回刘寄农身边:
“老师,咱们走吧,该看看C区的种植效果了。”
刘寄农含笑点头,似乎看穿了李雨薇的心思。
他和罗光祖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缓缓走向另一片试验田。
等他们远离那边人群之后,刘寄农才忽然说道:
“年轻人,喜欢就去追求,不要像我们这些老东西,做事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的,成不成功,试了才知道。”
李雨薇回过神来,顿时有些尴尬:
“老师你恐怕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想法。”
刘寄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真没有?”
李雨薇摇摇头:
“真没有。”
她心中叹息,有些苦除了自己之外,对谁也说不出口。
她和他早在三年前就已经错过了,以张大川的性格,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两人又怎么可能再有交集。
他们不过是两条擦肩而过的平行线,分道扬镳之后,只会越走越远。
她不想再纠结这烦心事,立刻转移话题问刘寄农:
“老师,利用葡萄美容驻颜到如此地步,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吗?”
“这颠覆了我的所学啊。”
闻听此言,刘寄农停下脚步,也是一声长叹:
“老实说,刚才的一切,也让我感到震撼啊,因为这从科学上来讲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思来想去,又觉得如果非要强行解释的话,那就只剩唯一一个可能了。”
李雨薇愕然看向刘寄农:
“唯一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