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银针染血变黑的画面,给正在会议室里观摩的众人带来了不小的视觉冲击。
人们从来没见过针灸时血液会无视重力,从伤口出来后就顺着银针往上爬的场景!
俨然像是银针在吸血一样!
这种诡异的场面,令许多人震惊不已。
“患者针灸部位出来的血,怎么会附着在银针上?”
“是啊,这银针跟吸纸似的,太不可思议了!”
“很神奇,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我也没见过,这样真的可以治疗渐冻症吗?”
人们议论不断,对此既好奇又抱有怀疑。
就在大家都不明白张大川是怎么做到这一幕的时候,有人突然很大声地讥讽道:
“恕我直言,这位张教授的针灸本领实在是无法令我苟同。”
“我虽然不是中医泰斗,但对于针灸方面的东西也是了解的,那些真正厉害的老中医,在给患者施针时,根本就不会出血。”
“而眼下患者的表现,从侧面证明了他在针灸技艺上的不到家。”
“我甚至怀疑,他之前能治好患者的先天性心脏病,是否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运气使然?”
听到这话,众人下意识回头,朝说话之人看了看。
那人是浦江华科医院的神经内科主任,在行业内很有权威。
而且,他也是吕望葵的同乡,属于是吕望葵那一系的标杆人物之一。
在此人站起来毫不客气地嘲讽张大川之后,吕望葵也附和点头,表示道:
“我支持严教授的说法。”
“我本人虽然推崇西式医学,但对中医也同样有所了解。”
“针灸,在治疗某些特殊病症时,算是中医学科里面为数不多确有奇效的医疗方案。但银针扎进去的位置,通常都是人体穴位,只要扎准了,根本就不可能出血。”
“现在患者身上三十六枚银针,看似全都扎在了三十六处穴位之上,可如此每一处都在出血的情况,只能证明张教授施针时出现了纰漏。”
“更何况,像穿烤串一样,把药物穿在银针上再给病人施针,这种手段简直前所未闻。”
“不客气的说,我认为张教授这完全就是在装神弄鬼,哗众取宠!”
吕望葵的言辞非常尖锐。
他是依据常理来做对比的,这使得哪怕是丁君怡这样坚定支持张大川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反驳。
因为就如吕望葵所说的那样,在大家的认知中,中医针灸之时,如果银针扎下去后患者反应剧烈,不论是太痛还是出血,都意味着施针不到位。
而直播画面里患者身上三十六处被施针的穴位都在出血,这实在是让人找不到任何理论可以证明这种现象的合理性。
不过,就在丁君怡气得咬牙之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快看,银针上穿着的芦荟块也变色了!”
丁君怡立刻顾不上去思索如何反驳吕望葵了,她下意识抬头往大屏幕望去。
只见被放大的画面中,穿在银针上的金黄色草药切块,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起来,甚至有些枯萎的痕迹。
就像是里面的某种关键成份被汲取了一样!
在场的人彻底懵圈。
他们自诩也算是医疗界里的行业大拿,不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起码在医疗相关的事务上,他们都有底气拍着胸口说一句见多识广。
可眼前这一幕,属实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这跟刚才患者体内的血液顺着银针从下往上倒流的场景如出一辙!
今天之前,现场没有任何人见识过!
“莫不是,这种医治方式,还真的有说法?”
人们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装神弄鬼!”
吕望葵冷哼了声:
“我从来没听说过中医针灸之时,还有这种让药材瞬间变色的技巧,这跟以前那些‘符纸出血、抓鬼驱邪’等招摇撞骗的把戏有什么区别?”
他抱着胳膊站在台上,轻蔑斜睨着屏幕中的张大川,满脸不屑。
只是,看似不把医疗室里的情况放在眼里的吕望葵,内心中却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
他甚至有些紧张!
因为眼前那奇怪的一幕幕,都让他下意识联想到此前张大川医治患者心脏病时的情况。
能治好那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已经证明了张大川的医术实力,绝非是偶然。
不论是独特的施针手法,还是银针上那诡异的变化,张大川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都超出了吕望葵以往对于针灸的认知。
这让他心里非常不安。
未知,就意味着最大的变故!
……
医疗室里。
随着黄金芦荟中的药物成份全部被银针导入患者刘雅慧的三十六处穴位之中,张大川开始拔除银针。
而后,他重新换上另一批银针,以完全不同于之前施针的顺序,准备将这第二批的三十六枚银针扎进了同样的穴位。
第一轮施针,是为了祛除穴位被封闭后淤积的废血,同时将黄金芦荟的药力输入患者体内。
现在第二轮施针,则是为了将黄金芦荟的药力封锁在这些穴位之中,让黄金芦荟中的特殊成份去慢慢激活、温养这些封闭的穴位。
等到药力彻底发挥作用,这些封闭的穴位就会重新打开,并且会在药力滋润下慢慢发育完善,将来就不会再重新封闭导致二次患病了。
可以彻底根除病根!
不过,对于张大川而言,将这些药力封闭在穴位之中不难,难的是要让这些药力尽可能的发挥作用,确保药力不会流失,从而导致激活穴位失败,要二次医治。
那样的话,对病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为此,第二次施针时,他格外的谨慎,每一针落下,都全神贯注。
他以最精妙的手法,让所有药力附着在银针上,而后再缓慢释放药力,以求让穴位可以全面吸收这些药物成份,达到最佳的激活和温养效果。
这个过程,无疑是耗心费神的。
施针到一半时,张大川额头上就已经冒出了汗珠,衣襟也有汗渍浸湿。
足足十八分钟,当完成最后一枚银针的施针时,张大川轻呼了一口气。
他脸上凝重的表情化开,露出了些许微笑。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