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进入农历十月之后,天气转冷,月初就连着下了几天小雨。
早早种上麦的人家倒是不必再费力气浇水了。
而最近想种麦的也要稍微再等等了。
等天晴之后,田里不再那么泥泞,到时候再下地。
陈凌家今年也打算继续种小麦。
他没啥别的想法,也不是奔着靠种麦发财去的。
就想着明年把自家小麦的亩产量宣传一下,让村民们明年知道自家小麦产量高,粮食打得多,自然而然的就会来借麦种。
说是借麦种,其实也不是白拿,是需要用几斤的麦种,就用几斤来换。
所以在村里不指望靠卖粮食种子赚钱。
种子站和兽医这个都不是奔着赚钱去的。
想靠种子赚钱还是得慢慢地来。
十月初十,天气晴好,也能下地种麦了。
陈凌本来打算把拖拉机先买回来,今年省点事用机器播种,但是前两天和韩闯喝酒的时候,韩闯说现在的播种机最好还是别买,还是以前说的老问题,不是不出种,就是出种多,改进不大。
想买拖拉机可以买,播种机还是算了。
黄泥镇那边买播种机的多了,现在都闲置着没用,丢在院子墙角当成镇宅的铁王八呢。
陈凌一听这话,打消了现在买播种机的念头。
他本来以为现在只是种玉米的机器不行,没想到种小麦的播种机也还差点意思。
“其实那些机器种庄稼,也跟咱们这耩地耧一样,耩麦子,耩豆子,都要摇耧。”
“摇耧摇耧,咱们是人摇,播种机是机器摇。”
王立献蹲在果林外卷着烟说道:“俺在苦柳县干活的时候,见过那玩意儿,上边是个铁槽子,跟喂猪的槽子似的,四角长方的,槽子下面是一排排小漏斗,你把机器一开,这一排排的晃来晃去,那麦种就顺着漏斗的仓眼儿里漏下去了。”
“这麦种漏下去后,这机器下边还有一排排的圆乎乎的铁盘在田里开沟,开过去后划得沟平整的很,就是这机器挺容易坏的。”
王立献说得这个还是有点片面。
毕竟他们这边还没谁用过这播种机,往西地块小了用的更少,大家还都不了解。
经过韩闯的介绍,陈凌知道这机器现在的最大弊端不在容易坏上。
而是种完麦之后,种子没法保证深浅大概一致,出苗也没法保证均匀。
不如老式的耩地耧好用。
其实陈凌仔细回忆了一番,似乎在零五年之前,播种机还是有点不太好用的。
记得回乡下农忙的时候,有的人家汉子还会蹲在播种机上,用力的踩着压着,好让机器吃土深一些,把麦种也种的深一些。
不仅这样,避免播种机的铁槽子,也就是种子盒的出仓口儿不会被粮种堵住,保证每个仓口粮种出的均匀。
踩着的同时,还要不断的用手在其中来回把铁槽子里的麦种来回拨动,摊开。
不然有的仓口出种子快,有的仓口出得慢,铁槽子里的麦种就会薄厚不均匀,凹凸不平的,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
“那这么说,还是咱们的耩地耧好用啊。”
“是啊,肯定还是咱们的耩地耧好用,用的熟了,种完也省心。 无\./错\./更\./新`.w`.a`.p`.`.c`.o`.m”
“怎么?去把聚胜他们叫过来,先给你这边种上吧。”
“别了,我这边二十亩呢,地多,还是先去帮你们种上,再说我这边的吧。”
陈凌摇摇头,其实他最不怕干这类力气活,而种地嘛,本就不是轻松的活。
哪怕后来科技发达,播种机不再出问题了。
一个小时也才播种四亩地左右而已。
还不算下地前,打碎秸秆,翻耕,准备化肥,准备麦种之类的时间。
这还是全机械化呢。
就算真的只种四亩地吧。
一旦忙活起来,一天时间也就过去了。
现在这没机械化的就更别说了。
就先紧着家里地少的来吧。
“那也行,你说咋搞就咋搞吧。”
王立献拍拍屁股站起身,他和王聚胜两家的地里也不全种麦。
三家子忙活起来,也不慢了。
陈凌觉得既然王立献在这边,就先去给他把麦种上好了。
于是把小白牛喊出来,扛上耩地耧就直奔王立献地里走。
王立献则去村里喊王聚胜。
“让聚胜哥也把耧带上,咱们三个耧一起下地耩麦子,这样快。”
陈凌把耩地耧放下,还不忘吆喝着。
王立献回头一笑:“俺就是这么打算的。正好二妮儿家的毛驴在这儿,把立辉家的驴再一牵,不用人来拉耧……”
陈凌一听这,拍拍手:“那挺好,省得去别家借牲口了。”
耩地耧除了最下边的开沟器,其它部分全是木制的,普通的成年人就能扛得动。
但是下地种麦的时候,却需要牲口来拉。
如果没牲口的话,就得三五个人拽上绳子,在前方拉耧。
这也没办法,在没完全机械化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而且他们这边还有耩地耧这个种麦的农具来用,换成别的地方种不成小麦,种稻子,现在也没插秧机,可比他们这累多了。 w_/a_/p_/\_/.\_/c\_/o\_/m
……
很快,王立献一家子和王聚胜一家子就来齐了。
农忙的时候,不管播种还是收获,大人孩子都会到地里来。
因为他们这不仅是将来一年的口粮,也是他们的生存之本。
从小生活在农村,大家自发的就比较重视。
过了会儿,王素素也抱着孩子过来了。
哪怕是干不了活,也都是愿意来看着。
“富贵,你摇耧吗?要不你还是在前头牵着牛,我在后头摇耧吧。”
王立献看了看陈凌家的小白牛,有些头大,他家这牛别人可使唤不了啊。
用牲口耩麦子,前面得有人牵着牲口才行,俗称“帮耧”的。
可别觉得麻烦。
这个“帮耧”的人,可是掌握着耩地种麦的速度呢,前进是快是慢,木耧吃土是深是浅了全靠他来把握。
而且开始种麦的时候,既不能走在牲口前面,也不能走在牲口屁股后边,得与牲口齐平着走,时刻盯着牲口,该快就快,该慢就慢。
到了该拐弯的时候,还得及时拐弯。
这也就要求这个人能够了解牲口习性,会驾驭牲口。
“献哥你跟富贵说这个没用,他肯定是觉得他这牛不用帮耧的,才自个儿站在后头准备摇耧的。”
“哟,知我者聚胜哥也,我就是这么想的。”
陈凌对他挑了个大拇指,自家牛这么聪明,自然不用人在前边看着帮耧了。
“看吧,被我说中了吧。”
王聚胜得意的挑挑眉,逗得一群小娃娃咯咯笑。
王立献则是皱皱眉:“让牛自己在前边走,这行吗富贵?”
“放心,我家这牛乖得很,开春的时候我就是这样搞的,我先给你们走两步看看。”
陈凌也没往耧里装麦种,就这么空着放进地里,扶上耧,吆喝着让小白牛往前走。
等小白牛缓缓向前走起来,陈凌就慢慢摇晃起耩地耧来。
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当他转了一圈回来后,大家看着小白牛让快就快,让慢就慢,该拐弯就拐弯,也就放心了。
“来,装麦种吧,今天咱们都是摇耧的把式。”
王聚胜吆喝着,三人就拿起木斗给耧里装麦种。
摇耧的又叫“耧把儿”,这个“把儿”就是把式的意思,在以前可是非常受人尊敬的。
好的耧把儿,种出来的小麦,横平竖直的,一行行一垄垄非常整齐漂亮。
这样的小麦出苗均匀,苗间距不大不小,麦苗也有合适的生长空间,自然产量也好。
好把式在以前,还会有外村的人来当面讨教。
非常的有面儿。
“哈哈,既然都是把式,那咱们就比一比,谁种的出苗好。”
陈凌他们三人说笑着把麦种装进耩地耧,在王立献的地里划成三块区域,各自种了起来。
说是比,但也不是闹着玩的,各自非常认真。
当牛和驴在地里缓缓拉动耩地耧的时候,麦种就顺着耧铧,也就是所谓的开沟器,漏进了土壤之中。
陈凌很喜欢看这种画面,他看着一粒粒麦种埋进土壤,不知怎么心情也会跟着愉悦起来。
种麦也有学问。
摇耧也得细心。
这期间的度不好拿捏,全靠摇耧的来把握。
土壤干燥水分少的时候,需要把耩地耧放深一些。
这时候就得手上用力,用力往下按往前推,是一个向前向下用力的,这种时候就很累人。
幸好前些天下雨了,现在的土壤比较湿润松软。
这时候耩地耧可以放得浅一些。
摇耧的人需要把耧往上稍微提起来,耧铧入土也就浅一些。
但是入土浅了,摇耧的轻松了也不能大意。
走快走慢,摇耧力度的大小,都会对种麦产生影响。
走快了,在一个地方停留时间相对就比较短,漏的麦种自然就少,麦苗长出来就稀疏。
走慢了,在一个地方停留时间相对来说长一些,漏的麦种自然就多,麦苗长出来就稠密。
摇耧用的力度大小和速度快慢也是一样的道理。
摇晃的力度大了,漏的麦种多,力度小了,麦种少。
其他人或许觉得麻烦累人。
陈凌却很喜欢干这种活,他觉得一旦认真干活,身心会跟着平静下来,所以摇耧很投入。
聆听着牲口身上铃铛的清脆响声。
身旁身后跟着一个个来回跑动小娃娃,王素素也抱着孩子跟着他走着。
他只会觉得心情愉悦,满心的享受,又哪里会感到累。
忙完王立献家,忙王聚胜家的,最后才轮到自己家。
三家一忙活起来,虽说是人多力量大,后来陈凌家种麦的时候,王存业也加入进来,韩闯也来帮忙了。\./手\./机\./版\./无\./错\./首\./发~~
但三家全把小麦种完,那也花了半个月时间呢。
陈凌回来也没咋干别的,这就把农历十月快过完了。
要不说后来播种机得到优化和完善之后,就没啥人再愿意下地劳作了呢。
这家伙实在是原始的耕作方式又累又费时间啊。
“可惜,现在也就外国的播种机能用,想买还买不到。”
陈凌想想,现在这时候老美和德国那边的农机已经很先进了,就是很难搞到,人家也不肯卖。
“没办法,还是先买拖拉机和犁吧,起码犁地轻松一些,累我倒不怕累,就是地多的话,耗费时间太长了。”
……
麦种上了,买拖拉机也不急。
再过些天,入了十一月,老丈人和丈母娘就要回风雷镇了。
陈凌这几天除了接送小姨子之外,也不出远门了,让二老多陪陪大外孙,自己就给他们准备点吃的,腊肉,风干的野鸡野兔和松鼠肉啥的,以及药酒都给备好了,到时候都他们给带过去。
娃还小,路又远,今年过年还是没法带着娃过去,就只能给二老多带点吃的喝的了。
大不了年后再把他们一大家子接。
过来团聚,过过元宵,赶赶庙会啥的。
“天冷了,丹顶鹤飞走了,大雁也飞走了,又是一年的冬天要快来了。 首\./发\./更\./新`..手.机.版 ”
陈凌这天吃过早饭后,挎着篮子上山捡鸡蛋,发觉上午的阳光已经感觉不到太大的热度了,在这秋末的山上走着,甚至还觉得有点冷呵呵的。
其实在刚开始忙活种麦的时候,丹顶鹤就飞走了。
它们和那些湿地的鹤一起在傍晚走的。
当天傍晚走的时候,还在农庄上空盘旋了好一阵子,不断引颈长鸣。
估计也是舍不得这处好地方和美味的鱼吧。
以它们的记性和智慧。
有此举动,或许明年秋天还会飞过来也说不定。
“小野鸡也长大了,这小公鸡留着没啥用,过两天炖了得了。”
陈凌看着鸡群当中,跟在老母鸡后边迈着细长的腿奔走的半大野鸡,心中想道。
这些小鸡有土鸡苗也有野鸡苗,是当初小胖子他们在学校发现的鸡窝里边抓回来的。
当初村里没人要,就丢进鸡群里不管了,现在看看,长得还挺好的。
除了这些,还有春上黑娃小金抓回来的小野鸡子,那些早就长大了,母野鸡也下蛋了。
就是公鸡留多了没啥用,该吃就吃吧。
反正自家养出来的野鸡,这肯定是要比野外到处乱跑的野鸡要好吃。
在山上捡了捡鸡蛋,到处看了看,没啥情况,他就从后山进了洞天。
准备去洞天看看自己在莲池投放的那些观赏鱼有没有啥变化。
这一看之下,给了他一个意外惊喜。
“好家伙,在洞天养了一个月,不仅出鱼苗了,这狮子头和龙睛居然还变漂亮了啊。”
他买的这些观赏鱼,尤其金鱼并没有挑贵的买。
一分价钱一分货。
便宜的观赏鱼,在品相上自然都是有瑕疵的。
尤其在各类金鱼身上,与锦鲤相比,瑕疵尤为明显。
但是在洞天养了这一个月,那些瑕疵竟然不见了,一条条都变得越来越漂亮。
“我只是想培育后代的,没想到还能补足缺陷,这下好啊,明年闲着没事养鱼得了。”
陈凌非常惊喜,就是现在还不知道离开洞天之后,单纯用灵水能不能把金鱼的缺陷给消除掉。
要是可以的话,就搬到外边,在农庄的莲池和水渠里养。
这家伙,要是能成的话,就离开上汽车又近了一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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