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战坐到了武卫国的病床边,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憋了半天,脸颊憋得通红,只说了一句“老狐狸,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要把你秃头的样子拍下来发到我的朋友圈了!”
林浩诧异地看向了谢战,这都啥时候了,爷爷咋还这么调皮呢?
然而随着谢战的话音落下,武卫国的中指也颤抖了一下。
看着武卫国的中指,所有人的嘴角都不由得抽了抽,感觉好像是在嘲讽他们的努力一样。
林浩轻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爷爷,你们不是战友吗?就没有啥刻骨铭心的故事啥的吗?”
谢战撇了撇嘴“我坐镇正面战场,他在敌后打游击骚扰,我们在战场上几乎碰不到。”
“也就是在领导人的召集下,我们才会聚集在一起开会,不过开完会就又回各自的战场去了。”
“我们那是拥有同一个信仰的深厚革命情谊,没有啥温情小故事的。”
林浩翻了个白眼,这也不是拍人丑照发朋友圈的理由啊!
所有人此刻皆是面面相觑,看着武老爷子没有半分苏醒的迹象,病房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林建国环视了一圈,亏得他今天将自己的卡都给带过来了,也已经做好诚恳道歉的准备,结果发现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看着病床上的老人面容,对其印象完全停留在媒体报道的各大战役当中。
他思索了片刻,突然开口道“XX年9月18日。”
刚说出这个日期的时候,检测仪器突然发出了一阵嗡鸣声,武卫国布满皱纹的手猛地握成了拳头。
谢战眉头紧紧锁了起来,目光中也透出了一股凶厉之色!
林建国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见没有人打断,便继续说了下去“脚盆鸡驻北方城市的关东军突然发动袭击,用时4个月零18天,大夏东北部城市全部沦陷。”
“……”
武卫国陷入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梦境,在梦里他回到了自己的青年时期。
那时他还在村子里的地主老爷的家里做工干活。
地主老爷心善,每天可以吃到两顿饭,每周还能吃上一次肉。
为了回报地主老爷,他干活干的是最卖力气,别人休息的时候,他也没有停歇。
经常会有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子,在田地边上看着他干活,喊着他憨子。
偶尔女孩上学回来,还会给他带上一些零食,像什么麦芽糖、豌豆黄、桂花糕。。
尽管他知道女孩是地主老爷家的女儿,不该产生别的心思,可女孩的天真浪漫依旧深深地吸引住了他。
他勇敢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地主老爷看着他踏实肯干,没有丝毫芥蒂,给两人举办了婚礼。
婚后,他与女孩生下了两儿两女,幸福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直到地主老爷病逝,他继承了地主的位置,开始帮着家里面做些小买卖。
时间就这样悠然地度过,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直到曾经的女孩两鬓斑白,曾经的男孩也不负少年。
死亡平等地降临在这个世间,他握着热爱的女孩的手,准备陷入一段更长的睡眠。
突然,他闭上的眼睛骤然睁开,XX年9月18日在脑海里不断回响。
美好的场景瞬间变换,他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地主老爷知道了他的小心思,趁着女孩上学的时候,暗示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田地里干活,其他的长工都止不住地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吃着午饭的工夫,长工聊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他们说脚盆国的人已经攻占了大夏东北部城市,应该很快就会打到这里来了。
他闷闷地吃着饭,听着长工讲述着脚盆鸡在东北的恶行,想着今天地主老爷对他的警告,感觉今天的饭菜格外的苦涩。
女孩下了课回来,带着刚买的糖葫芦来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天真浪漫的女孩,他突然想到肆虐在东北的脚盆鸡,询问了女孩东北距离这里有多远。
夜晚的乡村万籁俱静,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他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镇上,而东北距离他们村庄还隔了两个省。
但是少年依旧坚定的相信,那是因为脚盆鸡不知道女孩的存在,不然肯定会很快打过来的。
次日清晨,他将家里仅有的一把镰刀别在了腰间,向地主辞行。
他不仅不要任何的工钱,还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让地主转交给女孩。
了解了事情的原因,地主不仅没有收下钱,还烧了一大桌饭菜为他饯行!
觥筹交错,地主亲自为着少年斟酒,所有人都喝多了。
他依稀记得女孩哭红的双眼,苦苦哀求他不要去送死。
只是他觉得再留在村子里也配不上女孩,与其浑浑噩噩的混吃等死,倒不如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保护眼前的女孩。
夜深人静,他好像被女孩带到了一处闺房,这也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躺在柔软的床上。
次日清晨,他看着酣睡着的女孩,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疯狂,轻轻为女孩掖上被子,在女孩的额头上深深一吻。
走出了女孩闺房之时,地主老爷神情中透露出一抹不自然,随手将一个包袱丢到他面前的地上。
他跪在了地上,对着地主老爷磕了三个响头,表示一定会混出个人模样,便背上了地主老爷给他准备的行囊,离开了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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