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杉并没有关上大门,反而将大门全都推开了。他实在是担心,就屋里这些人的性子,那是一个比一个烈,真要是那句话说不对付了,双方在屋里打起来,那可就真的糟蹋这些物件了。
“陈老板,”劳杉推开大门之后,一脸微笑,只不过这微笑看起来有些......怂,“大家都是生意人,以后在江城谁碰不到谁呀!”
劳杉笑着向陈阳说完,之后转头看向龚老板,随后微微弯腰,双手抱拳,“这位老板,您先别生气,咱不是为了来解决事么?也不是为了找茬打架来的,对不?”
说着话,劳杉向龚老板竖起的大拇指,“您大人有大量,我跟您说,我们老板的眼力绝对是这个,这物件它不会出错,这里面指定有什么误会。”
“咱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把事聊开了,把情况说明白了,误会解开就完事了。”
“滚开,有你说话的份么?”劳杉话音刚落,被旁边一名大汉直接推开了,向后退了好几步,被振丰一把扶住了。
“你妈的,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振丰示意劳杉往后去,这家伙瘦的来阵风都能吹走,还想出来说和事,真是自不量力!
听劳杉说了这么一通,龚老板也平静了一下,随后摆摆手示意两人退到后面去,转头看了一眼陈阳。只见陈阳表情平静,翘着二郎腿,抽着烟,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显然是没当回事。
龚老板微微哼了一声,心里想着:看来这小子,平时这种事没少干,现在被人堵到店里了,还这么丝毫不在乎!
“这位老板,你手下这小兄弟说的对,”龚老板轻笑了一下,边从口袋掏出香烟,边说道,“你说说,这事怎么平吧!”
陈阳轻轻弹了一下烟灰,嘴角翘起,看向龚老板缓缓开口,“既然你一口咬定我卖给你的物件是赝品,又问了江城这么多家古董店的老板,那就跟我说说,我卖给你的物件,假在哪里?”
“我也听听,我到底是怎么打眼的!”
“金花用大蒜汁调金描绘,然后再入窑烧,永不复脱!”龚老板将钱老板告诉自己的内容,向陈阳说了出来,并且表示这可是古人说的,陈阳不可能不知道,之后又将几家鉴定这对瓷片为赝品的理由,综合向陈阳说了一遍。
“怎么样,”说完之后,龚老板说完之后,有些得意看向陈阳,“你是不是真当我不懂呢,现在你怎么说!”
秦浩峰在旁边眨巴眨巴眼睛,这家伙可以呀,几天前来的时候,跟个棒槌一样,现在说的有模有样的,看来确实这两天没少打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行里的人呢!
陈阳听完微微给龚老板拍起了巴掌,笑着看看龚老板,“真不错,能在短短几天内,从釉色说到胎土,看来你确实问了不少人。只可惜呀,古董这玩意,对于你这种人来说,那就是越问越糊涂!”
“你......”
“我什么我,你问的都是些糊涂蛋!”陈阳冷哼了一声,直接打断了龚老板说话,“金花用大蒜汁调金描绘,然后再入窑烧,永不复脱,这句话是南宋人周密《志雅堂杂钞》中记载的,而且你说的也不对。”
“人家原话是金花定碗用大蒜汁调金描绘,然后再入窑烧,永不复脱。”
龚老板把嘴一撇,“就差两个字,那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陈阳笑了一下,“描金这种工艺,创烧就在宋代,当时并没有金水种东西,所以想要做这种描金工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金子弄成粉末,金粉是滑的,瓷器也是滑的,那怎么样才能画到瓷器上呢?”
“于是就有人想到了这个办法,将金粉和大蒜汁调和在一起,利用大蒜汁的粘性,在配合适量的粘液,之后用调和好的金汁绘在瓷器上,进行二次入窑低温烧制,这样做出来的描金,不会脱落。”
听陈阳说完,龚老板笑着用手点指着桌面,“你说来说去,不还是不脱落么?能证明什么!”
“你去江东省博物馆里看看,里面有一件北宋定窑描金梅瓶,看看金色都脱落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可能不脱落呢?”陈阳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龚老板,之后陈阳又向龚老板分析了胎土和釉色,陈阳说的这些,有理有据,而且都不用博物馆看,有的东西自己屋里就有。
就拿描金来说,清代描金的瓷器,自己店里有好几件,拿出来一一对比一番,“这位老板,你总不能说我这些物件都是造假的吧?拿民国的物件跟我光绪官窑比,说我的官窑是赝品,呵呵!”
龚老板在旁边听陈阳说的一套一套的,自己心里也恍惚了。这玩意自己真是一点不懂,听他说的挺像那么一回事,但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能那么多家古董店说是赝品么;可你要是赝品吧......他说的可比那些人说的强多了,一时间龚老板心里也没谱了。
最后龚老板重重一拍桌子,“我不管你那么多,这物件我不要了,你不给我退,我就让工商所的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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