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冲着老领导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说:“老领导,你真是大家,那我也过过眼瘾。”虽然陈阳的语气谦逊,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缓缓踱步到博古架前,目光扫过一件件价值连城的古董,仿佛置身于一座宝库之中。
说着话,陈阳走到了博古架前,目光扫视着上面的物件。他并没有急于上手,而是假装漫不经心地观察着,心里却暗暗盘算开了。
先不说客厅中的那两盆兰花,就这书房中的陈设,紫檀结绳纹条案、五彩海水云龙纹笔架、明式黄花梨品字栏杆书架和清中期黄花梨嵌硬木书架,就简单的这几件,按照后世的价格计算,总价值就在一千几百万了,而且这还没算墙上那副张旭的狂草和一排排线装古书,这老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干部?都退居二线了,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实力?
陈阳一边想着, 眼神忽然被博古架角落里的一件物件吸引住了, 那是一只青花烛台, 在灯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陈阳心中一动, 这可是个好东西! 于是上前伸手, 将那只青花烛台拿了起来。
明永乐 青花折枝花卉八方烛台
烛台通体呈八方式,上部为烛插,中部为支柱,下部为烛底座。烛插呈八棱柱状,收腰,支柱呈锥筒形,底座台面下凹以承烛泪,腰收成弧形,平底中空。
“小陈呀,”老领导看到陈阳先拿起了烛台,背着手笑呵呵走到了他的后面,“这是一件无款的烛台,有人说是明成化的,说说你的看法!”
陈阳将烛台拿在手中,一边看着一边微微摇摇头,“这可不是明成化的,这是明永乐的!”
“哦?你这么肯定?” 老领导好奇地问道。
“老领导,你来看,”说着话,陈阳将烛台递到了老领导面前,老领导示意陈阳稍等一下,从旁边拿起了老花镜。
“整件整件烛台,胎体厚重,采用分段拼接成型法,台座外底中间有涩圈,为装烧时用支柱垫烧所致,涩圈和足端处可见火石红痕。”陈阳手里拿着烛台跟老领导讲了起来,“这是永乐时期的特点。”
底部
随着陈阳的介绍,老领导戴着老花镜,边听陈阳分析边看着。
陈阳指着烛台的底部继续说道:“您再看这台座外底中间的涩圈,这是因为烧制的时候,需要用支柱垫烧,所以留下了这样的痕迹。您再看涩圈和足端处,还能看到火石红痕,这也是永乐时期瓷器的特点。”
“之后我们看工艺,”陈阳指着烛台内底的三个小圆孔说道:“您看这烛台内底的三个小圆孔,呈品字形分布,这是因为在烧制过程中,烛插里部的釉流动,将小孔封闭,形成了这样的形态。”
“还有这烛台的釉面,”陈阳指着烛台表面说道,“白釉肥厚莹润,青花发色浓重艳丽,有明显的晕散和铁结晶斑,迎光侧视,或者用手触摸,都能感觉到表面凹凸不平,这也是使用‘苏麻离青’料的典型特征,这都是明永乐青花的特点。”
老领导一边听着陈阳的讲解,一边不住地点头,显然对陈阳的分析十分赞赏。
再看这烛台的纹饰,自上而下,共装饰了十层纹饰,各层纹饰之间以弦纹相隔。烛插部分装饰有蕉叶纹、回纹和变形莲瓣纹,支柱上装饰锦纹,下饰缠枝菊纹;台座平台内侧凹面装饰海水波涛纹,外周装饰变形莲瓣纹,外壁八面则分别装饰着折枝牡丹、菊花、茶花、莲花等花卉纹,从纹饰的画法上来看,也是明永乐时期的风格。
再看青花特点,永乐时期,青花装饰均使用进口苏麻离青料,色调浓重艳丽,纹饰绘画可见明显的晕散和铁结晶斑,迎光侧视或用手触摸,烛台表面有凹凸不平之感,这完全符合。
“嗯,小陈,你这眼力跟外面传的一样,真是独到。”老领导赞赏地看着陈阳,“但这烛台无款,宣德、成化时期也仿制了不少永乐年的物件,你怎么就敢肯定,这是永乐时期的?”
“老领导,这八方烛台啊,可是明代早期御窑青花瓷器中的一类重器,始见于永乐时期,宣德时期虽然也有少量烧制,但是数量极少。”陈阳笑着将烛台重新放回了原位,“它的样式源于13至14世纪早期伊尔汗国的一种金属器皿,当时是供给贵族使用的。”
明代早期,景镇御器厂为了迎合永乐、宣德皇帝对异域文化的喜爱,便开始烧制这种仿伊si兰金属器造型的瓷器。到了宣德以后,明政府实行闭关锁国政策,这种仿伊si兰器形的官窑瓷器就逐渐销声匿迹了,直到清代早期,因为康熙皇帝的慕古之心,才再次出现,但唯独这八方烛台,却一直不见复烧,可见其烧造难度之大。
说完这些之后,陈阳笑着看看老领导,“所以老领导,你这件烛台,无论是从器形、青花发色、胎质、釉水,还是纹饰上来看,都与明永乐时期的官窑瓷器特征完全相符。”
“另外有一点最重要的,故宫博物馆里有一件跟你这烛台一模一样的,八方烛台,耿老早就鉴定过,那是明永乐年间的官窑,所以您这件明永乐青花八方烛台,符合永乐时期八方烛台所有特征,又有证可循,根本就毫无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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