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抱个膀在座位上别扭,没一会儿,战战兢兢的语文课代表回来了。
语文课代表大名李婧,没几个月就会喜提外号“黑妞”,因为大名是爹妈给的,但外号却是根据实际表现总结的,因此黑妞李婧,正是人如其名。
前世陈澄跟她关系不怎么样,总觉得这姐们儿一天天的,睁个大眼睛忽闪着眼白神神叨叨,听点风就是雨。还喜欢拉同盟搞道德绑架。前世陈澄跟袁郁清闹的不愉快以后,这货还替袁郁清鸣过不平。找陈澄说理,陈澄当时就寻思,啥都不知道你就来说理,说的着么你……
但烦归烦,高中三年语文课代表倒一直是她干着的,跟着萌新小赵里出外进。跟其他同学关系也没见得多不好,陈澄的心眼儿也没小到因为烦她就得在这一世把她这个职务撸掉。
至于老孙头待不待见她,陈澄定班委的时候也没预料到他们班语文老师换成老孙头了,因此黑妞童鞋这一世能不能干好,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黑妞李婧抄了作业清单,没说第一时间抄到黑板上,反而先奔着陈澄过来了。
“陈澄同学,”黑妞脸上挤出一个和善的笑,
“我是五十二中考来的,还没听说你原来在市一附中有这么大名气啊,居然还会写歌?”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澄也赔个并不勉强的笑脸,
“没有没有,哪有啥名气,就毕业的时候随便唱一首算给母校送个礼,”
“那孙老师说的那首歌,说是在省广播台有放?具体是什么节目啊?你看我之前也没咋听过广播,没关注过,”
“具体哪个节目我现在也不清楚,省广播台时不时的放一下。”
“那你看孙老师说没听过就找你,我看班里应该也不止我一个人没听过,你看怎么帮帮忙?”
陈澄这一时也犯了难,老孙头给他留的这个尾巴真的是后患无穷。这年代不像30年后,30年后小橙子上学的时候,每个教室都有电脑电视,为的是方便任课老师放课件。但95年,他们班墙上只挂了个破音箱,破到仿佛是二战留下来的木制物件儿。而这个音箱也只接到学校统一的广播站,仅能用于发表全校通知以及每天做眼保健操。
教室内专线?这会儿是想都不用想的。
“那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你们听到啊……你总不能让我现场唱吧?”陈澄稍显不情愿。
“那你有没有录音什么的……”
录音带确实有,但也同样不是30年后,手里掐一台手机,照片录音视频,啥都能随身带着,《凤凰花开的路口》录音室版本带子,陈澄今天还真没带,就算带了,难不成还得现去哪个教研室借台录音机?
“这样……我先把词写给你吧,你可以跟语文作业一起抄在黑板上,要听的话……明天我把带子带来,再想办法吧。”
黑妞李婧一笑,把一张纸片递到陈澄眼前,
“那就先谢谢陈澄同学了,那要不你受累,把语文作业也一起抄黑板上吧?”
陈澄翻个白眼,没接她递过来的纸片。黑妞啊黑妞,不愧是你,顺杆儿爬的真6。
陈澄才懒的接这个茬,直接从书桌膛里拿出一张活页纸,提笔沙沙沙沙,把《凤凰花开的路口》词抄了一遍,抄完看了一遍,又转递给李婧。
“还是请咱们语文课代表,受这个累吧。我字不好看,就别献这个丑了。”附赠一个灿烂的微笑。
这回黑妞倒也没多做拉扯,接了陈澄的词谱,斜了陈澄一眼。就回到讲台黑板前,将语文作业跟歌词分别抄到了黑板上,边抄边在心里生疑,这个陈澄,字明明就挺好看的,但真的是一点亏都不吃。
词抄完了,陈澄听到又有同学在下面咬耳朵,估计又是在对词展开的一番讨论,本来也就是自习课,这会儿小杨也不在。
按理说,陈澄这时候应该起来,跟大家讲讲这首歌的意思,毕竟这时候,估计全班所有人,应该都知道这首歌是出自他手的了。但陈澄却并不打算这么做。
一来这歌词本身浅显易懂,一眼望过去就是一首离别歌,且老孙头也都说了,这首是表演在毕业典礼上的,因此这个文题,最简单的解法就是直接把这首歌跟毕业思绪联系上,怎么写怎么都有理。
二来,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凤凰》的歌词,既不是语文课文,又不是中央精神,犯不着还得提前统一思想。况且都说他是作者了,他这会儿说这首歌是小皮球香蕉梨都有人会当他是正确答案,又何必去预设这种信息藩篱呢?
陈澄巴不得大家伙都解放思想,还能好玩儿一点。
更重要的是,这开学第一天,其实比照陈澄自己原来的期待值而言,他觉得自己参与的程度,已经有点儿多了。
本来,在前世的疯人榜里,他也算是一直活跃在风暴中心的不安定元素,是整个高中生活彻彻底底的局中人,过程,成就,失败,痛苦,狗血,不甘,扯皮,闹剧,时不时就会有他的身影出现。虽然回到了宿命之地,遇见的还是这一帮宿命之人,陈澄原本还觉得继续参与是理所当然。
但直到收到通知书以后,他才突然明白,自己虽然以此身入此局,却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在做这局中之人了。
就好比他和袁郁清之间的爱恨情仇,但凡当年在市一附中除了闷头学习因此无知无觉的人以外,对年级八卦稍有了解的,都会知道他俩以及校长儿子的三角破事儿在整个高一年级都高挂娱乐小报头版头条。
但陈澄重活回来还继续犯这个傻么?他不会了。
又好比他们高二暑假里在学校学习,喜欢买气球灌水打水仗,除了男生之间打以外,偶尔还会有意无意的殃及某些身材发育姣好的女生,期待的是能看到些局部湿身后的若有似无。当年这个游戏陈澄也曾经是全班男生的追打目标,有回陷入就那个黑妞李婧的圈套,帮她下楼捡被他无意弄掉下去的不什么东西,幸亏他先知先觉带了把伞下去……
而他下去之后,就是一缸子一缸子的来自6楼的瓢泼大雨,那水流重的他只能把伞面贴在背上。撑不起来。
然后就是他上楼回班里,问了全班一句话:“刚才谁泼的热水?”
这种游戏陈澄今世会继续参与吗?他也不会了。
彼时思味局中意,再见已非局中人。
在此宿命之地,对着这些宿命之人,他却只堪观棋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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