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琢磨了一下,回复肖贝贝:“一会儿我跟聂璇打个电话,看看她有没有时间一起排练吧,如果她有空,我们就还是每天上午呗?你OK么?”
“OK。”
挂了肖贝贝的电话,陈澄先给谭雷打了电话,让他帮忙问问他爸,明天上午礼堂能不能用,尤其着重提到,能不能用钢琴。给谭雷打完,陈澄又给聂璇打去了电话。
也就是在这个时代,就30年后,别说固定电话了,连打手机,这么一会儿打好几个,还都打通了,也是够新鲜的。
陈澄30年后在家里猫在小黑屋写网文,一天接不到啥正经电话,不是办贷款的就是办落户的,要不是陈澄的手机还绑着微信,支付,各种身份验证一大堆,他都想把sim卡拆下来就手扔了。
30年,就连电话的演进,都去到了原来根本预料不到的方向。
陈澄在电话里跟聂璇说了,自己在文化宫碰到崔老师的事儿。包括自己怎么跟崔老师说的,也都没瞒着聂璇一并说了。
“你胆儿是真大啊,就这么跟崔老师说的?”
“嗯,不然呢?扯谎很累的,姐妹……”
“……你就不怕崔老师回去跟咱年级老师把你这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一遍?到时候咱们老师本来想给你减免的,一看你这存心的就不想给咱校交钱,然后他们也不给你使劲儿了咋整?”
陈澄沉默了,摸摸后脖颈,又往上挠挠自己脑袋,努力在回想自己跟崔老师的对话过程。
自己说的时候倒是觉得崔菩萨本来就挺精明的,为了致敬她的精明,他也就没遮遮掩掩的什么了,就索性纯粹的图一嘴上痛快,该说的不该说的……哪段儿算不该说的?他自己也没太想明白。
转念突然觉得,这这这……自己这个40好几的老腊肉,这是在被个10几岁小姑娘教做人么?
然而她教训的……似乎又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更重要的是,自己居然还没太想明白这个道理,
这就着实有点没道理了。
陈澄暗叹口气,也懒的继续想了,人情世故,果然还是要靠天赋,敢情儿自己30多年比人家白活了……上辈子这方面自己就没整明白,这辈子,也不指望自己这个早老的脑袋,能整明白咯。
前世就因为老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要么就是一开口就说错话,要么就顾及这个顾及那个不敢说话。
陈澄40不惑了只明白了一点,与其顾及太多,藏着掖着,还不如坦坦荡荡的,有什么说什么,都说真诚是必杀器,真的是他真诚了,但是杀了谁又可能误伤了谁,甚至捅了自己,捅的库库冒血,他也就当无所谓了。
“不使劲不使劲吧,原也没太指望着咱们老师帮我,帮到哪一步,减免爱给不给,这个学我也真不是非上不可。我不是跟你说了,跟崔老师说的也就是我真实的想法,上咱们自己高中,我纯粹只是图个清闲省心。”
“就你这话,要是让高中那帮老师听到了,指定觉得你不求上进,上了高中不一定好好学习。”
“随他们怎么想……说排练呢,你行不啊?”
“行啊,我一般中午去上课,上午下午都行。”
“得嘞,那我就找地方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上午见呗?”
“你找啥地方?钢琴怎么整?没钢琴我去了不也是白去么。”
“我现在在联系我们院儿礼堂,就我们院儿篮球场后面儿那个,咱初中的时候不还去整过啥活动么?那里有台钢琴,质量咋样我暂时就不知道了。”
“好。”
中午吃的是昨天剩的鱼,那鱼太大了,昨天一家人吃,还剩了半条,今天从冰箱里拿出来,汤都凝成了一大块鱼冻,没等陈澄撂锅里呢,大老舅就贪嘴挖了一大块鱼冻过去。
陈澄热剩菜也绝对不要简简单单的上锅蒸。鱼冻跟着鱼一起回锅,添水等开锅了重新调味,陈澄又新下了豆腐和白菜,还有干豆角再炖,乌乌央央的又是一大锅。昨天就贴饼子,今天吃鱼汤泡饭。
下午继续欺负小孩儿,小孩儿们就是气性大,越挫越勇,陈澄也不介意让他们在自己身上多偷点东西走,现在有几个小子,明显就在向假动作使劲。
晚上篮球,灯下打牌,谁也都没提上哪个高中的事儿。他们几个,陈澄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帮的上忙。
只是谭雷跟陈澄说,礼堂谈妥了,明儿个陈澄直接去就行,找一个姓车的干事,听这姓,约摸又是个朝族人。
陈澄回到家,就给肖贝贝和聂璇,都打了电话,约明天早上礼堂见。
转天早上,陈澄跟老娘前后脚出家门儿,背着吉他骑车到了礼堂门口。
车停在礼堂台阶下面上了锁,陈澄抬头看看这个他已经近乎忘记的地方。
这个礼堂就是旧式的电影院的样式,一溜台阶大概有那么十几级上去,红色木框带玻璃和铁把手的推门一字排开,靠一边有买票的窗口,留着能伸进去手交钱的小洞;礼堂上面的招牌,是用一个个浮凸字贴出来的“航天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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