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是啊,差点害小姐葬身火海,如果不是谢公子你冒死相救,小姐已经成了一缕香魂,这杜如泉就是千刀万剐都不足解恨,我都觉的罚他骑木驴都太仁慈了。”
谢傅失声喊了出来:“骑木驴!”他对这三个字十分敏感。
孔管家咬牙切齿道:“对!骑木驴,要让他痛的生不如死,悔恨当初!”
谢傅脸上肌肉一抽,只感觉澹台鹤情让他监罚可不是委以重任,倒有点杀鸡儆猴的味道。
两人一边说着,不知不觉来到刑房。
这刑房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阴暗,却是十分明亮。
正中放置一只木驴,四条木腿,驴背平坦如一张条凳,上面有一圆木橛子,二寸粗,一尺余长。
看见那圆木橛子,谢傅倒吸一口冷气,这根本就是违反自然!没有可能!
“抹唰唰,抹唰唰……”
小秋也在,一边唱着小调一边往木橛子淋抹麻油,突然发现谢傅,喜道:“谢傅,你来啦。”
这语气,谢傅听着有点不是那么回事,生硬一笑。
“你这个监罚人来了,我可要把事做的认真一点,免得挨你骂。”
小秋说着又往木橛子上面淋了些麻油,灵巧的手指尖轻轻刮着上面没有沾到油的地方,嘴上不忘埋怨一句:“油乎乎的,讨厌死了。”
待将木橛子沾油均匀,小秋才朝谢傅看去,问道:“谢傅,我做的好不好?”
谢傅心中暗忖,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懂,嘴上咧嘴应了一声:“好。”
“那夸我啊。”
谢傅干笑:“小秋姐,非常棒!”
小秋咯咯一笑:“听你夸我,我好开心啊,那我再抹均匀一点。”
谢傅说了一句:“好了,抹这么均匀干什么。”
小秋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麻油多一点,均匀一点,滑一点,嗖的一声就到底了。”
不知道为什么,谢傅总感觉这小妮子,天真中有几分变态。
孔管家说了句:“小秋,差不多了。”
小秋立即俏盈盈的站到谢傅身边来,把油乎乎的双手亮到谢傅面前,“都是为了你这个监罚人能够顺利监罚,害我双手都油乎乎的。”
谢傅笑着说了一句:“小秋姐,非常能干。”
小秋娇笑:“聪明,又赚一句赞。”
孔管家轻轻问道:“谢公子,可以开始了吗?”
谢傅这才记起自己是监罚人,不是来观望的,点了点头。
孔管家这才朗声道:“把杜如泉带进来。”
原来杜如泉就在隔壁,刚才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将吓的面色苍白的杜如泉架了进来。
刚才还笑意盈盈的孔管家和小秋两人,看见杜如泉,目光立即露出浓浓的恨意,说要生吃其肉也不为过。
杜如泉本来无神,看见谢傅,突然双目圆睁,喊道:“谢公子,救我!”
谢傅面无表情,淡淡应了一句:“杜公子,我也只是一个奴仆。”
“谢公子,你去向小姐求情,她一定会给你这个面子的。”
谢傅淡道:“杀人放火,这是死罪,小姐已经对你网开一面,杜公子,你就忍一忍。”
孔管家却毫不客气,冷喝道:“动手!”
两个大汉将杜如泉高高抬在木驴上面,重重放下,只听嗷的一声,那声音就像捉小猪崽,小猪崽反抗时的声音一样。
杜如泉痛的表情扭曲,嗷嗷狂叫,屁股贴坐木驴的同时,身体开始疯狂挣扎起来。
两名大汉立即按住杜如泉乱蹬的双脚,按在踏板上,拿起钉子就将他的双脚钉死在踏板上。
顿时血流如注,鲜血淋漓。
谢傅也算见过世面,也不禁瑟瑟发抖,文望骗我,比他说的要残忍多了。
小秋淡淡道:“废了,废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补救的,做人还是善良一点,作奸犯科都是没好果子吃,你说呢,谢傅。”
谢傅应了一句:“善恶到头终有报,小姐仁慈,希望杜公子今日之后,能改邪归正。”
小秋轻蔑一笑:“最好死在这木驴上,不给他这个机会。”
谢傅问道:“小秋姐,你当初那么护我?”
小秋应道:“我对好人好,对恶人恶!”说着对杜如泉轻轻笑道:“杜公子,以后吃东西就方便多了,吞下一只鸡,都能直接拉出来。”
谢傅咧了咧嘴,这是天真还是变态。
杜如泉虽然痛的眼睛翻白,却也缓了过来,有气无力道:“饶……我……”
小秋冷道:“小姐差点死在你的手上,哪能这么便宜你!开始!”
谢傅一讶,还没有开始吗?
只见两名汉子,卸下对角的半截木腿,原本四平八稳的木驴立即摇摇晃晃起来,咯噔咯噔前后摇晃。
每噔一下,杜如泉就是一声撕心裂肺嗷叫。
谢傅问道:“要罚多久?”
小秋应道:“一个时辰。”
“他能熬过来吗?”
“那就要看他命大不大了。”
漫长的一个时辰过去,杜如泉最终还残留一丝气息,今后只怕也成为一个废人了。
处罚结束之后,孔管家特意跟谢傅说了一句:“谢公子,你要去跟小姐复命。”
内宅偏厅,澹台鹤情坐在卧榻,神色杳然。
谢傅到来,特意在门口停了下来,喊了一声:“小姐。”
“进来,人死了吗?”
谢傅走进偏厅,应道:“熬过来了,还剩下一口气。”
澹台鹤情淡淡点了下头,没有说些什么。
谢傅见她情绪黯然,宽慰道:“小姐,不必为这种人感到难受。”
澹台鹤情倒是一笑:“我不是为他感到难受,我是对人心感到失望,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值得信任。”
澹台鹤情说着朝谢傅凝视过去,轻轻问道:“谢傅,你会骗我吗?会背地里想着害我吗?”
如果某一天,连这个说过“护她、疼她、惜她,爱她”的人都要骗她害她,她会受不了的,她会对这个世界完全绝望。
她为什么要让谢傅监罚,就是要让谢傅看看,她对谢傅有多宽容,对谢傅有多好,有多疼他。
这并非不信任,恰恰是害怕,谢傅的分量不比杜如泉,他对自己的打击,会让自己再也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