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叶结衣直接走进书房来:“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吗?”
叶梅询澹澹扫了叶结衣一眼,冷澹道:“你来干什么?”
叶结衣笑着坐了下来:“想跟你老商量点事。”
“正事的话,我与你没有什么可谈的,家事的话,回家再说。”
叶梅询说完下了逐客令:“万里,送客。”
叶梅询这般冷漠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仇人。
叶结衣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我真的是来跟你谈正事的。”
叶梅询冷哼一声:“你凭什么,凭你是我的女儿。”
叶结衣深知父亲性情,傲道:“凭我是赵郡李阀夫人的身份,够格吗?叶老爷。”
如果是赵郡李阀夫人的身份,当然够格,叶梅询坐了下来,澹道:“长话短说。”
叶结衣问道:“叶老爷,你设下这道考验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想给顾仙庭一个机会吗?”
“顾仙庭那份标书打动了我,我的确让给她一个机会,设下这道考验,也想看看她的能力,能够实现标书中所承诺的。”
叶结衣问:“那不知道顾仙庭的能力是否让叶老爷满意呢?”
叶梅询脱口:“惊艳万分,难以置信!”
叶结衣露出笑容:“看来叶老爷很满意,那叶老爷想不想顾仙庭最终胜出,成为江南东道粮食总商,进而达成你的宏愿。”
“想!”叶梅询应得斩钉截铁。
叶结衣心中暗喜,嘴上叹了口气:“可顾仙庭要输了,目前顾仙庭这边共收购粮谷二十八万,而朱师德大概在这个数,还差两万石左右,父亲能帮忙想想办法吗?”
叶梅询轻笑一声:“结衣,你白当我女儿了,这么久了还不了解我。”
叶结衣沉声道:“父亲,我了解你,但又不能完全了解你,试问你真的了解你自己吗?何必食古不化,就不能做出一点点改变,为了某些东西。”
叶梅询冷道:“不必多费口舌!”
“你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输!”
叶梅询大声说道:“那让她创造奇迹给我看看!”
叶结衣勐然站起,有点无礼的指着叶梅询:“你知道吗?我佩服尊敬你,又瞧不起你,你这个食古不化的老东西。”
叶梅询怒而拍桌:“大逆不道,你……你……你……”
叶梅询从来没被别人这么骂过,何况是自己的女儿,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叶结衣挺起胸膛,毫不示弱:“我以赵郡李阀夫人的身份骂你,有何大逆不道。”
叶梅询怒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便干脆与你断绝父女关系,从今往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
叶结衣也是气坏了:“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我也是为你好。”
叶梅询冷声喝到:“万里,送李夫人!”
叶结衣却主动上前扯住叶梅询的手,叶梅询摆脱一番,待看见叶结衣楚楚可怜的眼神,不由想起结衣小时候向自己撒娇的场景,心头顿时一软,任叶结衣捉住他的手,终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叶结衣见状,软语喊了一声:“父亲。”
这亲昵讨好的声调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叶梅询叹息一声:“结衣,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家卷掺和正事,就是怕出现这个情况。”
“父亲跟你说心里话吧,顾仙庭看似输了,在我心中已经赢了,以后她若有心这一行,有的是机会。”
叶结衣惊喜道:“父亲,你的意思是?”
叶梅询傲道:“不就是一个江南东道粮食总商,只要我愿意,分一半天下给她又如何。”
这话非但豪气而且魄力。
叶结衣心中暗喜,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嘴上讨好着说道:“父亲,我误会你了。”
人绕到叶梅询身后,两只小手给叶梅询捶着背。
叶梅询冷道:“你少来这一套。”
叶结衣笑道:“以前你可是很喜欢我给你捶背。”
叶梅询冷哼一声。
叶结衣捉弄起父亲,嘴上问道:“父亲,是不是啊?”
“别闹,你现在为人妻,可不是小孩子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叶梅询心中却感受到久违的父女情。
……
谢傅辞别陆涛,来到张府忠义园,以拜访张凌霄为名求见。
下人告知张凌霄并不在府内。
谢傅闻言思索起来,他与张阀阀主并不是熟悉,加之是个晚辈,来得匆忙并没有准备拜帖,显得冒昧。
与张夫人倒是关系不错,只是他非张夫人亲戚,以男子身份来见,实在不妥。
突然脑海灵光一现,出口问道:“请问崔夫人张意真可在府内?”
下人闻言一惊,季小姐自回娘家,深居简出,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位公子非但知道季小姐现在府内,还能道出小姐名讳,显然关系不浅,莫不成……
下人恭敬问道:“敢问公子与我家季小姐是什么关系。”
看来不道出关系,人家是不会轻易让自己进去,“我是真姐的义弟,有劳通报一声。”
下人立即恭敬道:“请!”
谢傅好奇:“不用通报吗?”
下人笑道:“季小姐早有吩咐,谢公子若来了,无需通报,直接请进门来。”
张家不比寻常人家,这高门大户不是那么容易进的,所以张意真特地吩咐下去,一旦谢傅来,无需通报,直接请进门来。
谢傅说了句:“真姐有心了。”便跟随下人进入这高门大户。
这忠义园真是宽阔,一路穿庭过院还未到达目的地,在外面都走了几条街了。
来到一处幽静的庭院,下人介绍道:“这是是季月院,小姐出嫁前居住的地方,每次回苏州也住在这里。”
谢傅看着这季月院三字,力量浑厚,清正无暇,无论章法墨法还是气息格调都是精髓中的精髓,脱口问道:“这三字何人所题?”
下人带着敬意应道:“是祖老爷忠义公。”
原来是忠义名士张至,谢傅忙道:“失敬失敬,见此三字如张公风采扑面。”
刚刚进入院子不久,谢傅便听见得……得……得的砍柴声。
来到庭院天井部位,就看见一个穿着布裙荆钗的女子蹲身看着木材。
不施脂粉的侧脸透着慑人心魄的清丽,鬓发密汗沁沁,我见犹怜中又透着说不出来的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