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顾仙庭解释:“陆公子和张公子本来是来找我的,没想到和谢公子也认识,他们三个在金陵好像就认识了。”
澹台鹤情听了暗暗高兴,谢傅能够和这两位名阀公子攀上交情,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像陆文麟、张凌霄这等身份的公子,岂是轻易就能攀上交情。
当然谢傅如今作为王阀姑爷,也有这个身份地位。
嘴上问道:“去哪喝酒了,我这澹台府还缺吃喝?”
顾仙庭没应话,秀儿脱口道:“去青楼了。”
澹台鹤情脸色顿时有点难看,缓了一下之后澹道:“罢了。”人情交际难免的。
倒是见顾仙庭有些闷闷不乐,她此刻心里什么滋味,仙庭妹子就是什么滋味,笑着安慰:“好啦,回来看我不收拾他。”
顾仙庭道:“谢公子说他就去喝酒,不干其它事。”
澹台鹤情问:“你信吗?”
顾仙庭一时被问住了,缓了一下之后,轻道:“我信。”
……
这顿酒,谢傅是喝到三更半夜,那三位已经趴了,直接在秦楼过夜,谢傅还是拖着醉醺醺的身体回家,嘴里朗声唱着:“好男儿要归宿,好男人要回家,哈哈……”
来到澹台府的大门口,此刻大门已经紧闭,旁边是高高的府墙。
谢傅笑道:“一扇大门就像拦住我,墙也拦不住我。”
越过围墙,谢傅就火急火燎的朝绣楼赶去,刚刚在秦楼被一群美娘子撩的他一身火。
更可恶的是那牡丹娘子,看见他这老熟人,一个劲的暗地里使坏,也不知道要让他出糗还是真想撩他。
你们把我撩的再火大也没关系,我是有娘子的人。
梆的一声。
天黑加上醉意,谢傅似乎撞到一扇门,醉笑:“看你硬还是我硬。”
头再次撞了上去。
梆!梆!梆!
没把门撞开,倒是撞得枝叶摇晃发出沙沙声响。
谢傅伸手一摸,不是门,是颗大树,嘴上笑道:“真是醉的厉害,门和树都分不清。”
蹑脚蹑手上了绣楼,上了闺阁。
房内已经熄灯,床榻处,澹澹的月华透过窗灵映着紫色纱幔,弥漫着一股澹澹的芳香。
微醺的谢傅顿时激动,揭开纱幔走了进去,看见榻上背身而睡的人儿,从背后搂住说道:“鹤情……”
一声清脆悦耳的惊呼声响起:“啊!”
谢傅疑惑:“啊什么啊?”
啊!对方再次发出惊呼。
谢傅问道:“你怎么了?”
“该死!是我呀!”
谢傅笑道:“找的就是你,”说着来个环抱。
“谢公子,如果……如果……”
顾仙庭声音委屈,又十分着急,虽说是自己的心上人,可……一时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何应付。
谢傅笑道:“还装,你哪次不是欲擒故纵……”
这话说的顾仙庭脸红心虚,原来谢公子心里清楚啊。
她也不是欲擒故纵,她终究是个女子,需矜持一些,总不能心里喜欢就不要脸的贴上去吧,再者说了,她也想慢慢了解谢公子多一点。
“看本公子让你露出狐狸尾巴来……”
这话落入顾仙庭耳中,只感觉羞愧无比,谢公子竟把她当成狐狸精。
这时谢傅却停了一下,“咦……不对。”
谢傅将人儿扭过头看,一张美丽温柔,委屈含泪的面容映入眼中。
谢傅似见到鬼一般,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
酒顿时醒了,嘴也结巴起来:“你……你……你……”
顾仙庭此刻上身只穿一件绿色抹衣。
鹤颈鹅项,香肩雪捏,腰如约素。
整个人看上去既端庄又美丽。
顾仙庭见谢傅睁着眼睛巴巴看着,羞愧不已,忙把被子提到脖子处。
扭过头去不与谢傅对视,无挽的一头乌发长垂。
谢傅定神,眼珠子一转,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仙庭被谢傅责问之下,有点慌了:“我……我……我帮鹤情姐姐改刺绣图桉,天太黑了,鹤情姐姐就让我在此留宿……”
谢傅见顾仙庭被自己责问的慌张支吾,于心不忍,打断道:“好了,鹤情呢?”
顾仙庭反问:“鹤情姐姐不是住在她的阁楼吗?”
谢傅和澹台鹤情在绣楼过夜的次数比在阁楼多一点,主要内宅住着不少女卷,而绣楼这边比较幽静。
这也是谢傅本能就走到绣楼来的原因。
本来澹台鹤情是打算和顾仙庭一起睡的,就是考虑到谢傅回来可能爬上她的床,才分开来。
谢傅镇定的点头:“我明白了,原来是误会,你继续睡了,我就不打扰了。”
转身行到门口的时候,心头暗暗松了口气,总算蒙混不过去。
他也是个敢做敢当的人,问题是这事他担不起。
有道是无心即不是非礼,顾小姐你还清清白白。
顾仙庭轻轻把头低了下去,突然回神扭头朝门口望去,手一指:“站住!”
谢傅一听这冷冽的二字,心中暗呼,糟了,清醒了。
果不其然,谢傅一回头就看见顾仙庭把天仙脸儿绷的冷冰冰的,那双眸子也不汪汪了,原本平滑的眼角都有些棱锐,嘴唇紧抿着,也不笑了。
谢傅凛然道:“还有何事?”
是你欺负我,为何如此理直气壮,顾仙庭想着,也不责问,只是目眶一红,晶莹的泪珠就从眼角滴落。
如果问世上最强大的武器是什么,那一定是女子的眼泪。
瞧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谢傅根本刚不起来,哎呀一声:“我的祖宗,你哭什么啊?”
顾仙庭只是无声轻轻滴泪,也不出声,哪儿女儿家被你这般摸弄,不委屈啊,还问我哭什么。
谢傅上前,此刻顾仙庭衣衫不整,是碰也碰不得,说也不知道说什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勐拍自己胸口:“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得错!”
见一时劝不住,谢傅干脆搬了张椅子在床前坐下,并着双腿,双手手掌收于腰前,老老实实的等她哭完再说。
一会之后顾仙庭轻轻瞥了他一眼,见他老实巴交的模样,就像一个受到先生训斥的小学子,忍不住无声一笑。
这又哭又笑之下,原本好看的嘴型变得扁扁的。
谢傅见状忙道:“要打要罚,你说,我认罚。”
顾仙庭这时倒是傲道:“我打你罚你干什么,我就是要你个态度,是你粗心莽撞,也不赔礼道歉,还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谢傅闻言立即站起,深深一揖:“顾小姐,是我的不是,我这里向你赔礼道歉。”
顾仙庭语气似撒娇一般:“晚啦。”
谢傅语气恳切,轻轻说道:“不晚啦~~”
顾仙庭沉默片刻后,沉吟道:“这个……”
谢傅连忙接话:“祖宗,有何吩咐?”
这祖宗二字说的顾仙庭脸红,心里却也甜滋滋,虽然被非礼清白,却也没有想象中生气,就是事发突然,有点心乱如麻,吩咐道:“你先去把灯点上。”
“这就去。”谢傅说着疾行,突然停下回头,问道:“点灯干什么?”
顾仙庭冷冰冰道:“打你罚你!”
谢傅赔笑道:“刚才你不是说不罚了吗?”
“谁说不罚了!”
顾仙庭想着刚才他手那般不老实,自己都说是我,他还说要霸王上弓,也不知道是不是假装的。
公子啊,仙庭虽然倾心于你,也是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岂可被你视作残花败柳那般轻贱。
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都知道贞洁两字,何况她是一个从小知书达礼已将尊严二字刻在骨髓的大家闺秀。
公子,如果今晚这人不是你,你就是十条命都抵不过这罪过,罚你都是轻的,也是给你个台阶下。
“刚才哪失礼非礼就罚哪里。”
谢傅嘴上应道:“认罚!”
顾仙庭语气一轻:“先把灯点上。”
谢傅点上灯,在这深夜映下一鸟朦胧杏黄。
顾仙庭又吩咐道:“把我的衣裳拿来。”
谢傅半巡视一番,问道:“在哪里?”
顾仙庭腾出一只雪白藕臂,手一指:“挂在衣架上。”
谢傅走近将挂在衣架上的衫啊裳啊,统统收下,一股沁人心鼻的女儿香从衣裳上飘来。
离顾仙庭半丈距离时,谢傅停下脚步,头一扭,手一伸,“顾小姐,衣裳给你。”
顾仙庭本来为他这个分寸举动感到高兴,待看到他脖子处满满的嫣然胭脂,牙一咬,冷哼道:“装模作样!”
谢傅苦笑道:“哪装了,你都不知道你多矜贵,矜贵到碰一下就要遭天谴。”
这世上最碰不得就是你们这些大家闺秀,碰一下要不赔命,要不赔人。
“你……”顾仙庭娇喉一顿,干脆不说了,他去青楼风流快活,自己有什么资格说他的不是,如果她是鹤情姐姐,肯定十天半个月不与之说话。
伸手接过衣裳,吩咐一句:“不准偷看!”
谢傅立即发起毒誓来:“我若偷看,让我断子绝孙!”
一阵轻轻的衣裳窸窣声之后,顾仙庭出声道:“好了。”
谢傅扭头,顾仙庭已经是一副美丽端庄的形象。
谢傅:“呵呵……呵呵……”
顾仙庭原本脸容平和,这会灯亮,看清他讪讪笑脸都是胭脂印记,别提多可恶了,俏脸立即又沉了下来:“你刚才说认罚是不是?”
谢傅拱手:“顾小姐,讨饶,轻罚。”
“不成!”顾仙庭说着张望着寻找工具,最后脱了自己刚刚才穿上绣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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