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那亲一口可以吗?”
“你尽管撞,我若拦你一下,我就不是王婉之。”
她真的生气了,从未见过这种人,简直不可理喻,疾步准备离开。
谢傅哈哈大笑:“你从来没有被人这般调戏过吧?”
王婉之闻言止步,又疾走三步之后突然转过身来, 冷目灼灼的看着谢傅,那双永远清明的眸子流露出厌恶之意。
谢傅轻声笑了笑:“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新鲜?”
王婉之看似脸无表情,眼神却流露出几分若有所思来。
“我猜中了,你说从未过被人调戏过的小娘子,是什么小娘子?”
不知为何, 王婉之想起燕语跟她说被人调戏的经历,燕语戟指怒目的样子在脑海浮现,竟扯唇一笑, 应了出来:“我不知道。”
谢傅语气缓慢道:“你不知道?还有你不知道的!”
王婉之脑海忽如一道闪电划过,醐醍灌顶。
谢傅又问:“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王婉之不是三岁小孩,她不是那么好骗的,这话是针对她而说的,只有她听得懂,她的人生缺失太多东西了,不管好的坏的。
“你不应该感谢我吗?给了你这样的经历?”
王婉之不知道是自己涵养太好了,还是气不过他来,嘴角勾勒出一个怪异的微笑。
“其实我也从来没有这么调戏过小娘子,你是第一人。”
王婉之脱口道:“我看你就是惯犯。”
谢傅哈哈大笑,毫不在意,似乎反而因为王婉之的责备而感到开怀。
这人啊,王婉之显得有点无奈,“谢傅,这是这一个游戏吗?”
“不, 我真的想要你。”
王婉之心中轻呀一声, 又来,看向谢傅, 他的眼神依然炙热,透着六月炎天的热气扑人,她怕了谢傅的这种眼神,避了开去,不与他对视。
谢傅道:“真的。”
声音落在王婉之心海,悠悠沉了下去:“谢傅,如果我不是王婉之,而是一个穿着男装,丑陋消瘦病入膏肓,不像女人的女人,你还会对我说这样的话吗?”
“如果你不是王婉之,不会!”
“多谢你的诚实。”
“如果你不是王婉之,我会把你当做兄台,对你说在缥缈峰说过的那些话。”
王婉之嫣然一笑,谢傅这一句话,让她有几分浑浊的想法,一下子清晰起来,“我宁愿我不是王婉之, 我宁愿那时一般。”
“王婉之, 如果某一天你发现我别有目的, 请你原谅。”
王婉之淡笑:“每个人不都是怀着目的吗?没有目的哪有行为。”
“王婉之,也许某一天你发现我不仅仅单纯为了你,你会感到被欺骗。”
王婉之颇有深意道:“单纯的男女情感,也不一定就是高尚,从本质上与追逐权力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
两人目光对视着,交流着思想。
“谢傅,陪我玩,不是说为了娶我,不是为了追逐权力,不要假惺惺,不要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
谢傅错愕,王婉之这话太深了,深的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如果我时日无多,我想有你这么一个伙伴,带我领略不一样的风景,可以吗?”
如果抛弃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从这一个出发点来说,她是在请求。
“可以吗?”
王婉之竟主动朝谢傅走近,谢傅突然嗷的一声,声如野兽出笼,却是退步与王婉之保持距离。
王婉之疑惑看他,问道:“不愿意吗?”
谢傅道:“你没有看到我眼里的**吗?竟自投罗网。”
王婉之轻笑:“我不是美女,我的身段更谈不上珠润玉圆让男人垂涎欲滴,我也相信像你这样的男人并不缺美女。”
谢傅抬手道:“不要过来。”
王婉之并没有停下脚步,从容朝谢傅靠近过去。
她每走近一步,谢傅却退上一步,竟逼着谢傅后背撞上大树,退无可退。
“王婉之,你再靠近过来,我就吃你了。”
王婉之闷笑一声:“吃吧。”
谢傅身形一动,窜上树去。
王婉之沉声道:“下来。”
谢傅骤地感觉有一股无形力道拉着他的双足,竟落回原地,讶道:“真言!”
王婉之眸子半垂,双肩轻轻有点摇晃,似是刚才默念真言有些吃力,嘴上笑问道:“装模作样也是不一样风景的一种吗?”
“王婉之,你当我在装模作样?”
“是,不过像小孩子的伎俩,让人很容易识破。”
谢傅笑道:“如果不是伎俩,是真的呢?”
王婉之淡笑:“我说过,我不是美女……额”
嘴巴突然却被堵住,紧接着就发生了激烈口角。
谢傅只是表达了一下,就与王婉之保持距离,笑问道:“是伎俩,还是真实?”
王婉之回过神来,脸红红扑扑,又气又恨,又羞又窘,“你!你真是卑鄙!”
谢傅道:“你虽然不是美女,对我来说却是充满魅力。”
王婉之微微转过身去,轻声道:“能别这样吗?”手指轻轻触碰自己的嘴唇,这时才后知后觉,心跳得格外剧烈。
过了一会又轻轻道:“或许我该赏你一巴掌,表明我是个端庄自持的女子。”
“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实,你身上有一股特别气味,我一旦闻到就会意乱情迷。”
“哦,那真是十分荣幸。”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其实我现在挺的厉害。”
王婉之转身表情疑惑,骤地恍然大悟,啐的一声:“污言秽语。”
“还不相信吗?要不要看一眼。”
王婉之呀的一声,吓得忙转过身去,涨红着脸,“我警告你啊,你敢胡来,我宰了你。”
紧接着又补充一句:“你真是恬不知耻,荒唐至极。”
谢傅缓缓笑道:“放心,我会忍住。”
“你这话岂不前后矛盾!”
“是啊,很矛盾,很想要你,可看见你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是头禽兽,怎么想的下去。”
王婉之心头一荡一荡的,一波又一波,她有点受不了他的话了,怎么有人能够如此恬不知耻,冠冕堂皇的说出这种话来。
“王婉之。”
“嗯。”
“那天看见你骨瘦如柴的样子,我很心疼,也很生气,好好爱惜自己好吗?”
王婉之沉吟着,轻轻应道:“好。”
“等你丰盈婉美,我就不用忍了,就下得了手了。”
王婉之受不了了,脚下快行败走,“我回去了。”
“慢点,别又摔了,害我发乎于情。”
王婉之止步,轻轻问道:“你身上是不是有带棍子?”
“是,我怕你放狗咬我,所以我带了一根棍子。”
这话很好笑,她又怎么会放狗咬他呢,王婉之却笑不出来,却是十分窘迫。
走到圆门的时候,王婉之止步道:“明天我想吃金陵盐水鸭,你会做吗?”
“你明天如果还穿裙子,我就给你做。”
王婉之冷哼:“爱做不做。”
王婉之也不知道怎么行回房间的,燕语声音飘来:“小姐,如何了?”
王婉之回神:“什么如何了?”
“他还满意吗?”
王婉之感觉这话刺耳:“什么叫他还满意吗?他满不满意与我何干?”
燕语见小姐神情古怪,暗暗咋舌,该不会是闹得不愉快吧。
王婉之坐在椅子上,手托香腮,呆呆发楞。
过了一会,燕语小心翼翼问道:“小姐,该不会谢傅对你无礼吗?”
王婉之感得燕语这话有玄机,燕语怎么敢断定谢傅敢对自己无礼,这时想来简直破天荒。
燕语与谢傅接触的多,应该对他也有点了解,轻轻朝燕语看去。
燕语忙道:“谢傅这人虽然时而会开一些过分的玩笑,不过我觉得他还是端正守礼。”
这话分明矛盾,既是端庄守礼,又怎么会开过分的玩笑呢,王婉之问道:“过分的玩笑,例如呢?”
“例如……”
燕语说着脸唰的就红了。
王婉之见状,整个明白了,冷哼一声:“好色之徒!”
燕语生怕谢傅在小姐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忙摆手道:“不是的,怎么说呢……”
“对了,谢傅跟我说,他对待真正的朋友,比较随意,如果有什么轻浮失礼的地方,让我见谅,所以如果谢傅对你开过分的玩笑,那就是把你当真正的朋友啦。”
王婉之顿觉好笑,“真是好说辞,好手段,机灵如你也被哄得傻乎乎的。”
燕语解释道:“小姐,你都知道燕语机灵,哪有那么好骗的,燕语甜言蜜语还听得少吗?哪一个不是被我骂得狗血淋头,是谢傅的真挚打动燕语,我方才信他的话。”
王婉之淡道:“燕语,你这般胳膊往外拐,他是抱你了还是亲你了。”
“啐,小姐,我不来了!”
燕语顿时羞得一边蹬脚。
王婉之苦笑,我刚才是不是也这般,这会只觉心乱心累,比看了三天三夜的书还要疲惫。
“燕语,我累了。”
“小姐,我为你宽衣。”
褪了外衣,熄灯上榻。
安静了一会之后,王婉之轻轻问道:“燕语,我是不是变了?”
“怎么说呢,小姐变得有人情味了?”
“人情味?”
“额……就是……”燕语却解释不了。
王婉之却道:“放下伪装……童心未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由着自己的喜怒来。”
燕语忙道:“对对对。”
王婉之笑道:“对于小孩子来说这叫天真,对于成年人来说这叫做失端失礼。”
燕语问:“哪一个对呢?”
“我也很乱,他好像知道我的弱点,能轻易撩拨起我的情绪来。”
燕语小心翼翼道:“或许小姐你在意吧。”
“不仅仅如此,或许他了解我。”
“嗯。”
“燕语,我有点怕见到他了。”
“嗯。”
“可我又想见到他。”
“小姐,或许是因为陌生而抗拒,习惯就好。”
“我有点累了。”
“小姐,睡吧。”
两人没有再交谈,燕语一旁细心候着,王婉之却辗转反侧。
过了许久,王婉之突然道:“燕语,点灯研磨。”
“小姐,你要给谁写信。”
燕语点了灯,在书案前研磨,王婉之下床穿鞋,直接走了过来。
燕语见王婉之只穿素衣,忙在她身上披上一件披风。
王婉之提笔在纸上迅速书写。
写完之后,将纸递给燕语,“明天一早你去药铺把药捉来,熬给他喝。”
燕语愣道:“谁?”
“抱你亲你的谢郎。”
“小姐,你又来了,你怎么学会调戏人。”
王婉之看燕语又羞又窘的样子,笑道:“滋味挺好的,难怪,我迟早学坏。”
燕语岔开话题,“小姐,谢傅得了什么病?”
“肺火重,肝火重,肾火重,五脏六腑阴阳失调。”
燕语一脸不懂的懵。
“你照做就是,我睡了。”
……
隔日,谢傅为了王婉之做了早餐之后,就开始准备做金陵甜水鸭来。
巳时三刻左右,谢傅正在忙活,燕语端来一碗汤药。
“谢傅,小姐赏你的。”
谢傅疑惑:“什么意思?”
燕语笑道:“你喝了就是。”
“喝什么喝,我又没病。”
“小姐说你有病。”
“我没病。”
“小姐说你有病你就是有病。”
“想毒死我就直说。”
“要你死还不简单,小姐喊一声,你死的快连自己的没反应过来。”
“这么神奇?”
燕语神秘兮兮道:“你可以调戏我,可不能轻易去调戏小姐。”
谢傅笑道:“为什么?”
燕语压低声音道:“小姐身边有四个护卫,以保护小姐安危为己职,这四个人都非常恐怖,杀人于无形之中。”
“所以呢?”
“所以你一旦调戏小姐,小姐一时生气没忍住,把人叫来,她们一出手,你必死无疑,当然小姐不舍得杀你,但是就怕意外。”
谢傅笑道:“我也很厉害,难道你不觉得吗?”
“你再厉害也没有她们厉害,她们都是变态……”
燕语说着突然扼住,把声音再压低几分:“真的,我没有骗你,她们真的非常恐怖。”
谢傅道:“如果我要调戏婉之呢?”
燕语应道:“那你应该要保证小姐是愿意的。”说完骤地目瞪口呆,捂住自己嘴巴,自己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谢傅也不再问,接过汤药,一口饮完之后才问道:“婉之说我得了什么病吗?”
“你承认你有病了!”
谢傅不语。
燕语嘻嘻一笑:“小姐说你肺火重,肝火重,肾火重,五脏六腑阴阳失调。”
“肺火重,肝火重,肾火重,五脏六腑阴阳失调?”
谢傅说着突然哈哈大笑:“原来婉之很明白啊,我还以为她某方面像个懵懂无知的少女。”
“小姐博览群书,不但擅长琴棋书画,这天文地理也无所不哓,这医理也不在话下,就没有什么她不懂的。”
谢傅笑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怎么会有独贤和国士无双的美名。”
谢傅问:“男欢女爱懂吗?”
“这!”燕语顿时哑口无言。
“懂吗?”
燕语干脆挥袖转身离开:“你说话小心点,别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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