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朱九春道:“周先生,我听说大秦景教有一本旷古烁今的无上心法——真寂无元心法,景教护教神功四极神功和二元神功皆源自此心法?”
周谦点头:“不错,公子博识。”
朱九春知道的不仅仅于此,据说修习景教这无上心法,十之**均能安然度过这武道天劫。
要知道武道天劫乃是武道中人路上的大劫,虽然十之**,尚有一分危险,已经足够让人骇然。
这也是儒释道三宗如此忌惮景教的原因,这也是景教如此强大的原因。
二十年前那场大战,是以铲除邪教为名,而实际上暗中有多少人是惦记着这旷古烁今的无上心法。
朱九春道:“一会我们想方设法,逼问出真寂无元心法来。”
周谦闻言一讶,据他所知景教之人信仰极强,宁死不屈,可不是那些严刑拷打就能逼问出东西来的人。
这萧雄虽然会四极神功,四极神功只是源于真寂无元心法,未必知道心法完整。
朱九春看向花魁画舫道:“我看这兰甯娘子应该就是景教圣女,若为此女为要挟,不怕这些顽徒不可全盘相告。”
周谦道:“周谦听从公子安排。”
这位未来的朱家家主,年纪轻轻已经展露出霸者风范来。
周谦突然道:“小心!”
得到警惕的朱九春和段玉莹跟着周谦迅速掠开。
刚才三人所站位置附近,一道强横刀气落下,一名朱家武者首当其冲,血肉模糊而死,还有三名受到牵连也受了重伤。
所谓的护体真气却连刀气都抵挡不住,更别说刀锋了,三品高手太可怕了。
或许说刀王韦散人太可怕了,修为稍弱的,护体真气在他的刀气面前形同虚设。
而他们随便一位都是在武者中横着走的人物,只能说在更强大更变态的人物面前,他们才知道自己的弱小。
这一刀当然不是韦散人的本意,而是萧雄借韦散人之手杀敌。
韦散人笑道:“张兄,你一点力气都不出,如何拧下韦某人头。”
刚才交手场面看似激烈,但是韦散人却十分清楚,一直都是自己在攻,而对方采用怪异的功夫化解,一直保存在实力。
他虽攻的痛快,却毫无生死危险之感,实非他所愿。
此刻尚是全盛之姿,真气持续消耗,久之必败。
萧雄激将道:“韦散人,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他自然想痛痛快快与韦散人生死一战,但还有比他性命更重要的事。
他要最大程度的保留真气消耗,韦散人并不是今晚唯一的敌人,就算他最终倒下,也要成为最后一个倒下。
“好,我看你这一刀怎么挪。”
韦散人双手握刀,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双手握刀。
举刀之势已经将萧雄周身数丈笼罩,好像萧雄是个巨人,他手中握的是把巨刀,势要将萧雄这个巨人劈下。
萧雄面色凝重,已经知道韦散人这是生死一刀,有攻无防,有去无回,势决生死胜负的一刀。
他只有两个选择,逃或者与对方全力一决生死。
逃!那他就要不再回头的逃,这把刀今晚会追他到天涯海角,而他没有半瞬回击可能。
战!那他就要同归于尽的战。
“张兄,逃命去吧。”
对于老友,韦散人这一句话极尽对一个强者的侮辱,他就是要逼萧雄与自己硬拼这一刀。
韦散人这一刀劈下去,生出一股强大无匹的劲气,刀气笼罩弥漫之下,淡青刀光有如实质,竟如同挥舞下一道十丈宽的淡青光柱。
萧雄在韦散人落刀之前还有逃的可能,在落刀之后,已经没有逃的机会。
“四极神功,引推挪唯。”
萧雄怒吼,鼓衣扬发,有如天神下凡。
贤桥众人只感突然窒息,空气在瞬间被抽走一般,双足竟有一瞬无御而悬,紧接落地。
萧雄周身数十丈的空气都被他抽了过去,水也是一样,拔着河面而起汇集于萧雄周身,乍如天地间降一滴十丈大的雨滴。
骤然这十丈大的雨滴凭空消失,众人忽觉眼睛一闪,萧雄跟前出现一青澈光珠,大不过三尺,在月色下竟绽着青清澈芒。
这青澈光珠该不会是刚才那浩量河水所压缩吧!
身为武道中人所见所识已非常人,但如此一幕却也让人惊叹且匪夷所思。
世间万物相生相斥,无论真气、空气、水,均是万物匠化之一,均可引推挪唯,这正是四极神功的奥秘所在。
青澈光珠是水所压化,有水之柔亦蕴含着不可估量的能量,迎上那淡青光柱。
原本以为会是天雷降下般的巨响。
诡异的却很安静,安静的连听力异于常人的众人,连类似刀剑碰撞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青澈光珠骤的化作浩洪团水落下,回归河流,两人掉到水里去。
众人只感觉到一股热浪拂身,比六月炎暑还要热上许多,热的炙肤。
谷鎝修为稍低的看不出什么来,只是惊叹,那些三品心中暗忖,今夜若非刀王韦散人出手,光是这萧雄,以二敌一也未必能胜。
“多谢张兄……”
“我今晚若是不死,做梦都要拧下你的韦头!”
两人各说一句,便无声息。
萧雄和韦散人两人均在刚才那一击真气耗尽,濒死沉入水中。
观教使苗娴立即涉水捞人,张家这边也有一名高手从贤桥飞跃而下,踏水捞起韦散人。
便在这个时候,蓄势待发的朱九春朗声道:“动手!”
朱家众高手以朱九春、段玉莹两人马首是瞻,踏水朝花魁画舫而去。
此刻那花魁画舫离贤桥却还有数十丈远,在河面上回荡不前。
因为此处水急波高,河底常有暗流回旋,船只若无掌舵,常常会滞集于此,这也是当初修建贤桥的原因。
苗娴刚刚将萧雄捞起置于小船上,来不及询问一句,便看见有敌人朝花魁画舫疾掠而去,刚要回身阻击,便感到一股强大气势扑面而来,将她笼罩。
“景教余孽,你的对手是我!”
来的正是朱家三品高手周谦,强敌由他来对付,功劳归朱公子。
苗娴与周谦一交上手,运河河面立即风云再起。
朱九春初始二十丈一马当先,二十丈之后却特意留了个心眼,放慢速度,让朱家家臣先上。
若花魁画舫还潜藏着类似萧雄那般高手,以他目前修为,九死一生。
眼前花魁画舫触手可及,在离画舫十丈的时候,水中突然鬼魅般冒出一道影子来。
那些稍微靠近的朱家高手,有如被章鱼缠住一般,纷纷被拖落水中,落水瞬间亦被绞断分崩,血花四溅。
朱九春骇然,还有高手!
段玉莹声音突然传来:“师兄小心!”
朱九春只感觉空气中有诡异劲气朝他直掠而来,这劲气的强大诡异,让他有种无从匹敌的强烈感觉。
无比清楚,以他修为若是被这诡异劲气缠上,必死无疑。
“师妹一起上!”
段玉莹虽然感受到危险,亦清楚此时只有两人合力一击,才有一线生机,全力迎上。
在段玉莹发出攻势的一瞬,朱九春却转身涉水全力而逃。
朱九春很清楚,此刻两人已经身处敌人气劲笼罩范围,就算合力能抵住这第一击,也躲不过第二击。
只有牺牲师妹,才能赢得逃脱生机。
“师……”
兄字还未出口,段玉莹这美人就香消玉殒,临终之际,这师字充满着对背叛的无比怨恨。
朱九春全力朝贤桥方向逃跑,背脊如置冰窖,充满着死亡的恐惧感,生平第一次感觉死亡离他如此之近,在毫厘之间。
“周先生,救我!”
周谦一剑斩断朱九春背后追击劲气,不敢恋战,护着朱九春安然退回贤桥之上。
朱九春双脚落地,有种不踏实的虚浮感,便在刚才那一会儿的功夫,他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
还有高手!
原本已经十拿九稳,怎知形势急转直下。
周谦沉声道:“此人只怕比萧雄还要可怕许多。”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打了个寒颤,若是二品高手,别说围剿对手,只怕他们今晚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神秘人落在苗娴小船之上,一身黑衣蒙面,苗娴却一眼就认出对方来,惊喜道:“西护法!”
虽然离的有点距离,贤桥上众人耳力过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日月四方,日王月王和东南西北四位护法长老。
此人竟是护教四大护法长老中的西长老。
确实是条大鱼,只是这大鱼似乎大的他们吞不下。
西护法不语,遥遥睥睨贤桥众人,有种居高藐视众生灵的感觉。
苗娴又道:“西护法,你既在此,刚才为什么不出手相助?”
西护法冷傲道:“你们的死活与我何干,若不是圣女有险,我今夜绝不会暴露。”说着低头看了奄奄一息的萧雄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是跟以前一样蠢,来没几日,就被人把底细摸的一清二楚。”
现在有西护法坐镇,要全然而退,应该不难,苗娴开口道:“不管如何,今晚你我并肩作战!”
西护法傲道:“这群喽喽我一人收拾就好,你带着这蠢货护着圣女离开。”
贤桥之上虽然有数名三品高手,不过他全然不放在眼里,他所担心的是四阀中更厉害更可怕的高手,例如顾玄之辈。
如今他已经被逼暴露出来,对方顾玄之辈的可怕人物是否也在暗中蛰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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