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谢傅送了她几步,便停了下来。
澹台鹤情又走了几步,却是连连回头,眸里竟是依依不舍,她心中有一团热情的火在燃烧,终于在最后一次回头,这情火终于烧毁她作为大家闺秀的矜持和端庄。
澹台鹤情竟放开手脚,任着裙摆及腕飞荡,像只小马朝谢傅热情飞奔而来。
谢傅错愕,这美丽的人儿已经扑到他的怀中,这股热情的冲劲竟将一个大男人扑倒在地,然后谢傅就感觉一躯柔软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
江南女子烟雨柔情的背后总蒙上一层淡淡的哀愁,这方水土在哺养水性一般痴心柔情女子。
便是分别都能让这些痴情的女儿家日夜牵挂思念。
“傅,我爱你。”
澹台鹤情竟向他表白着,或许她太渴望、太重视、太珍惜了,
又或许她艰辛、坚强的独撑这,她的内心早已经脆弱不堪。
她渴望怜爱,来让她这已经摇摇欲坠的身心得到修复,继续坚持下去。
听到澹台鹤情直接的表白,谢傅心灵为之震撼,在这一刻,他的生命好似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他已经和某个人紧密联系在一起,便是怀中这个柔情似水的女子。
谢傅紧紧搂住她,似搂着世间最为珍贵的事物。
澹台鹤情问:“你爱我吗?”
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谢傅此刻内心的感激与激动之情,他对着澹台鹤情的红唇就亲了一口。
澹台鹤情将他的脸推开,又问了一句:“你爱我吗?”
谢傅又亲了一口,比刚才要更加用力。
澹台鹤情却狠狠咬了他一口,谢傅吃痛。
澹台鹤情目光凝视着谢傅,“不说就不准亲!”
尽管她心中已经满腔情火,但眸子里的坚毅更胜。
“鹤情,我爱你。”
澹台鹤情身躯微微一颤,伸出手温柔的抹去谢傅嘴角的血迹,柔声问道:“咬的疼吗?”
天知道她早就想狠狠咬他一口,或怨或恼或爱或恨……
谢傅嘴唇微动,澹台鹤情却将纤纤抹住他的嘴唇,不让他说话,嘴上柔声道:“我知道你一定说不疼,可我知道我刚才咬的狠,我就是要让你疼,我就是要让你记住我,如果可以,我要咬在你的心上,这样你就一辈子都抹不去了。”
谢傅伸出手指将她贴在脸颊的鬓发撩到耳后,好看清云娇雨怯的俏容,她嘴角虽然挂着浅笑,眸子却盈着晶莹,分不清是情水还是泪晶。
“傅啊,很疼吧,鹤情来疼你。”
澹台鹤情俯下脸容,亲在谢傅被咬伤的嘴角。
谢傅顿时陶醉在这温柔的抚慰中,突然嘴上又是一阵剧痛,却是澹台鹤情又咬了下去,洁白贝齿咬入肉里,血丝溢出。
待谢傅吃痛,澹台鹤情又变成亲。
就这样也分不清楚是亲还是咬……
如同痛与爱的两个面。
“小姐,小姐。”
两人听到叫声,顿时受惊,猛然分开。
望去,一盏灯火从角门进来,一边叫唤一边朝这边走来,却是小秋见已深半夜,小姐却没有回阁,怕有什么闪失,特意寻来。
谢傅心中反而感谢小秋,如果不是小秋及时出现,他真忍不住了。
而他在没娶鹤情之前,并不想夺走她女儿家宝贵的贞洁。
这是大家小姐的体面与尊严。
澹台鹤情站了起来,头顶玉簪横斜,发譬蓬松,鬓发也是散乱,红着脸瞥了谢傅一眼,也顾不上整理衣容,就提着裙摆朝书房小跑进去。
小秋掌灯沿着走廊而来,突然看见一道倩影闪入书房,立即恍悟,哎哟,我该不会是坏了小姐的好事吧。
立即停下脚步,也不叫唤了,提着灯掉头走了。
谢傅并未离开,而是坐在墙头,盯着亮着灯火的书房,过来很久,才见书房灯火熄灭,澹台鹤情离开回内宅去。
澹台鹤情回到内宅已是半夜三更,这会夏儿小秋只怕睡了,也不打算似平时一般沐浴更衣。
劳累一天,人有些疲惫,就在桌边坐了下来。
刚坐下来,门外便传来夏儿轻轻的敲门声:“小姐,要给你准备热水沐浴吗?”
澹台鹤情心中感动,夏儿竟守在这个时分,轻声应道:“太晚了,就不折腾了,夏儿你可休息吧。”
夏儿走后,澹台鹤情双手托香腮,呆呆若思,这才刚刚分开不久,就可以想他了。
这种滋味很甜蜜,却又让人很折磨,突然嗅到身上残留着谢傅的气味,却又很是满足。
澹台鹤情就这样闻闻自己身上残留的男子气味,嗅着突然看见自己衣襟领口处微微摊开,这个坏人,刚才都把手伸进去了,如果不是小秋突然出现,自己都要被他剥光衣服了。
哼,还敢说对我没有邪念,就应该狠狠咬你。
我给他做件衣裳吧,好久没有动针线,也不知道是否生疏了。
澹台鹤情想着,起身走到上锁的宝箱,打开锁,拿出打算永远珍藏的嫁衣和荷包,还有一张写有屠威的卖身契,上面有着谢傅的画押。
一张卖身契而已,澹台鹤情如此珍藏,可以看出她对这张卖身契的重视程度。
其实在很早以前,她早就没有将谢傅当做奴仆看待,她留下这张卖身契,只不过想将谢傅束缚在身边,她能看到他,这是她的私心。
如今这张卖身契已经没有意义,她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谢傅,如果谢傅不要她,她会立即精神崩溃的,她的人生也没有希望。
澹台鹤情回到桌子边坐下,将卖身契移动到灯焰上面,点燃烧毁。
烧毁卖身契之后,澹台鹤情把目光移动到荷包上面。
这荷包是她绣给谢傅的,上面绣着赠傅郎三个字,这每一针一线也倾注了她对谢傅的一丝一缕的情意。
澹台鹤情轻抚着荷包,指尖一笔一划的描着傅这个字,喃喃自语道:“原本以为要永远珍藏,想不到还能重见天日。”
澹台鹤情浅浅一笑,小女子欢喜情态显露于表。
将荷包放下,目光看向这件充满着喜庆和幸福含义的红色嫁衣,这上面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母亲对女儿最为殷切的祝福。
女子嫁人,也就成为别人家的人,冠上别人的姓氏,她若嫁给谢傅,就是谢傅的人了,不再是澹台小姐了,而是谢夫人。
而这个生她育她的家,就成了娘家。
澹台鹤情对着红色嫁衣,摸了又摸,耳边传来姆妈慈爱的声音,我家鹤情穿上这件嫁衣,一定会成为最美的新娘……
澹台鹤情又再一次湿润双眸,这一次却多了七分喜悦与欣慰。
姆妈,我以为这嫁衣永远用不上了。
现在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想嫁给他。
他很好,很温柔,很值得信任,会护着我,疼我,就是有点呆,不……他不是很呆。
如果你能看见他,你也一定会喜欢他,姆妈你在天有灵,要保佑他平平安安……
姆妈,女儿好累好累,差点撑不住了。
……
隔日临近黄昏,谢傅端着粥来到澹台鹤情书房。
谢傅现在在澹台府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就是孔管家这澹台府管事一把手,看见他都哈哈哈的巴结巴结。
当然,孔管家不是巴结,他是打心底佩服尊敬谢傅。
其他人又不是瞎子,说句不夸张的,谢公子现在的地位比澹台公子还要高。
来到书房门口,不知道是否守礼习惯,在门口停了下来:“小姐。”
澹台鹤情似往常一般埋头办公,一头乌黑的长发高贵的盘了起来,髻了个惊鸿髻,纤纤玉指执笔,安静中看上去端庄优雅。
听见谢傅声音,立即搁笔望来,檀唇微动正要开口,突然瞥见谢傅发肿的嘴唇,美眸一讶,紧接着双颊却是一讶,最后是低头抿嘴一笑。
谢傅的嘴是她昨晚咬了,反正亲了他几口,就咬了他几口。
昨晚天黑没看清,这会却看得清清楚楚。
谢傅笑道:“小姐,我给你送粥来了,不知道是否打扰到了你了?”
澹台鹤情笑了一笑,直接站起来过来相迎,“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澹台鹤情这会也不办公了,直接招呼谢傅坐下,“现在叫小姐,晚上可要记得换回来啊。”
谢傅微笑点了下头。
澹台鹤情对着碗面微微呵气,突又抬头看了谢傅一眼,忍不住咯的一笑,故意问道:“下回还敢不敢亲我了?”
谢傅傲然道:“有何不敢。”
澹台鹤情露出小女子的顽态,“你敢亲,我还咬。”说着补充一句:“我咬了,也还疼你。”
说完又把头埋了下去,对着碗面继续鹤情。
谢傅笑道:“我不是我亲哪里,小姐你就咬哪里啊?”
澹台鹤情脱口应道:“当然,你亲我哪里,我就咬你……”
突然娇喉扼住,腾出一只手轻轻打了谢傅一下,“你戏弄我。”
谢傅呵呵一笑:“只怕我像个木头,小姐你又要说我是书呆子。”
谢傅这会心中已经将澹台鹤情当**侣,若在拘束守礼,那就真的太橛守成规了。
除喝了酒的时候,他做事向来很有分寸。
澹台鹤情喝着粥,谢傅特意问了一些她生意上的事。
澹台鹤情虽然不想聊这些,不过谢傅既然问起,她也是有问必答。
谢傅听完,感慨道:“你竟如此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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