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那名公子见了嗳的一声:“他怎么可以进去,船家快撑船,我们也进去。”
叫老全船夫心中暗忖,规矩是为你们这种人而设的,有些人却在规矩之外,嘴上笑道:“好。”
船撸一摇,船只突然如遇波浪,猛烈摇晃,这名公子就失足掉落湖水。
虽会游水,落水却立即被冰冷的湖水冻僵身体,扑腾着喊道:“船家救我。”
船夫将船撸伸了过去,让这名公子捉住船撸,救他上船。
“公子,还往前走吗?”
这名公子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发抖,一会儿功夫就丢了半条命,应话的力气都没有。
谢傅这边,船只哐当一声触岸,船夫满头大汗,全身脱力,这人好厉害,却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带着顾虑朝岸上四女看去。
岸边四个站着四个婢女,两人一边,持恭迎姿态。
左边一女微笑说道:“公子,洛娘子有请。”
谢傅笑了一声,跳上去岸去:“带路吧。”
右边一位婢女对着船夫说道:“你先回去吧。”
看来地位要高于这位船夫,而方才谢傅已经知道这名船夫身怀武道,不是普通人,只是实力与他相差甚远。
再看这四女,只怕也不是普通的婢女。
看来这洛仙楼还真是玄宗在苏州的大本营,在苏州这般扬明正势插旗,难道不用跟他这个淮南道节度使打招呼吗?
还是玄宗根本不把他这个节度使放在眼里。
今日我除了探听消息,也还要在这洛仙楼插支旗。
建筑四方临近,院落亭榭错落,倒好似私人庭院,一点都看不出青楼的痕迹。
四女以恭姿带路领谢傅进入,谢傅这才察觉这远远看去只是一方庭院的洛仙楼,其实不小。
一番穿庭过院方才那标志性的五层塔阁前,谢傅昂头望向塔阁之顶,故意试探:“张二小姐在此逍遥吗?”
左边那婢女笑道:“请你来的是洛娘子,洛娘子就住在五楼阁顶。”
谢傅笑道:“倒是居高纵望,整个苏州尽收眼底。”
婢女知道谢傅话中有话,谦逊应道:“也看不到那么远,倒是能看遍这石湖全貌。”
婢女带路进入,塔阁一层一景,行到四楼处空间越小,只有一个宽敞待客大厅,四处明窗,垂有窗帘。
谢傅嗅到空气中有淡淡酒味和脂肪香气,桌子上又有燃烧一半的烛台,想来昨晚有客。
两名婢女将窗帘拉开,光线透过窗棂照射入厅,刚刚还有些昏沉沉的客厅立即舒明华茵。
透过窗户可清晰看见外面还有一圈青漆栏杆,可走出客厅行到外面吹风望远。
谢傅赞道:“好,真乃逍遥神仙之地。”
婢女说道:“能到这四楼的客人少之又少。”言外之意是将谢傅视若贵客。
谢傅哦的一声:“那五楼呢?”
“五楼是洛娘子的寝卧之地。”
谢傅故意问道:那进入五楼的人又有多少?“
“公子说笑了。”
“怎么说笑,我看这四楼也不像同床共枕之地。”
谢傅说着望向外面栏杆,“莫非洛娘子喜欢在风前月下比翼共飞。”
婢女应道:“洛娘子是花魁娘子,这青楼的规矩,公子应该懂吧。”
就是一般的青楼娘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何况花魁娘子。
谢傅笑道:“我还真不懂。”
婢女笑笑不答,并没有特地和谢傅解释这青楼规矩。
谢傅笑道:“我今日前来,可是为了摘月而来,好与洛娘子温存一番。”言外之意就是为了坏规矩来的。
婢女也不与谢傅争辩,笑道:“公子稍候,洛娘子懒起,我前去禀报。”
“不必麻烦,我直接去她寝卧就好。”
婢女赔笑:“公子不要为难小婢。”
谢傅却径直朝楼梯行去,四女面面相觑,一个眼神交流,四人同时出手,分四个方位朝谢傅攻去。
谢傅阔步从容,丝毫不将四女的攻势放在眼里。
四女近身,还未触碰谢傅衣衫,就被一股无形力道弹开。
谢傅的护体真气岂是随随便便能够穿透。
四女止住脚步,面容凛然,显然惊讶谢傅的高深莫测,要知道她们四人胆敢将客带到此处,自是艺高胆大,怎知四人联手却连对方的衣衫都碰不到。
谢傅哈哈一笑:“看你四个模样娇娇弱弱,想不到竞如此粗鲁,你们喜欢这粗鲁调调,我一会再奉陪。”
谢傅说着雅然阔步,踏梯而上。
四女对觑一眼,心知不是敌手根本无法阻拦,朗声齐呼:“洛娘子,有客上五楼。”
这是她们的暗语,意思是有她们无法匹敌的强手来了。
谢傅上了五楼,经过一处玄关,便看见一扇屋门,这五楼比四楼空间更小,却只有这一屋室,定是洛楚妆寝室无疑。
当下朗声:“洛娘子,谢傅来见!”
屋内传来一把惊慌女声:“楚妆刚起,还未梳妆完毕,请谢公子稍候。”
谢傅心中冷哼,骗鬼呢,我光在湖面上就荡悠那么久,这从进楼到上这阁顶又这么长的时间,真当我是三岁小孩。
他今日是插旗坏规矩来的,管你梳未梳妆,抬手推门就走了进去。
扇门一开,甫闻异香一阵,眼前空间别开洞天,室内陈设雅致,悬有名人字画题咏,朱砂小篆。
炉烟袅袅处珠箔沉沉,帘垂银线,珠帘内的梳妆台前坐着一道美丽倩影。
洛楚妆似受到惊吓,站了起来:“谢公子,你怎如此无礼,把我给吓坏了。”
谢傅心中冷笑,装啥装,你乃玄宗五玄之一,只有你玩弄杀害别人的份,有人闯进来而已,对你来说有何可怕。
“那日在秦楼得见洛娘子仙姿,爱慕不已,今日偶得千载难逢机会,着急见洛娘子一面,失礼了。”
这是青楼厚颜话术,这话说出来,就算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对方也不好责怪。
谢傅嘴上说失礼,人却朝梳妆台走去。
洛楚妆冷喝:“站住!”
作为青楼花魁,尤重礼仪,多以端庄优雅示人,此刻这声怒声冷喝,颇有几分震慑。
谢傅却脚步未停,直接揭帘而入,或是美人近些,内卧芳香更浓。
洛楚妆衣着不整,下低束罗裙,上只着一件花绣红抹,没有外衫遮掩,婀娜窈窕身段毕露,弱骨雪肌,胸前双秀,嫣嫣而拔,情貌旖旎。
谢傅特意打量她的衣着一番,心中立即有数。
不知不觉,当年那个谦逊有礼的少年郎已经成了眉目放肆的风流客。
谢傅看着她的衣着之后,才将目光移动到她的脸容。
不得不说,此女确实生的美艳,虽未画眉点脂,对剪水双眸汪汪,十分诱人,檀唇红艳香润,撩人无比。
这么美的脸蛋,偏偏此刻抿嘴瞪眉,透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
这种美艳而冷,最能勾走男人的心了,谢傅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洛楚妆,倒也习惯她这种风格,换做一般男人早就被迷的失魂落魄。
洛楚妆冷道:“张小姐早有吩咐,我方将谢公子视为上宾,请你上阁,怎知谢公子却是一个不知礼数的野蛮人。”
听到野蛮人三个字,谢傅忍不住哈哈一笑:“当惯了斯文人,当一回野蛮人也不错,想必洛娘子你表里不一,喜欢的是粗鲁野蛮吧。”
洛楚妆手朝外面一指,冷声说道:“我这里不欢迎野蛮人,请你出去。”
随着抬臂,胸襟芙蕖颤颤,谢傅只觉微微晕眩,魂魄走荡,心中一讶,刚见面,此女就对我施展玉女之术。
念头刚起,人就来到冯淑妃横陈夜,眼前满是雪光圆物,瑶花篆草……
洛楚妆见谢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失神,轻蔑傲笑:“什么深藏不露,不过尔尔,若非玄女早有吩咐,现在就挖了你这贱舌头。”
说着伸手去了件锦缎大披披上,遮住身上美妙风光,人重新坐在梳妆台前懒梳慢描,而谢傅像尊雕塑一直一动不动。
时间无声流逝,洛楚妆髻发插上最后一根玉簪之后,才转头看向谢傅,眼眸微微一眯,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冷笑:“节度使又如何,还不是任我摆布。”
目看谢傅,檀唇微动:“走过来。”
声腔高平调带着懒音,声线轻柔如从天上飘落,若有若无。
在这种声音之下,谢傅如被操纵的木偶行到洛楚妆的面前去。
洛楚妆坐着昂望这个名声在外,具有传奇色彩的男人,一种征服的冲动油然而生,罗裙裙摆微微一荡,微微翘足,露出一只穿着绣花鞋的纤盈莲瓣来。
“趴下去,帮我把鞋脱了。”
谢傅行尸走肉般蹲了下来,洛楚妆见了不知为何咯咯娇笑起来。
不知道有多少强人栽在他的手上,今天这人却栽在她洛楚妆手上,这种喜悦的成就感难以言喻,讥讽说道:“节度使大人能为我脱鞋,愿意不愿意啊?”
谢傅手触洛楚妆绣鞋,手却顺着微微荡开的裙摆滑到脚膝后面的腘窝处,一手勾住她的双膝,一手搂住将她小蛮腰,哈哈大笑一声就将她横抱起来。
洛楚妆毫无防备之下吃了一惊,刚要做出反击,身体筋脉却是一软无法运气。
这截脉手段真实是好,小韵虽然老用这个整的他动弹不得,倒也让他学会了这门手法。
要不然依洛楚妆这种武道高手,杀又杀不得,绑又绑不住,还真不好处理。
洛楚妆惊呼:“你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