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主大门一开。
一分厂的人如同脱缰的野马,喜笑颜开的直奔三分厂原厂址而去,也留下几个沉稳的中年汉子,目光始终盯着李峰,看来是要跟副主席一块去工会。
“保卫科为什么开门?”
一身中山装已经凌乱,李怀德跟着人流到了厂门口,环视了一圈值班的干事,压抑着心中的火气,冷冰冰的训斥道。
“我让他开的?”一旁的李峰束手而立,缓步从站岗台上走了下来,帮着几位面色尴尬的保卫干事,主动饱揽责任。
谁知,李怀德看都没看李峰一眼,而是目光死死的盯着李学文,无声的散发出副厂长的气场,压抑着这个年轻人。
“我问你,为什么开门?”
李峰也没想到,李怀德恼怒到这般,已经无视自己的存在了,开始捏软柿子了。
挪了挪身子,李峰站到一旁,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示意了一下,李学文点了点头,冷静的回答道。
“轧钢厂职工上工会反映问题,我为什么不能开这扇门,工会副主席也在,他同意接受着手解决,请给我一个保卫科不能开门的理由!”
虽然李峰已经明示了,责任往他身上推,但李学文并不是那种喜欢甩锅的人,这件事,他认为李峰做的没错,那就干脆一起扛。
一个副科长,质问副厂长,职级差了四级,李怀德自己都被气笑了,前边出了一个李峰,现在没想到又蹦出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李学文。
“好,很好,一个副科长,找我这个副厂长要理由,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胸口大幅度起伏,此时脸上已经挂满冰霜李怀德,手指朝着李学文指了指,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你好大的官威啊,李副厂长,厂里出了这么大纰漏,不想着怎么解决,而是质问别人,这是你们档委班子的问题,昨天,工会委员去后勤处询问分房事宜,连个最起码的答复都没有,如果刚才产生群体踩踏事件,造成死伤,你这个分管后勤的副厂长,我看是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李学文拉怪拉的,仇恨全集中在他身上了,此时始作俑者,李峰,不得不站出来,释放了大招。
别说,这么一番耸人听闻的批评,而且当着众人面,而且一个停了职的科长,竟然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啪啪啪~!”不少一分厂的人还有三分厂的人,私底下鼓起了掌。
“你就是李副厂长,我觉得人李科长说的没错,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敢让我们进来!”几个一分厂的中年人,其中脾气暴躁的,已经开始帮腔了。
他们这些留下的一分厂职工,还有三分厂的,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见到了如此一幕,李科长为了他们,竟然直接把厂档委班子都给批评了,而且批评的十分尖锐。
此时李怀德,仿佛终于见到了李峰,侧着脑袋斜瞟着他,距离近到,李峰都能听出他牙齿快碾碎的声音。
“你一个停了职的科长,指责厂档委班子,你觉得你够格么,哪怕就算你没停职,你觉得厂里的发展,轮得到你一个科长来指手画脚?”
看着想要吃人的李副厂长,李峰耸了耸肩膀,反正现在无事一身轻,与其在工会躺平,不如给他们上上眼药。
“对与错不是档委班子决定的,也不是职务决定的,你李副厂长堵的了门,你能堵的了轧钢厂上下的悠悠众口么?”
“档委班子早干什么去了,你分管的后勤处干什么去了,你这个副厂长,至今拿不出一个分房的方案来,你有什么资格坐在你的那间办公室里,今天的群体**件,你该负最大的责任!”
身高马大的李峰,每质问一句,往前走一步,逼的李怀德不得不后退一步,最后,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李峰竟然还戳了戳已经退无可退的李副厂长的胸口。
“你好大的的胆子,分配方案是你该管的么?”
“对,我胆子一向很大,你问问这些人,我说的有没有问题,公道自在人心,你有本事,把我这个工会副主席给撤了,你不撤我,我今天非得跟市总工会汇报你这个主席的情况,有着浓厚的官僚主义思想,摆高自己的官架子,不知道体恤工人,从群众中来,却又脱离群众,发现问题不整改,不积极解决,你的信仰呢,你的档性呢?”
振聋发聩的声音响彻四周,所有人都没想到,李峰这哪里是批评,这是要把李副厂长抹脖子的节奏啊!
此时被堵在后边的轧钢厂机关干部们,此时也都到了大门口,看到这一幕,全部噤若寒蝉,这一幕,生平别说见过,闻所未闻。
别说面子了,这时候遮羞布都被李峰硬生生的扯了下来,李怀德此时真的懵圈了,跟被机关枪打中了似的。
李峰此时也在大口喘着粗气,节目效果直接拉满,在全厂机关,工人面前开撕,反正怎么着他都不亏。
倒是李怀德这个副厂长,赢了也丢脸,输了更丢脸,面对已经不要脸的李峰,他真的是麻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他,从来没有,还是这么众目睽睽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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