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寒冬持续了三个月,天空飘荡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地面上,只见鞭炮炸出的红纸,把路边的积雪染成了鲜红色,大街上的人群,骤然消失不见。
偶尔只见零散的路人,一步一个鲜红色的脚印,行色匆匆的从巷子口消失不见。
南锣鼓巷的四合院,家家户户门上贴上了崭新的春联。
“公平起见,一人一勺,最后剩的给老小,手都给我捧好!”
前院西户阎大爷家里,正上演着分赃大会,三大妈手中端着的搪瓷脸盆里,装满了小半盆的瓜子花生,三大爷手里拎着把大铁勺,正把盆边敲的“乓乓”作响。
阎解成、阎解放、阎解娣、阎解旷四人正眼巴巴看着老妈手中的脸盆,听话的双手合住,捧出一块拳头大小的孔隙,等着老爸阎解成分盆里的东西。
“爸,阎解旷吃不了那么多吧,给他抓一把得了~!”
阎解放看了眼自己弟弟,这要不是坐在凳子上,都还没桌子高,今年对门李家给的东西不少,真像往年一样,最后的老四,可是得多吃多占了。
“不行,每年都是这样来的,这是最公平的,再说,你今年也没给家里交钱呐,你弟正长身体呢!”
三大妈看自家男人瞪大了眼,在他还没来得及说的时候,直接冲着阎解放毫不留情的拒绝道。
“那他也没交钱呐,我还在上学呢,跟大哥不一样!”
“他多大你多大,跟他比什么,考不上中专,你也得下来找个工作!”
“能不能快点儿分了,就这点儿东西,算计来算计去!”
一旁手捧老半天的阎解成,按捺不住了,脸上不耐烦的皱起了眉毛,捧着的双手磕了磕桌子,对着阎解放瞪了一眼,警告这个不省心的弟弟。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得,听大哥的,赶紧分吧!”
“都跟你们大哥学学,能给家里减轻负担,还不多事,解放,你的算盘珠子还是你爸我教你怎么打的,你小子还想用在你爸头上!”
平复了刚才情绪,老阎拿起了大铁勺,一人一勺,给众人分了起来,中间不死心的阎解放还趁机多抓了两颗花生。
“爸,您自行车到底还买不买了,我看您最近没动静了!”
掏着口袋里的花生,阎解成一边磕着,一边询问的眼神,看向了自家老爷子,感情刚才这么好说话,后边还有其他目的。
“嗯,甭谈了,现在要工业券,动辄几十张一百张,买不了,除非有自行车加上,才能十几张,主任现在不打算卖了,上次送东西,都给我退回来了!”
说着阎老三有些垂头丧气,眼睛瞄了瞄柜子里的两瓶二锅头,一块钱一瓶,两瓶没送出去,还退不掉,你说阎老三的抠门劲,那心可是在滴血呐。
瞅了瞅老爸的脸色,感觉可以谈一谈的样子,阎解成舔了舔干燥的舌头,大着胆子说道。
“我这年龄都差不多了,总归到了找对象的时候,上次那个媒婆,帮我找了红人,需要置办一些东西,还有彩礼啥的,不然女方家里不让处。”
说完阎解成缩了缩脖子,自己每个月的钱上交了伙食费之后,压根没剩多少,之前给街道办的负责这块的送了些,人家才愿意介绍的,现在需要掏父母的老本,来帮自己办事了。
“是到了该办事的年龄了,自行车现在买不到,咱不行后面再慢慢物色,老阎,现在姑娘少,老大不能比傻柱结的还晚吧,他现在都得瑟的忙着相亲呢!”
磕着瓜子的三大妈,看着儿子充满血丝的双眼,一脸祈求的目光瞅着自己,倒是说了句公道话,随后把目光转移到了闷不吭声的丈夫身上。
“对象可以先处着,红人那边,不行你再多塞点儿呢,通融通融,我这边还想着去自行车摊,不行找老五拼凑一辆呢!”
口中的花生感觉没有那么香甜了,看着自己媳妇和自家老大都盯着自己,阎埠贵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他这算盘珠子,刚才已经在心里盘算过了,自家老大在轧钢厂当临时工,虽然工资不多,也上交了一部分,但手头多多少少有些余款,现在这架势,想掏自己的老底,多少有些舍不得。
“这事儿哪能通融,这不已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不就是耍流氓么,咱家现在六口人,就这一间房子,在不置办东西,别人怎么会答应处呢,也太寒酸了吧!”
“你知道什么,结婚,你说的倒是简单,家里多一个吃饭的人,你爸工资才多少,你没盘算过么!”
眼看老大跟自己吹胡子瞪眼,阎老抠面子上过不去了,拍了拍桌子,指了指身后的灶台,多一个成年人吃饭,一个月至少多出来五块钱开销,这还是至少,再买东西值班,那是赔本买卖。
“算我借您的呢,我每个月工资交十块,先把媳妇取回来!”
眼看老爸拍了桌子,阎解成总归腰杆子不硬,瞬间又软了下去,眼珠子转的跟轱辘似的,试探性的问道,打算再多交一部分,看情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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