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大西北,L改农场。
这里属于南疆地区了,周围有三座大山环绕,我国两个最大的盆地,就是坐落于此。
这个年代,还没有改造成后世那样成为南疆地区,一片碧绿的掌上明珠,漫天黄沙席卷下,和戈壁滩,并没有太大差别。
嘴巴一张,混杂着砂砾的风,能灌满整个一嘴吧,附近数百里,简直是荒无人烟。
虽然没有京城像是炮局那样的高墙塔楼,但瞅这鸟不拉屎的地界,谁敢私自跑出去,等待着的,就是半夜冻死后喂了狼,两条腿甩开了,也跑不出这里的无人区。
黑红脸膛,穿着厚实警服的管教管教干部们,甚至都不用把精力放在看管这些干活的犯人上,没有车轮子帮忙,这里至今,还没有一个成功跑出去的案例~!
炎热的夏季过去了,秋季在这里,并没有体现多长时间,夏天晒出的黑斑,至今都没有退却,随之天气瞬间降温,一个个不光是犯人,连狱警管教脸上,都起了皮。
“诶,大茂,你帽子歪了~!”
埋着头干活的许大茂,听到同仓人的提醒,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当初绿色裤子改的帽子,此时被寒风吹的,却是歪了。
“TND,累死我~!”
十二月的天,虽然没什么农活了,但得挖水渠,为开垦的新地,准备明年的事情。
不远处伫立着一块块牌子,上面涂刷着这里的口号,《勤劳靠双手,荒滩变良田》。
哪怕气温降低到了几度,干着活的许大茂,都累出了一身汗,索性拿下帽子,擦了擦额头,结果头顶上,已经冒出了缕缕白烟。
相比一年多年,在京城丰衣足食的生活,现在简直要掉眼泪。
这片鸟不拉屎的地L改农场,把他折腾的,细皮嫩肉的脸蛋没了,脸上褶子都被风给吹出来了,看起来,都快跟阎埠贵有的一拼。
身子骨倒是结实了很多,举手投足间,都比以往有劲了许多,这时候,跟傻柱打一把,不知道谁输谁赢。
当初穿着过来的中山装,历经一年多的时间,洗的早已褪色,加上了各种蹩脚的补丁,也没了一丝干部装的样子,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衣衫褴褛。
过了二十几年的好日子,一朝要靠时间来抹平,全都得还回去。
坐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重新把帽子卡脑袋上,搓了搓有些红肿的手,看着湛蓝的天,双眼欲哭无泪。
家里的钱,那很多都是他爸讹的,她母亲拿的,他接班才多久,结果,愣是判了十几年。
算算日子,到现在,连十分之一都没过去,整个人又熄火了,有些意兴阑珊,早知道会如此下场,他真该劝劝他爸,别搞这些歪门邪道,把他给害惨了啊。
“行了,别歇了,歇差不多就行了,这条渠挖完,你们也能早点回去~!”
管教看着不远处,坐在渠边上的许大茂,见他坐下休息了好一会儿,这才忍不住提醒道~!
“报告管教,大茂想家了,估计想媳妇和孩子了,我们替他先干着~!”
“媳妇,孩子~!”
同仓的好友这时候的话,让许大茂,还真忍不禁想起了秦淮茹,还有秦淮茹的仨孩子。
虽然,虽然不是亲生的,也没跟自己姓,但好歹扯了证,至少,对比很多没结婚的,他确实还勉强算是有个家。
“你们过的还好么?”
想到这里,许大茂忍不禁眼眶都湿润了,他想起了,自己最后从轧钢厂被带走时,秦淮茹硬冲着,要扑到车子跟前的那一幕。
一年多的时间,这一个场景,始终令他难以忘怀,那一别,虽然谈不上永别,但往后十几年都见不到了,等他回去的时候,棒梗应该都大了吧,不知道,还会不会认自己这个干爸~!
“想家了,来一支~!”
黑红脸膛的管教,可能是看出了许大茂的此时的心态,说实话,他们是管教,看管着这些接受改造的犯人,但在这里,跟这些犯人何尝又有什么区别。
“谢,谢谢~!”
接过了香烟,许大茂擦了擦眼角,右手把烟拿到嘴角时,都有些哆嗦,不是冻的,而是心态十分复杂。
“提什么谢,你这有一身放映的手艺傍身,搁这边好好呆着,你牛哥也不亏待你,其他大队,要是想挖你,你可得提前跟你牛哥说~!”
搞了半天,有一门手艺,到哪都吃香,许大茂学自他爸的一手放映电影的本事,拿到了这里,竟然还派上了用场。
“没,牛哥,三大队的,上次也只是开玩笑,谁对我好,我心里清楚着呢~!”
大西北的香烟比较呛人,甚至比不上京城底层抽的大生产,但许大茂都异常的珍惜,远处同仓的犯人可都眼巴巴看着呢,他也没舍得抽多少,到了一半,就给摁灭了,到时候带回仓,少不了一人抽一口~!
相比于其他大队放牛放羊的自由犯,他在这里虽然没那么轻松,但管教对他还是挺不错的,主要是,文化这块许大茂不缺,会放电影不说,还能把电影想表达的意思说出来,跟说书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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