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的聚义堂中,三个男人聊了很多很多。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几乎都是江洋在说,司海和熊天华在听。
江洋说了很多很多。
那台赫穆勒落地钟敲了23个音,又敲了24个音,随后又敲到了1个音,2个音,3个音……
司海和熊天华听的认真。
时而面带悲愤,时而面露喜色,时而担忧,时而摩拳擦掌,满脸的兴奋之色。
直到凌晨4点钟。
司海突然起身,看着江洋道:“兄弟,我有个想法。”
江洋微笑:“司海大哥请说。”
司海沉声道:“如果兄弟不嫌弃,你我今日就结成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
江洋一时没反应过来,坐在沙发上看着豪情万丈的司海。
熊天华瓮声瓮气,抬起右手:“带……我一个。”
江洋看着两个年近半百的男人,心情有些复杂。
复杂的不是与他们拜把子,而是那句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气氛到了,如果自己再扭捏作态,那就显得不合适了。
于是从沙发上起身,应声道:“两个哥哥不嫌弃,是我的福分。”
司海的脸上露出笑容,而此时,落地钟上刚好敲响了4声。
聚义堂内。
墙壁高处挂了一匾,匾上刻着一个“义”字。
此情此景刚好应了这厅堂的名字:聚义堂。
司海带着江洋和熊天华绕到屏风后,内侧约有60平米大小的房间内。
里面有些昏暗,微微红色的灯。
最里处有个巨大的雕塑,红脸长须,川眉怒目,威风凛凛。
正是关公关二爷。
雕塑刻的徐徐如风,右手一把青龙偃月刀如同实质,通体由黄金打造,光照之处,甚至能看到隐约泛动的鎏光。
司海先行一步走到雕像前,拿起香火点燃,挥手扇灭,插入香炉之中。
随后后退半步,左右拍打袖口。
再点三支香火,放于额头处,鞠躬三次,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很小,江洋听不清楚。
与熊天华二人站在司海的身后,两人对视一眼,跟着司海照做。
只是司海手里有香,二人手里没有。
约么两三分钟的功夫。司海把三支香插在左侧的副香炉中,方才看向关公雕塑。
“今日,我司海将于熊天华,江洋二人结为兄弟,关二爷在上,望给我们兄弟三人做个见证。”
说罢再挥衣袖,又鞠三躬。
“司海。”
“熊天华。”
“江洋。”
“从此情同手足,肝胆相照,祸福相依,患难相扶。”
“天地为证,山海为盟。”
司海上前一步:“我是大哥。”
熊天华:“我是二哥。”
江洋跟着二人的节奏:“我是三哥。”
“……”
司海微微一怔,小心提醒:“你是三弟。”
江洋急忙改口:“我是三弟。”
三人齐声:“从此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同样的场面,似曾相识。
江洋感觉人都要麻了。
在这个橙红色的年代里,动不动就要拜把子的习惯依然站在潮流的顶峰。
“从今往后。”
司海看向江洋和熊天华二人:“我的钱财,就是你们的钱财。我的产业,就是你们的产业。我的妻儿,也是你们的妻儿!”
江洋心中震惊:这多少有点虎了。
但大哥如此说,江洋不敢反驳,只是跟着应声点头。
司海指向窗外,沉声道:“天亮,我们兄弟将举办真正的结拜仪式。我司海要让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知道,要让这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从今天开始,我多了两个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江洋挠了挠头皮:“大哥所言甚是。”
也就是在这时,江洋的手机响起。
是陈岚打来的。
江洋顾不上许多,走到外面,待司海和熊天华二人听不到时,方才按下了接听键。
刚刚接听,陈岚朦胧而带着撒娇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还不回来呀,天都快亮了……”
江洋转头看向正在给关公上香的司海和熊天华,捂着手机轻声道:“你就别等我了,我一时半会恐怕回不去了。”
陈岚疑惑:“你在干嘛呀?”
江洋挠了挠鼻子:“我说我拜把子拜了个通宵,你信吗?”
陈岚微微一怔,咯咯笑道:“神经病啊,凌晨五点跟谁拜把子啊。”
江洋想了想,认真的道:“一个王爷,一个卖药的。”电话那头。
陈岚躺在巨大的床上,慵懒的拨了拨头发,侧过身去,笑道:“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怎么想的,行吧行吧。今天好像要降温,我给你织了毛衣,昨天让王炳去拿来了,就放在床头,你拜完把子以后记得回来穿上。”
说话间,陈岚右手轻轻抚摸着床头的针织物。
深蓝色,厚度适中,手感柔软,织的很仔细,每一个纹路都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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