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唰!”
断水的剑术,犀利而精准,直指颜路要害。
正如惊鲵所说,断水曾苦练“心眼”秘法,即便在绝对黑暗的环境中,也能通过臻至化境的听觉,判断敌人的每一个动作。
这无声无息的一剑,惊起丈许来长的惊人剑气,势要将颜路,从头到尾,断成两截。
“噌!”
无形剑气,最终从颜路的脚下,一闪而逝,在地面上犁出一道狭长的剑痕。
此刻颜路的双目,却迸射出暗紫色的光芒,那是“紫极魔瞳”全力运转的征兆。
只听他淡淡说道:“你的算计,不可谓不用心。只是谁告诉你,我只会承影之剑的?”
“哗!”
下一刻,无穷无尽的天魔气,从颜路的丹田气海之内,狂涌而出。黑气翻涌,如鬼哭神嚎,瞬间覆盖了整片密林。
“你们这群罗网刺客,当真如附骨之疽,杀不胜杀,看来我很有必要,要去找一找伱们那位吕相爷,好好谈一谈了。”颜路的声音,越发肆意起来。
身处黑暗当中,天魔气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的气场,被颜路彻底开启。
直到现在,他才彻底把握了“无相天魔”异能的精髓,从来不是什么忍耐、克制、大局为重,而是百无禁忌,肆意洒脱,心念所至,纵意驰骋!
“断水一剑!”颜路运气于含光之上。
一道无形无形的透明气刃,随之生成,再然后便被一团漆黑如墨的火焰包裹。
随着颜路一声断喝,一道十丈之长,足以使江河断流的可怕剑气,在黑暗中熊熊燃烧,冲天而起。
剑锋所向,直指藏在一处合抱大树主干之后的断水。
“噌!”
剑光呼啸而来,连同大树和大树后面的断水,干脆利落,斩成两段。
附着在剑气上的黑色火焰,熊熊燃烧,又快速的把大树和断水的尸体,直接化为灰烬。
只余一把断水剑,埋藏在黑色的尘埃之下,被颜路摄取而出。
“杀人者,人恒杀之。”
颜路看着化为灰烬的断水尸体,淡淡说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真正理解了魔性神种的奥妙。”
“无相天魔”对新的神功绝学的吸收强化,是没有上限的。
颜路的“魔性”越强,所融合强化的武功,威力也就越强。
譬如断水的绝技“断水一剑”,在他手里,充其量是杀人之剑,但是在颜路手中,却真的能一剑断河。
“无我无相,变化万象,只是基础,唯有做到他化自在,方能顺逆由心!”不知不觉当中,颜路的心态,已经发生改变。
看着从火焰废墟中走出来的颜路,惊鲵莫名的感到有些陌生。
“颜路似乎变得更强了。”这个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旋即惊鲵问道:“断水呢?”
“他死了。”颜路将断水剑轻轻掷在地上,接着问道:“颜言怎么样了?”
“我已经运功,将她体内的毒性都排出体外了。”说着,惊鲵忍不住咳嗽几声,有红褐色的血液流出。
颜路这才意识到,其实三人在察觉到雾气有变时,就都已经中毒了。
只是颜路体内的天魔气,本就是世间最具侵蚀性和破坏力的力量,那些被他吸入体内的百毒瘴,很快就被他的天魔气,轻松化去。
但是惊鲵不同,身中剧毒的情况下,还拼尽全力为女儿排毒,此刻毒气恐怕已经深入脏腑了。
“对了,解药!”颜路连忙从身上取出两个琉璃瓶,那是在死去断水的灰烬里发现的。
绿瓶已空,想来是被用去的毒药,黄瓶里,还有一些橙黄液体。
颜路想了想,滴了一滴在惊鲵口中,惊鲵脸上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颜路见状,又把剩下的解药,统统给惊鲵服下。
没过多久,惊鲵直接吐出一口深绿色的淤血,旋即晕了过去。
颜路知道这是对方体内的剧毒,被排出来了,这才放下心来。
秦时明月的世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除了各种剧毒,还有阴阳咒术,百越巫术,夺魂幻术种种杀人秘法,令人防不胜防。
有时候,只想着躲避,毫无意义,与其一味避让,不如主动出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这也是颜路在击杀断水以后,悟出的道理。
“现在的罗网,远没有秦国统一天下后那么强大,天字一等的刺客,也就只有那寥寥数位。”
颜路心中不断分析道:“或许我可以利用吕不韦和嬴政之间的矛盾,把罗网彻底瓦解。”
罗网最强的刺客,便是“越王八剑”!
这一代的越王八剑,惊鲵背叛,断水和魍魉先后死在他的手上。
只剩掩日、玄翦、真刚、转魄、灭魂五人而已,杀了这五人,再宰了吕不韦,罗网组织也就毁了。
“只是如此一来,原定的计划,就要改变了。”颜路说道。
他本来的想法,是先寻一处安全之所,苟上三年,等他能掌握体内的天魔真气,便能纵横世间,顺逆由心。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的变数太大,也不够主动。更重要的是,和“无形天魔”的魔性成长,背道而驰。
也许,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马车又往前行了小半日的功夫,醒来的惊鲵突然有些惊慌道:“颜路,你看颜言这是怎么了?”
颜路把颜言抱起来一摸,发现她皮肤滚烫,尤其是额头位置,烫如烙铁。
“颜言好像,发烧了。”颜路有些不确定道。
自从他神功有成,再也没有经历过“发烧”这种普通病痛的折磨了。
但是颜路知道,发烧在古代,对一个婴儿来说,有时候是十分致命的。
“怎么会这样?”惊鲵有些着急道。
一般来说,母乳喂养的婴儿,很少会生病。但或许是受到了刚才的百毒瘴的影响,虽然颜言身上的毒素已经被排出,却依旧让她发烧了。
“不用担心,只要能及时降温,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颜路说道。
“发热”不是中毒,故而颜路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和惊鲵一道,给孩子物理降温。
但一直到两人赶到韩国都城新郑,颜言身上丝毫没有退烧的趋势。
这下可把惊鲵急得团团转,几人往返于新郑几家医馆的一幕,也落入了高楼之上,一个有心人的眼里。
“这位夫人,你的孩子,似乎得了急症。”一个身穿明黄色半袖长裙,颈戴翠色柳叶状嵌白玉珠项链,五官精致,素面星眸的少女,出现在了颜路两人的面前。
“正是如此,你能治么?”惊鲵有些病急乱投医道。
“我是不成。”少女接着道:“不过我家姐姐精通药理医术,或许能救她一命。”
“你姐姐在哪?”惊鲵问道。
“紫兰轩。”少女指了指新郑街头,一座奢华的高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