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京都,一石居
这里是京都里面排的上号的富贵去处,每天都有无数的富豪官员,才子佳人来此地,把酒言欢。
一石居的三楼,更是只有朝中权贵子弟才能登楼,普通人的身份,是断然上不来的。
这是范闲来到京都的第一天,范闲来到京都的司南伯府,在拜见了自己那位便宜老爹的继室柳姨娘后。
便和范若若,范思辙一起,来到京都这座最为豪华的酒楼之一,消遣作乐。
今日的一石居,显得格外热闹,一楼二楼早就挤满了人,便是最为清贵的三楼,也是人满为患。
若非范若若提前订好了席位,今日还真挤不进来。
“哥哥,今日咱们有口福了。”范若若冲着哥哥神秘一笑道。
“怎么说?”范闲笑着问道。
“据说是一石居的掌厨,新研制了一种菜式,请二皇子殿下前来品鉴,我们这些三楼里的食客,也有机会分润一些。”范若若道。
“二皇子?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四绝狂客’?”对这位离经叛道的二皇子,便是远在澹州的范闲,也有所耳闻。
当今陛下共有四位皇子,太子储君不便评论,大皇子好武,目前统兵在外,三皇子只有八岁,还看不出来什么。
只有这位二皇子,声名在外,寻常百姓皆有耳闻。
究其缘由,就是他明明是一位皇子,却不务正业,平日里尽喜欢研究些舞剑、做菜、弹琴、绘画之类的百家杂学。
这其实也就罢了,身为天潢贵胄,培养些兴趣爱好,实在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总比那些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要强。
但这位皇子之所以能搏来一个“四绝狂客”的诨号。
就是因为他的剑舞、菜肴、琴技、绘画,都是当世第一流的水平。
据说二皇子的绘画,被大国手称赞为画圣转世,他的琴音,甚至能引来百鸟驻足。
纵情山水,潇洒人间,这位二皇子活的,可谓潇洒极了。
“那我得好好见识见识。”范闲笑着说道。
说起来,他小时候在澹州,与二皇子也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想来这位皇子殿下,恐怕早就忘了。
就在这时,一阵别样的清香,从不远处飘来,随后,便有数名侍者奉上一份份羹汤。
“诸位贵宾,此为我家掌厨亲手烹调的君子如玉汤,请品鉴!”侍者恭敬退下。
范闲细细一看,那一盅清汤之上,浮着几片菊花,汤底则沉着几枚笋片,看起来极有雅趣。
“什么君子如玉汤?拿几片花花草草就把我们打发了?”范思辙撇了撇嘴。
牛嚼牡丹一般,将一盅汤料,饮了大半。
“这……这种滋味!”范思辙眼前一亮道:“当真是好汤!”
他又连饮几口,一盅“君子如玉汤”就这样被他囫囵吞下。
范思辙犹自不满,看向范闲身前的汤道:“范闲,你把你这碗也给我吃了呗。”
范闲还未说话,范若若柳眉一挑道:“怎可直呼兄长的名字,又想讨打了吧?”
范思辙平日里被范若若管教惯了,登时闭上了嘴巴。
范闲笑了笑,细细亲了一口。
“好汤!”饶是范闲有着现代人的灵魂,也不免为这一碗“君子如玉汤”感到惊艳。
原来这看似寡淡的汤底,实则是以鸡、鸭、排骨等肉类慢慢熬制而成。
再以菊花,竹笋这等花中君子,祛除其腥膻之味。
君子如玉汤,当真名不虚传!
范若若同样也饮了一口,颇为惊喜道:“哥,这汤的滋味如何?”
“不错!”范闲再饮一口道:“菊花,竹笋,均为君子之象征,这君子如玉汤,也算实至名归,可惜,菊花终究带了一丝凄凉苦意,终究难以十全十美。”
就在这时,外厢某处却是传来一个极为傲气的声音道:“哪里来的乡下野人,读了些酸文陋诗,竟敢妄言君子!”
一石居三楼虽是公共场合,但能出入此间的,大多非富即贵,如此硬气当面羞辱人的,恐怕并非一般的纨绔。
范闲心思转了又转,范思辙却是没由来的无名火起,一把冲出道:“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
“是我说的。”一个肤色黝黑,面部轮廓突出,看上去有些丑陋的文士说道。
此人名为贺宗纬,师从朝中大儒,在京都也有才子之名。
他看到范思辙的第一眼,便知对方定是哪户权贵人家的公子哥。
只是身为读书人的骄傲,让他下意识地冷笑一声道:“你们这些没教养的膏粱子弟,也配提君子二字?”
范思辙原本只准备骂对方几句,但贺宗纬说他没教养,立刻勾起了他心里的痛角。
怒气冲冲的他,早忘了范若若对他的教诲,大嘴巴子一把扇在了贺宗纬的脸上。
贺宗纬万万没想到范思辙竟会突然暴起伤人,等他反应过来,半边脸颊已经肿的老高。
与贺宗纬同来的那些才子当中,其中一人乃当今礼部尚书郭攸之的儿子郭宝坤,见范思辙小小年纪,竟敢暴起伤人。
当即眉头一皱,吩咐手下人道:“将这小孩子给我扔出去!”
郭宝坤的护卫铁箍一般的手掌紧紧抓住范思辙,就要把范思辙如小鸡仔一样,直接丢出去。
范闲本以为范思辙最多是与人争吵几句,哪知道没过一会儿,事态竟演化到如此严重的程度。
虽说他今天和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只是第一次见面,却也发现了范思辙本性并不坏。
而那名护卫下手着实狠辣了一些,这一抛当中隐藏着狠辣暗劲,一个处理不好,范思辙就会落得个断骨吐血的下场。
就在这时,三楼某处,一个重帘遮蔽的厢房里,一个身形如鬼魅一般的白衣剑客,奔袭而来。
连剑带鞘,直指郭宝坤手下的那名护卫,剑锋未露,森寒剑气已经笼罩全场。
骇的那名护卫直接僵在原地,任由来人将范思辙,救了回去。
“高手!”范闲等人同时心道。
这等剑术修为,放眼京城,绝非等闲之辈,不过看此人一脸恭敬的样子,似乎同样只是一个护卫。
能让这么一位剑术高手做护卫,最里间厢房之内的贵人,身份绝对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