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谁能拒绝如此诚恳的态度?
就算心里想拒绝,但也说不出口。
尤其是雷震,他这个人面子特薄,面对敌人的时候没得说,可一旦面对非敌人的时候,真的拉不开脸。
“合适吗?”雷震问道。
再拉不开脸也得问一下,这是人情世故。
总不能别人给你送个东西,你啥话都不说就坦然收下,这叫不懂事。
怎么着也得谦虚谦虚、退让退让,客套是美德,谁都不欠你啥,所以必须得这么问一下。
“再合适不过了,先生千万不要推辞。”陆校旗诚恳又认真的说道:“为您分忧解难,是我该做的!都知道您很累,所以必须得有人服侍您,因为您的健康关系到所有人。”
“这个……”
“哦,对了,小女年龄比较小,有些时候会毛手毛脚,所以我让陆嫣然带着她一起过去,毕竟先生不忍训斥,可总得有人教不是?”
“陆嫣然是谁?”
“我妹妹,亲妹妹,今年35岁,丈夫是东北魏家族长。”
“……”
懂事,相当懂事。
清楚的知道雷震喜欢什么,索性一并给办了。
“既然这样,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哎呀,这是小女天大的福分,小的时候袁国师就说她的命好……”
当一个人选择做狗的时候,即便不知道狗该怎么做,也能迅速融入绝对,而且比真正的狗还要乖巧。
同样的,当一个人内心走向毁灭的时候,就会瞬间变成毁灭者,所有的人格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开始,出现翻天大逆转。
人就是这样,变幻无常,谁都不例外。
之所以很多人依旧能保持自尊心,只有一个原因——太普通了。
普普通通连做狗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不会咬人,不会作恶,更不会欺负人。
话虽难听,但这是事实。
本分的人、从不做恶的事的人活得最艰难,因为他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每一件事都做到无愧于心。
是就是因为如此,才会连做狗的资格都没有。
老一辈总是教我们老老实实做事,踏踏实实做人,虽然年轻的我们不屑一顾,但长大之后才发现这句话对自己的影响究竟有多深……
但无所谓的,人生总有遗憾。
谁说有梦想、去追求才是有意义的人生?
撸撸串、玩玩游戏,不思进取难道就不是人生了,就没有意义了吗?
人在世上走一遭,就是来活着的。
只要活着,就是人生最大的意义,因为人生俩字就解释了一切:人,生。
“陆族长,那就谢谢喽。”雷震笑道:“我看你身体很是不适,要不先去休息休息?”
“好,感谢先生体恤。”
“对了,这个事我一定会给你的说法。”
“先生,说法不说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总算弃暗投明了,而您又给了我新生……”
明人不说暗话,东北王坦率。
“主人,有人求见。”
管家走进来汇报。
“让人进来。”
“是。”
有人深夜造访,陆校旗艰难起身准备到后面休息,好好把伤势看一看,估摸着得裂开很大的口子。
“陆族长,不着急。”
“先生,我在这里不太合适。”
“是你认识的人。”
“……”
说话间,管家把人带进来。
看到来人,陆校旗眼睛圆睁:佛伦斯议长。
“嘿,佛伦斯,我的好兄弟,哈哈哈……”
雷震快步走上前,发出无比愉悦的大笑声,热情无比的张开双臂。
“神话,我的兄弟,哈哈!”
佛伦斯也笑的无比灿烂,同样张开手臂。
两人重重拥抱在一起,给人的感觉的确是久未见面的好兄弟,而且还是那种感情特别特别深的。
坐在那里的陆校旗满脸震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是这么回事,这俩人是对立的,绝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他猜测的依据很简单,因为雷震的作风。
越是表现的惊喜跟开心,越是小心提防,反倒是真正的自己人在面前时,绝不会这么客气,只会表现的随意。
“佛伦斯,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担心你考虑太多,没想到真的来了,这算信任吗?”
“你以为我想来?实话不瞒你,我连你的名字都不想听到。”
的确如此,佛伦斯不想听到雷震的名字,因为不想知道对方还活着,这里面有世界的规则在内。
简单来说就是谁发现雷震活着,谁就会成为活靶子。
大家所处的世界不一样了,明处哪怕知道暗处,也会假装看不到,更不能去揭露,否则会死的很惨。
暗处是清晰的看着明处,也不会亲自插手一些事,只会采用扶持的方式来维护自身的利益。
所以在这个世界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草台班子,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人,往往都是代言人。
“但你还是来了,是因为太想我了?”雷震笑问道:“还是因为这次的事让你很糟心,所以才来找我问问?”
“就是想知道你究竟是否还活着,仅此而已。”佛伦斯摇头道:“神话,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当初我硬是没看到一点端倪。”
“没法子,我也想活。”
“再那么下去,你们迟早得把我干掉,所以只能死掉。”
“的确是这么回事,其实当时你距离死亡已经不远了,因为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这就是雷震的聪明之处,更是先见之明。
把该惹的、不该惹的都给惹了,还不知进退,最终必然是死路一条。
但把自己策划死,就完美规避了。
“佛伦斯,其实我不想出现的,但你们手伸的太长了。”雷震指着陆校旗严肃道:“是不是查不出他的来历?”
佛伦斯点头,的确查不到。
没有任何信息,仿佛是从石头里蹦出来。
“既然差不多,为什么还有接触?佛伦斯议长,是你们越界了,这个问题很严重,以你的身份跟地位,应该清楚。”雷震盯着他。
有些规矩是人定的,有些则是规则定的。
谁也不能改变白天黑夜,也不能改变春夏秋冬,因为这是既定的规则。
有善就有恶,有好就有坏。
光明不见黑暗,黑暗不插手光明,也是既定的规则,无法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