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艳梅离开时已近午时,她朝着这个空空荡荡的屋子再环顾了一圈儿,叹道:“家里没个女人,总觉得冷火秋烟的,是吧?”
“是是,是有点,冷冷清清的。”韩勇讪笑道,“所以啊,当年我才死皮赖脸地把崔洁追到手,然后为韩家生了四个孩子,这不就热闹起来了。哎呀,你看这都中午了,要不留下来对付一口?”廖艳梅问道:“你会做饭吗?”
“做饭倒是不会,可煮碗面条还是不在话下的。”韩勇起身,还真打算进厨房去下面条,廖艳梅挥了挥手说:“你慢慢煮吧,我得回家了。老田做好了饭,等我中午回去吃呢。对了,土豆焖土鸡,是不是听着就觉得香?”
韩勇使劲抽了抽鼻子,虽然没有言语,可眼里却流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廖艳梅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说道:“这男人啊,也该学学做饭。要不然全指望女人才能吃上一口热乎饭,等哪天女人不在了,不得饿死!”
韩勇转身回到厨房,打算下面吃,这才发现自己连续吃了几天面条,就连面条都没了。他又打开冰箱,发现冰箱里也是空空如也。他无动于衷地站在冰箱前,任凭阵阵寒气迎面扑打在脸上,心里更是一阵冰冷。
片刻之后,韩勇关上冰箱门,来到客厅的沙发上,正打算坐下,屁股即将挨着沙发时,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于是又缓缓离开,头重脚轻地走向门口,准备下楼去外面街上吃点东西。
今天的太阳并不是很毒,但直接照在身上,还是让人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痛。
韩勇下楼后,顶着日头朝不远处的早餐店走去,忽然头一晕,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隐隐约约,他听见了摩托车的轰鸣声,紧接着就听见有人叫他,但很快就闭上眼睛,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勇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时,脑门处仍在隐隐作痛。这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和担心的声音:“大叔,您醒啦?您没事了吧?”韩勇顺着这个声音,缓缓转动目光,于是就看见了守在身边的胡家豪,顿时才明白自己晕倒后,是他帮了自己。
他支撑着坐了起来,看着胡家豪担心的表情,说:“我没事了。你怎么来了?唉,多亏你来了,要不然我躺在外面,晒都被晒死了。对了,你怎么来了?”
胡家豪听他声音清晰,表达准确,感觉确实没什么事了,这才放下了心,说:“我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韩姝给您打电话回来没有。”韩勇一猜他就是为这个事而来,正打算跟他说实话时,突然胃痉挛,痛得他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大叔,您这是怎么了?”胡家豪被他的样子吓得站了起来,韩勇痛苦地说:“没吃早餐,胃里不舒服。”胡家豪打算去找些吃的,可他无力地摆了摆手说:“吃的都没了,刚才出去,就是要去街上买。”
胡家豪听懂了他的话,让他先躺下,自己马上出去买饭菜回来。韩勇被他搀扶着慢慢躺回到沙发上,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了。
“老田做好了饭,等我中午回去吃呢。对了,土豆焖土鸡,是不是听着就觉得香?”“这男人啊,也该学学做饭。要不然全指望女人才能吃上一口热乎饭,等哪天女人不在了,不得饿死!”
他耳边回荡起廖艳梅临走前说过的那些话,突然间越发思念起崔洁来,并且是从未有过的思念。
“老婆子,你到底去哪儿了呀?一个多月了,是死是活总得给我个准信吧。”韩勇平在心里默默地念叨起来。他躺下之后,胃痉挛的状况有所缓解,但依然不舒服,恶心,想吐。
胡家豪是骑车去买饭菜的,前前后后仅仅花了差不多十分钟。韩勇狼吞虎咽了两口,差点没噎着。胡家豪慌忙去给他倒了杯凉开水,他就着水才把饭菜咽下去。
“大叔,您慢慢吃。”胡家豪环顾四周,“您看现在屋里就只剩下您一个人了。要不这样吧,从明天起,我每天中午点好外卖,让人准时给您送家里来。”
“你这孩子……”韩勇放下筷子,“叔昨晚喝了点酒,睡过了头,要不然也不会不吃早餐。今天多亏你来了,要不然叔就在大马路上睡过去了。”
胡家豪沉默了片刻才说:“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要不然韩姝在外面也无法安心工作。”韩勇听他如此一说,还以为他也有了韩姝的消息,但又一想,他要是有了韩姝的消息,今天可能也就不会登门拜访了。
“大叔,阿姨有音讯了吗?”胡家豪并没有追问韩姝的消息,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崔洁身上。韩勇边吃饭边闷闷地摇了摇头,然后开始思考该不该将韩姝去上海工作的事跟他说。
“叔,您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给我打电话。我骑车的话,来得快。”胡家豪打算起身告辞,韩勇却突然叫住他,他回头问道,“叔,您还有事?”韩勇迟疑了一下,摇头道:“以后不用再点外卖,叔自己出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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