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花癫鹤刚才跟黎沫夏聊得正欢,完全没料到我们不仅没被烧死,竟然还赶到了岛上,猝不及防之下,他惨呼一声,手捂住胸口,起来准备跑路。
我怎么会让他跑?!
这些天被耍得团团转的画面在脑海里如同电脑放映一般不断呈现,耻辱感布满全身,乘他立足未稳,我人已经赶到,一拳崩了过去,花癫鹤再次摔在了地上,脸顿时肿了起来,夹杂着血沫的碎牙从口中喷出。
乘他懵。
要他疯!
我已经完全不管招式套路,对着他若狂风骤雨一般猛殴。
花癫鹤不愧是小生门的顶尖高手,在如此被动的情况之下,竟然在地上疯狂滚动,躲过了不少攻击,饶是如此,几记重拳重脚仍然中他身上,我甚至听到了骨头碰撞的声音。
他骨头断没断我不知道,但一定会很疼。
那一刻,我已经红了眼,招招下死手。
花癫鹤血沫飞溅,用尽全身力量格挡,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只需再五六招,他必将彻底废!
但也许老天不让花癫鹤废掉,本来他中了我猝不及防偷袭受伤之后,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手余地,可我在攻击过程之中,竟不小心砸到了他手腕中的箭弩,两支箭弩飞快冲我射出,我大惊失色,往旁边猛地一闪。
倒是让过了一支箭弩,但另一支却擦着我肩头的皮肉穿过,钻心的疼传来,右手顿时一片麻。
这玩意儿估计喂了让人发麻的江湖药!
花癫鹤的打斗经验极为丰富,见我中箭,从地上一滚而起,目呲欲裂,手腕箭弩冲我射来。
“吧嗒!”
空的!
手腕箭没了!
花癫鹤不敢恋战,身躯摇摇晃晃,开始撒丫子往岛外飞奔。
尽管我一只手已麻,但脚却正常,几个蹬踏,一个顶背肘往他顶去,他反手一拳砸我的腿,卸下了大部分力量,但我膝盖仍然顶到了他后背,这货嘴里惨呼一声,狗吃屎趴在地上。
地面刚好有一块石头。
估计牙齿废了!
花癫鹤彻底疯了,满嘴血,肾上腺素陡然飙升,竟然不顾疼痛,从地上起身,咆哮着冲我扑来。
我身上已半边麻。
两人开始缠斗。
一个重伤鬼、一个半身瘫,竟然打了个难解难分。
不得不说。
花癫鹤的身手极为高超!
三爷说他高出明王一个档次,但我估计不止,至少一个半,假若我与他身体完好状态下公平对战,谁生胜负,天知晓。
两人此刻已经同时滚在了地上。
“无耻!好没道理……竟竟竟然偷袭!”
花癫鹤疯了一般,嘴里狂喷着血沫,用已经漏风的嘴,一边掐着我脖子,一边大骂我。
我也死掐着他脖子,但却没空管他,反正也转不了头,冲空气怒喊。
“任水鬼!打戏好看吗?!”
这猪队友不知道在干什么,也不来帮忙。
此话一出。
身后脚步声响起。
花癫鹤脸色陡变,张嘴“啪”一声,向我吐了一口浓痰。
卧槽!
他竟然会我的招数?!
我侧头一让。
乘此机会。
花癫鹤摆脱了我,尽管身躯摇晃,但速度仍然飞快,往岛外逃。
我想追,可只跑了两步,脚步发软,跟踩棉花一样,趔趄倒在地上。
幸好任水猴已经追了过去,一把扑倒了花癫鹤。
花癫鹤吓疯了,抬手就拍任水猴的脑袋。
任水猴水下功夫天下无敌,可陆上功夫不行,抵抗了六七下,竟然被对方打得晕晕乎乎,松开了手。
花癫鹤乘机爬起来再想跑。
可老爷子黎荣灿赶到了,他愤怒异常,老脸抽搐,压根不管自己会不会武,手中拿着任水猴包裹里的锋锥,猛地刺了过去。
好巧不巧。
一下刺中了花癫鹤脖子上的瘤子。
一股鲜血喷出,糊了老爷子一脸,老爷子看不清楚,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任水猴乘此机会,死死地拽住了锋锥的把柄,无论怎样都不让对方拔出来。
我已经摇晃着快赶到了,花癫鹤见状,疼得嗷嗷叫唤,但他不愧是枭雄,眼见已无处可逃,竟然抓住了任水猴的手,用力一横。
“吧唧”一下。
瘤子掉地!
血四溅!
任水猴的手无从着力,摔倒在了地上。
花癫鹤仰天痛苦惊吼一句。
“黄帽风!你不讲道理!我会回来的!”
他转身跳下了海。
这是天下罕见的江湖强人!!!
我们赶紧冲到了海边,却见海面上溢出了几股血水,花癫鹤不知道游哪儿去了。
“你下水追!我去看船!”
任水猴闻言,立即跳下了海。
我往岛的另一端停有木板船和舢板船的地方跑去,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花癫鹤过来。
十几分钟之后。
他们三人都过来了。
任水猴满脸尴尬。
“大佬,天色太黑了,水下浑浊,我头又晕,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不过,他身上到处是伤,瘤子又自己动手割了,现在跳了海没有船,大概率也要死啦……”
可后来的事实证明。
这货不仅强,而且运气爆棚!
我偷袭,本来他都已经废了,老天造化弄人让我砸到了箭弩,导致我丧失了一半战斗力。
任水猴与黎荣灿刺中了他的瘤子,按道理已逃无可逃了吧?
可不仅没让他挂,竟然还阴差阳错替他解决了连医生都不敢动手术的脖子肉瘤问题!
后面这货还摇着扇子笑嘻嘻找我来了,牵出了我与盗墓门派许多故事,搞得我严重怀疑恶人自有天收这谚语是否正确。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直到此时。
黎沫夏方才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黎荣灿见状,极为心疼,张开了双臂,想抱她安慰。
“女儿!没事了!”
可黎沫夏却没管老爷子,反而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