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四目相对,仿佛灼伤了她的眼,付烟忍着心颤,下意识地回避开了目光。
酒店的大厅别人都是几个几个的扎堆,唯有她孑然一人站在他们的对面。
于是,十分的扎眼。
付烟见到他们的下一秒,便立即转过了身,想要降低存在感。
可裴晚晚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她。
如今她落得这样人人嘲的下场,自己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奚落她的机会?
裴晚晚不是没去找过她哥,嚼舌根付烟有多么的心机深沉,她算计他,就应该得到应有的下场。
可是任凭她把嘴皮子都说烂了,书房里的男人仍在审批着文件。
见她还是不肯走,他将钢笔扔回桌面上,吓了她一大跳。
他掀开讳莫如深的眼,凉嗖嗖地看着她。
“说够了吗?我的事什么时候都能让你做主了?”
裴晚晚心脏狂跳。
他恢复了记忆之后,便变成了之前那个危险冷酷的男人。
她只好压下恐惧离开了。
后面,她又担心裴知聿不对付烟出手是因为对她还有余情,于是她一直在偷偷观察着他。
有次,她跟他去家餐厅吃饭,撞见了付烟正被客户刁难,那个男人态度刁钻,而付烟一直低着头道歉,好不狼狈。
当时隔着一道屏风,跟她一起用餐的裴知聿也看到了。
当时她很紧张,就怕男人对付烟生出了点怜惜,然后就去帮她,怕他们旧情复燃。
但是裴知聿听着外面争执声和女人的道歉,眼眸连波纹都没有。
裴晚晚听到勺碗轻轻碰撞的声音,便见他垂着眼,很平静地喝了一口汤。
用完饭后,他便离开了,没有在意女人的那一起矛盾。
裴晚晚放心了。
而眼下,正愁找不到女人麻烦,她远远的,就拔高了声音。
“这不是烟烟吗?”
付烟僵硬住了身体。她低着头,还是假装不认识。
裴晚晚的声音一出,她能感受到男人微凉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蓝延见到是她,表情也微变。
气氛一下子变得极其古怪。
脚步声越来越近,因为她旁边就是酒店的出入口。
听着动静,付烟攥紧了手。
不争气的,她心里又冒出了点妄想……
她鼓起勇气,向他看了过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他从电梯里万众瞩目走出来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最近频繁梦到他,所以她有点分不清现在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如同电影般,在他头顶打下了束光。
随着距离缩短,那张她日思夜想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付烟喉咙发涩。
他就这样众星捧月般的,一步步向她走来。
她以为他是要过来,冷嘲热讽她一句。
谁曾想,裴知聿仿佛见不到她这号小人物一样,淡漠地在她身边跟一群人擦肩而过,走得快,刮起阵微弱的风,付烟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
脑海里仿佛有根紧绷的线断开了。
以为自己早就对他免疫了,没想到再次见面,却前功尽弃,立马又情绪反扑。
一辆加长版的黑色林肯在门口侯着。
裴知聿冷着张脸跟一群人刚下酒店门口的台阶,便迎面遇到了另一个大公司的老总,许是有要事,两方人马在门口汇聚,停留,交谈。
而她就在不远处孤零零地站着,看起来怪可怜的。
裴晚晚走到了她的面前,摘下墨镜。
她用高傲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嗤笑。
“你是调查了我哥的行踪,专门在这里蹲着他吧?”
付烟掩藏掉面上的伤痛,恢复原状,“不是。”
“你装什么。”
裴晚晚扬起下巴,趾高气扬,“事情败露了,你夜里想起来怕是要气炸了吧。算计我跟阿延不成,连自己的名声都搞臭了,我要是烟烟你呀,早就没脸在沪城呆下去了。”
见她不语,裴晚晚眯眼。
“你不会还在打着我哥的算盘吧?”
“我哥说了。”
见她提到裴知聿,付烟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抬眼看她。
裴晚晚得逞,继续笑:“你不过就是被他睡过几次的床伴而已。”
付烟脸色都白了。
裴晚晚懒洋洋地托着腮,精致的美甲在脸旁闪着刺眼的光,“别人当床伴,至少都能得到钱得到一套房,而你呢?什么都捞不着,反而丢了身体跟心。”
“付烟,这就是你算计我的后果,跳梁小丑,身败名裂。”
说完,裴晚晚戴回墨镜,就离开了。
虽然知道裴晚晚有可能在编造男人的话,可对方还是成功了,因为付烟垂着眼,没说话。
很快,餐厅的侍应生将她那根口红送过来了,她沙哑着声音说了声“谢谢”,将它放回包里,便出酒店门打车。
只是没有想到,裴知聿那群人还在外面,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依然鹤立鸡群,想不招眼都难。
明明才一个多月不见,可是感觉已经是两个世界的陌生人了。
付烟躲得远远的,等网约车。
只是下雪天,现在又是下班的高峰期,特别难打车。
她在路边,一张小脸冻得都白了。
这家酒店原来是裴家的产业,她本来打算进酒店等,里面暖和一会点,谁曾想遭到了保安的驱赶。
——裴晚晚吩咐的。
所以,她只能在外面刮着冷风,挨着冻。
裴知聿跟蓝延很快上了那辆加长版林肯。
而裴晚晚等下要去参加个富商的私人拍卖会,于是上了另一辆保时捷,她降下车窗,对着对面同样降下了车窗的男人道。
“哥,我看烟烟在外面冻着,还打不到车,挺可怜的。虽然她手段是恶心了点,但到底她跟过你一段时间,你就让她上车送她回家吧。”
裴晚晚说完,摇上车窗,坐上保时捷走了。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在裴知聿面前提付烟的所作所为,让他对付烟膈应。
她的话,让车内的男人撩起眼往窗外看去,果真就见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女人在路边站着,雪落在她乌黑的发丝上,鼻尖被冻得微红。
蓝延正坐在他的旁边,见他往外头路边的女人瞧。
见男人眸子深黑,他便私自解读成了男人对付烟的厌恶。
而男人的话题,不外乎就两种,事业跟女人。
而他们俩,都有过一个共同的女人。
于是蓝延自作主张地说起了付烟,试图跟男人有共同话题。
“哥,付烟怎么样?”
“是个极品,对吧。”
说完,蓝延就发出了令人不适的笑声。
很快他就见到平时除了工作,其他时间理都不曾理会过他的男人面上终于有了波动,裴知聿掀起眼帘,看了过来。
“怎么说。”
蓝延很惊讶,继续道:“我朋友都说,她颜值跟身材都是正点,尤物级别。跟她谈,体验确实不错,之后一般的女人我都看不上眼了。”
闻言,黑暗里裴知聿的眸底浮出了淡淡的笑意。
“哦?你跟她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