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天,不一会就到了大家吃早饭的时间了,这些战俘陆陆续续的到炊事班这边来排队吃早饭,王致远和其他解放军战士维持着秩序。
这些战俘一个个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饭,等他们快吃完了,王致远才开始吃,白粥吃起来的味道确实不错,很合胃口,大米的香味很浓,就是咸菜太咸。
吃完饭后就组织这些战俘到避风的地方集合,接下来要给大家上一堂政治课,纠正一下大家的思想,把这些战俘变成解放军的预备队。
这些战俘有近300人,其中排长、副排长、连长、副连长等军官都不在其中,统一抽调到别的地方进行思想改造去了,剩下的都是些大头兵。
王致远和5个解放军战士站在上面,看着这群人,王致远说道:“大家放心,我军对待战俘一向宽厚,我们是不会伤害大家的,等到大家思想改造后,我们就会放大家回家。”
下面不少士兵询问道:“长官,是真的吗?你不要骗我们?”
“大家不要叫我长官,我们部队是不兴这样称呼的,大家叫我教导员就好了。我军一向优待俘虏,你可以问问一些老兵,我们抗日战场上有过合作,他们肯定听说过我们的政策。”
大家七嘴八舌的向一些老兵询问了起来,得到肯定回答后,大家就安静了下来。
“我对大家还不太了解,我们一起聊聊天,大家相互认识认识。”王致远说完就走到下面战俘中间去了,又让大家顺势围坐一团。
“我今年刚刚20出头,我看大家好多人年龄跟我差不多,我问一下大家都是什么时候当的兵?”
离王致远比较近的一名战俘说道:“教导员,我叫李旭通,今年18岁,我是去年被抓来当兵的,你们真的能放我回家吗?”
“你放心,到时候你想回家,我们就会放你回家的,我说到做到。你家里还有谁,是怎么来当兵的?”
“我家里还有父母,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一个弟弟,我还有个哥哥前年也被抓来当兵了,不知道在哪里。”
“你们被抓过来当兵,国民党给你们补贴或者钱没有?”
李旭通摇头说:“没有,哪里会给我们钱。”
王致远又看了看其他人,大家纷纷摇头,好像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根据国民政府1939年颁布的新兵役法,各省设立庞大的兵役机构,按人口征兵。兵役制度下,征兵是乡长、保长和兵役官员榨取钱财的良机,兵役制规定的是“三丁抽一”、“五丁抽二”,但是有钱人可以通过行贿,免去兵役。
早些年征兵国府还是会给钱的,这几年完全就像是做人口生意。
现在很多文件都公开了
(二:各部队接收壮丁率办,服装褴褛,给养多被克扣,以致冻饿而死,遗弃路旁,无人过问。如第卅四军由渑接收壮丁一百七十名,行至韩城而死去六十名,其余均瘦病无人色,等情。校长的责问电报。
注:河南渑池到陕西韩城,现在高速不到250公里,当年路况估计不超400公里。)
“大家都是被抓壮丁抓过来当兵的?”
人群中有人说道:“教导员,你是不知道,我们不来当兵没办法呀,乡里的保长对付我们的手段多着,我们想不来都不行,没有办法呀!”随着他的话说完,周围人都附和着。
“大家详细说说,我了解了解情况。”
一个皮肤黝黑的大个子说道:“我是也不想来当兵,当时我18岁,听说要征兵,我就跑到我外婆家去了,但是保长抓了我父亲,家里人稍信让我回去,我只能回去,同意当兵后他们才放了我父亲。”
一旁的人也说:“在我们那里,保长让谁去当兵,谁就得去,不然就找理由天天带人去你家,去了还要你管饭吃,吃完还管你要“鞋钱”,我家里交不起“鞋钱”,我就被乡里拉来当了兵,我当兵那年才16岁,是不够年龄的。”
“我家里还算有条件的,当初征兵征到了我家,我父亲花了50块大洋,才让我免了征兵的事情。不想第二年征兵又派到了我的头上,这次要200块大洋,我父亲送了一匹马和100块大洋,才没让人家追究。
第三年征兵前我就跑外地去了,没办法,人家抓了我父亲让我回去,要么出500块大洋,要么去当兵,家里没有那么多银钱,我只能来当兵。”
一个壮汉起身说道:“我是专门为人家顶替兵役的,家里也没什么人,人家给我钱就行。替别人到兵营后,找机会开小差,下次再替人当兵,这是我第三次替别人当兵了,这次被你们围住了,没跑掉。”王致远听了他的话,打算思想改造后让这人回家。
……
……
大家说起自己为什么来当兵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都是大倒苦水,鲜少有自愿来当兵的,即使是老兵也一样,基本是被抓来的壮丁。
这些人不是主力部队,战斗力可想而知,除了40来位老兵,其他都是这几年抓过来当的兵,没怎么打过仗。
大家说完后,一起咒骂了起来,有骂乡长、保长的,有骂校长的……
王致远看大家越骂越起劲,站起来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消消火。”
“教导员,你是不知道我们有多苦!”
“是呀,我们一路受了好多罪了。”
……
众意难违,只好让大家接着说。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道:“教导员,你是不知道,我们当兵后就被送到了县里,大家都挤在一些很大的仓库里,那是人挤人、人挨人,里面一片黑,大门都用门板封着,还不让大家说话,仓库就几个便桶,我们都在里面解决,屋里臭气熏天。”
“我当初是被绑在木桩上,等人到齐了一起送到军营。”有人插话说。
“等大家集中得差不多了,人家把我们捆成一串一串的,派人持枪押送到部队。”
“这一路上,我好几位玩伴都没挺过去,我兄弟在路上病了,县里押送的人嫌弃我兄弟速度慢,最后被那群人给杀了。”
“我们到部队的路上也是一样,生病的直接杀了,在路上反抗他们的也是直接杀了,这帮人都没有人性。”
……
大家说着说着,情绪一下低落了起来,不知是想到了自己来时路上的艰辛,还是想起了路上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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