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剑来提着四张烧饼,敲响了小院的木门。
卖烧饼的老妪非常友善热情,非但答应给他赊账,还专门给他包了四张刚出炉的热乎乎的烧饼。又热心地告诉他,魏老头牙口不好,而刚出炉的热乎烧饼酥脆好嚼,恰适合。
“谁啊?”木门敲响,院子里应声传来一道老迈的声音。
“前辈,晚辈周剑来,有幸得天武真人引荐,得知前辈身怀惊世绝技,晚辈斗胆,冒昧登门,渴求拜师学艺,望前辈不嫌愚才,收下弟子。”周剑来心怀忐忑道,生怕吃闭门羹。
静了一会儿,院子里才传来回应:“进来吧。”
周剑来当即松了口气,推开木门,迈步走进院子。明明是烈日当顶的正午时分,可是他甫一进到院子里,就感受一股阴冷的气息席卷全身,差点让他忍不住打寒颤。
“前辈,弟子冒昧叨扰了。”周剑来的目光在二进的院子里找到了魏子焸的身影。
魏子焸正背对院门坐在里院的石桌前,桌上摆着两个小菜和一壶酒,正独自饮酒吃菜,听见周剑来推门进来,也没回头,只是出声问道:“午饭吃了吗?”
“没吃。”周剑来老实答道。
“过来吃点吧。”
“好。”或许是跟在不拘小节的天武道人身边混久了,在吃饭这个环节上周剑来非常实诚,一点不和魏子焸客气,说道:“前辈,晚辈路过街口,给您捎了几张烧饼,也不知合不合您老的口味?”
“王婆子做烧饼做了几十年,手艺自是极好的。”
“前辈喜欢就好。”周剑来心里不禁得意,心说得亏自己灵机一动,厚着脸皮去赊了四张烧饼,化解了空手登门的尴尬。
周剑来边走边悄悄打量起院子的景色。
这是一间坐北朝南的二进院子,院子本不算大,但是里院朝南的这面墙被拆掉了,让里外两个院子变成一个通院,于是看起来宽敞幽深。
靠院墙的位置,栽种了两排松柏,虽然都已经枯死,但是松柏细密的枝叶还挂在树干上,遮挡了大部分阳光,使得院子里隐隐绰绰,添了几分阴森之气。
在西侧院墙的松柏下,有几个小土堆,其中一个土堆前面有些纸灰,看样子应该是最近两天才烧的,周剑来不禁生出几分悚然,院子里种松柏也就罢了,竟然还在院子里埋坟,端的诡异。
然而让他更惊悚的还在后面,当他的目光越过魏子焸,射进房门大敞的正厅大堂里,落在那一排排灵位上时,不禁毛骨悚然。而当他看清灵牌上的名号时,无不是前朝皇室魏氏祖先,其中大魏王朝的十二位帝王灵牌赫然居中,周剑来的后脊梁上不禁冒起丝丝寒气。
不过想到眼前这位老人乃是前朝皇室遗子,周剑来心里倒也很快释然,后世子孙供奉先祖灵牌天经地义,即便是苏皇大帝来了也说不出什么。
东西四间厢房的门也都敞开着,和正堂里一样,里面也都供着魏氏先祖的灵位。
“前辈”周剑来走到石桌前,压下心中惊骇,朝魏子焸恭敬行礼。
“坐吧。”魏子焸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石凳。
“谢谢前辈。”周剑来在石凳上坐下,忙把手里的烧饼送到魏子焸面前,解开油纸,道:“刚出炉的,前辈趁热吃。”
魏子焸笑了笑,道:“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一个足够了。”他拿起一张烧饼,把剩下的三个推到周剑来面前,道:“你吃吧。”
“嗯。”周剑来开心地点点头,感觉眼前这位魏国公端的和蔼,就像一位普通慈祥的邻家老爷爷,让他一颗忐忑的心安稳下来。
“喝酒吗?”魏子焸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同时问周剑来。
“可以吗?”周剑来小心问道。
“呵呵,喜欢喝就喝,不喜欢喝就不喝,哪有什么可不可以。”魏子焸笑道。
“那晚辈就斗胆冒犯,陪前辈喝一杯。”周剑来从茶盘里拿起一个酒杯,然后从魏子焸手里接过酒壶,先恭敬地往魏子焸酒杯里点上一点,再给自己酒杯倒满,端起酒杯朝魏子焸道:“晚辈敬前辈,祝前辈福寿延年,祥瑞安康。”
“好。”魏子焸开心地端起酒杯,饮了一大口,道:“好久没人陪老夫喝酒了。”
“咳——咳咳——”周剑来一口酒入喉,一下呛得咳喘连连,不禁脸色涨红,尴尬解释道:“晚辈闻着酒香清馨芬芳,还以为是清淡柔绵的花酿,万没想到竟是这般刚烈,让前辈看笑话了。”
“哈哈——”魏子焸捋须大笑,问道:“感觉如何?”
“好酒。”周剑来竖起大拇指道,“烈酒入喉,芬芳缠绵,彷如那仗剑天涯的侠客,离不开美人相伴。”
“是啊。”魏子焸叹一口气,幽幽说道:“这一生若能仗剑天涯美人相伴,夫复何求?”
“是啊。”周剑来感慨一声,脸上不禁浮出向往之情。
这一刻彷如时间静止,一老一少端着酒杯,老者怅然惋惜流逝的青春年华,年少者心怀向往,憧憬美好的明天,一种异样的惺惺相惜感在这一老一少间悄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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