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朱芳芳的话,倒是让周恒、邱家璐的脸色都有点变化。
邱家璐看了一眼周恒,说道:“我们本来也是商量好一起来。”
周恒倒是坦然,点点头:“说起来也是巧,十多天前我们去班长家院子那里找他玩,就在巷子里面遇上了,然后就说好了,今天一起来看看班长的生意。”
“班长现在忙碌生意,是不是忙的连家都没空回了?”
纪元海笑道:“还真是有点忙。”
最近一段时间,除了有空的时候回家确认一下某些东西是否还在,其他的时候纪元海并不住在院子里面,也当然没空和周恒打篮球玩。
说到底周恒这小伙子才十八岁,除了看重冯雪家世,试图一跃升天的时候略显势利之外,其他时候也就是个正常的十八岁大学生,让他成熟起来,不喜欢玩闹,跟成年人一样考虑赚钱养家,那也是不可能的。
人家父母都是单位工作的,而且有点地位在身,也轮不到周恒操心太多这方面的事情。
也正因此,周恒找纪元海主要还是为了玩,并不十分能体会纪元海的忙碌。
邱家璐找陆荷苓也是聊聊天说说话,逛逛街,也当然没有纪元海夫妻俩这么重的事业心。
朱教授也是个聪明人,看出来自己在这里,周恒等人有点放不开,便招呼一声带着花先行离去。
朱芳芳倒是留下来,也跟周恒、邱家璐、陆荷苓一起聊天说话。
这边聊着天,纪元海在一旁招待来买花的客人。
听着纪元海招待了几个客人,每个少说二十、多说七八十,周恒心里盘算一下吃惊说道:“班长,你这花店这么赚钱啊!”
纪元海一脸诧异:“赚钱,你哪里看出来的?”
“你刚才这一会儿,可是卖出去了得有二百块钱的东西。”周恒说道,“这都赶上我爸妈的工资了,一天得赚多少钱?”
纪元海笑道:“伱光是看到我赚钱,这账可不是这么算的,我卖出去这些花草不便宜,我买进来这些花草,也同样不便宜啊。”
周恒恍然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一想倒也是。”
“就算是薄利多销,你这生意往来不少,一个月也能赚不少钱吧?”
纪元海哈哈一笑:“明天就开学了,除了周末之外,我就不能开店了,你说我能赚多少钱?”
周恒这么一听,心内估计一下:“生活费什么的应该是够了。”
纪元海点点头,表示同意。
朱芳芳见到纪元海这样低调,不愿意展露财富,周恒又信以为真,感觉有些好笑。
不过,还是别说出来抖机灵了——说出来之后得罪了纪元海,如果纪元海到时候记仇,说不定会让冯雪厌恶自己。
再看一眼面带微笑跟邱家璐说话,似乎无事发生的陆荷苓,朱芳芳忽然感觉其实她也不呆。
原来朱芳芳对陆荷苓的印象是什么事情都不争不抢、面带微笑,颇有点逆来顺受的模样,文静温柔之余,略有点呆气。
现在看来,很多事情她心里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不动声色而已。
朱芳芳、周恒、邱家璐三位同学们来了,陆荷苓忙着说话招待,王竹云也跟他们不是太熟,说不上太多话,索性帮纪元海摆弄花朵。
兴许今天真的是客人盈门的一天,过了没多久,除了上门购买花草的之外,又来了一批客人。
“您好,欢迎——”
王竹云的话刚说了半截,就说不出来了。
来的是一个柳眉尖脸的女人,一双眼睛通红流着眼泪,居然是哭着来的。
“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王竹云有些疑惑地问道。
大白天的,来我们店铺这里哭什么啊?
紧接着又进来了五个人,王竹云顿时吓了一跳。
前两个人是马向前和岳清,这俩不是什么好东西。
后三个是派出所的同志,也不知道为什么来的。
几名同学见到这一幕,都有点吃惊,不再说话。
纪元海也是一脸惊讶,连忙走过来:“马哥,怎么回事?”
马向前脸色严肃开口说道:“出事了!”
“什么事啊?”纪元海问道,看看三位派出所同志,颇为疑惑。
“昨天东海上你这里来没有?”马向前问道。
“嗯咳……”后面一位派出所同志提醒一声,示意让他们询问。
纪元海回答了马向前的话:“来了。”
马向前光顾着说话,没听出来派出所同志的提醒,又说道:“你是不知道啊,东海从你这里走了之后,路上摩托车出了毛病,把他给摔了!”
纪元海大吃一惊:“啊?没事吧?没受伤吧?”
“我们来的这一会儿,还在医院里面,不知道死活呢。”马向前说道。
三个派出所同志面面相觑,全都无语。
本来就是个车祸,因为出车祸的人不同寻常,才来找一找原因,把事情尽可能做到周全,也好对家属交待。
这位马向前同志一打岔,那就更加不用严格了,回头打报告就是了。
说到底就是个车祸而已,还能怎么办?
马向前和纪元海这边说着,纪元海满脸都是意想不到。
就在这时候,那柳眉尖脸、颇有姿色的女人抹着泪说道:“东海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纪元海心想:这应该是魏东海的爱人?
也不对啊,魏东海如果有爱人,这时候应该在医院那边守着,不应该外出才对。
再看马向前和岳清两人,一个理会这个女人的都没有,浑然不把她当作一回事,更别说劝慰两句。
这让纪元海更是确定,这个女人不是魏东海的爱人,甚至不是魏东海的亲人——但凡有点尊重,也不至于是这种情况。
那她又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哭喊,说什么没有魏东海,她也活不下去?
纪元海心里面隐约有一个答案,不过并不能十分确定。
因为马向前竹筒倒豆子似的跟纪元海说话,纪元海也很快知道了情况。
原来昨天傍晚魏东海开摩托车来找纪元海,马向前和岳清都是知道的;到了晚上,魏东海没找他们玩乐,然后今天上午他们才知道魏东海路上摩托车出了车祸,送医院急救了,听上去特别严重。
后来问了交通队、派出所才知道,原来是路旁有几块挺大的花岗岩魏东海不光是摩托车失控,还刚好撞上面了。
周围没有任何车辆碰撞痕迹,只有摩托车失控痕迹,摩托车上也只有魏东海一个人,完全排除是有人伤害他。
但凡魏东海运气好一点,也不过是摔一下,顶多擦破皮肉,摔断骨头,怎么也不会受伤这么重;但凡撞了之后,有人及时送往医院,也不会到现在生死难料。
总而言之,魏东海是真的运气差到了极点。
马向前跟岳清说了魏东海昨天要前往芳草轩的事情后,派出所也派人过来询问一下情况,马向前跟岳清也就跟着过来了。
“她是……”
纪元海看了一眼满眼泪水的尖脸女人,问道。
“东海上个月撬到手的相好。”马向前低声说道,“还以为能跟东海长相厮守呢。”
“东海爸妈看见她之后糟心的不行,就找了个借口把她给赶出来了。”
纪元海惊讶:“魏东海的爱人怎么说?”
马向前又低声解释:“其实东海已经订下婚事了,就是还没结婚;他媳妇是参军回来的,很是英姿飒爽,看不上他,两人婚事拖一年多了。”
“这下好了,也不知道东海伤势怎么样;要是伤势太重,留下残疾或者后遗症,婚事肯定彻底没戏了。”
纪元海点点头,心中恍然。
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这位尖脸的妇女。
能被魏东海看上,她必然也是有丈夫的;如今魏东海的真面目尚未暴露,她居然对魏东海这么一往情深。
转念一想,纪元海又感觉,正因为这样魏东海才格外可恶。
马向前等人至少毁掉的不是别人完整的婚姻和家庭,魏东海出手就是奔着拆散别人家庭去的,而且玩腻了就扔掉。
纪元海也跟尖脸女子、马向前、岳清、三位派出所同志说了自己了解的情况。
魏东海来邀请自己去喝酒,自己昨天晚上比较忙没空去;两人说好了,是今天晚上一块去喝酒。
马向前和岳清两人悄悄挤眼,其中含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东海还真大胆,真的要对冯雪的朋友下手了。
纪元海夫妻俩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是他们知道东海打的主意,只怕这会儿早就骂出来了。
事情都说完之后,也没别的说的了。
那个尖脸女人又要回医院,看魏东海的伤势如何。
派出所的同志也得回去。
马向前和岳清按说也应该走了,只是马向前目光一扫,见到王竹云、朱芳芳、邱家璐三个姑娘,又有点心里面痒痒。
王竹云比较漂亮,朱芳芳和邱家璐也是模样周正有些姿色的。
要是能睡一个就好了。
转念想到冯雪——还是算了吧……
他可没有魏东海的胆子大,冯雪的“不讲道理”他也是亲身体会了。
这一行六人走了之后,芳草轩店里又恢复活跃。
周恒、朱芳芳、邱家璐难免要问怎么回事。
陆荷苓和王竹云也很惊讶,那个不安好心的魏东海,居然出事了?
纪元海粗略一说,周恒三人也不明就里,只知道是纪元海的一个熟人昨天还请纪元海要喝酒,结果出车祸进医院了。
等周恒三人走后,纪元海继续营业做生意。
没有了外人,王竹云放心感叹道:“元海,那家伙出事出的好啊,最好死了才好!”
“他就是不安好心,活该有这个报应!”
纪元海点点头:“是啊,人在做,天在看,挺好的。”
到傍晚时候,纪元海给芳草轩门口挂上“周末营业”的牌子,花鸟街的一些老板怀着复杂心情跟他打招呼。
“小纪老板,又开始周末营业啊?”
“你这一走,来逛花鸟街的人可就要变少了啊!”
纪元海笑道:“不至于,不至于!花鸟街的场面还是各位撑起来的,我就是跟在各位后面赚点小钱而已。”
众位店铺老板对这话很是无语。
你赚的是小钱,我们赚的是什么?乞讨要饭吗?
芳草轩不开门,人变少一些,不算好事;但一想到芳草轩不这么赚钱了,又算是好事……心情越发复杂。
山行倒是跟纪元海说了一件事:“小纪,你今年参加花卉展览算是赚到大钱了,让人眼馋。”
“我找人打听过了,明年的时候花卉展览私营业主还能参加,听说评奖排名也不再局限在单位;到了明年,我们不光能参加花卉展览,还能参与评奖排名。”
“小纪,你到时候可就能拿第一名金牌了!”
纪元海闻言笑了笑:“明年的事情等到明年再说吧。”
山行说道:“从明年开始准备,可就晚了,你得从今年开始准备一个能压得住场子的才行。”
说到这里,他略带讨好地笑了一下:“最好顺便多准备一个,我愿意出高价买!不求拿到金牌,能够拿到银牌铜牌,那也是好的!”
纪元海当然不可能答应这种事情——花鸟街这些人心眼多又小,搞不好就记仇,帮他们可不是那么容易帮的。
说笑两句把这件事含糊过去,关上了芳草轩的门。
霍连诗和萧红衣过来一起吃晚饭,听到魏东海出事后,顿时大喜过望,都说他是遭了报应。
这个话题也就是痛快一时,随后纪元海说起店铺安排,大家注意力都被转移在上面。
从明天开始,霍连诗也要去上大学,只剩下萧红衣一个人照料奇物轩;萧红衣做生意已经是轻车熟路,江湖朋友不再联络,暴脾气也压了不少,足以让人放心了。
当天晚上,纪元海、陆荷苓、王竹云离开芳草轩,回到小院居住。
纪元海和陆荷苓两人夫妻团聚,又是尽情到半夜。
临睡觉的时候,陆荷苓忽然搂住纪元海,以一种莫名坚定的语气说道:“元海,我爱你。”
作为夫妻,纪元海不用等她进一步的解释,听着她语气,便已经了然她的心意。
那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无人知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