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此刻的秀美女子明显受伤不轻,却也顾不得其他,急着赶过来恳求道: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还望道友能够手下留情,放过薛师弟。”
与此同时,南宫婉与魏昆阳也先后飞了过来,同样为白袍男子求情。
“你们都让墨某网开一面,但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墨居仁冷笑一声,接着道,
“今时今日,若墨某的实力不够,最终落入他的手中,试问会是何种结果?你们也会求情吗?你掩月宗会答应放过我吗?”
此话一出,众人尽都变得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其实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若此刻落入下风的是墨居仁,即便碍于魔道的面子最终能够保下一条命,估计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甚至再激进一些,怕是这一条命都未必保得住,毕竟如此潜力无穷的存在,既然已经得罪了,那自然是直接诛杀最为妥当。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都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即便是南宫婉,听到墨居仁的反问,同样哑口无言。
“此事确实是我等的不对,墨道友你……”魏昆阳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话到一半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他原本就不想动手的,只是被强行拉下水,不得不出手阻挡。结果倒好,此刻再也没有了劝说的资格。
但不管如何,终归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向更加糟糕的方向演化下去。
之前死的那名结丹期弟子倒无所谓,若真的死了一名元婴期强者,那双方之间的仇恨便彻底结下了。
若是其他的原因,他当然懒得理会,但此事终归到底也和魏家有关,真闹得不可收拾,魏家也会受到影响。
想了想,随即叹了口气道:
“不管墨道友信还是不信,若真的易位而处,老夫也绝不会看着道友丢掉性命的。”
这一点魏昆阳并没有虚言欺骗,原因也很简单,墨居仁的身份太特殊了,真出了事,后续的影响实在无法估量。
况且他本就很欣赏墨居仁,加上魏雨柔的面子,若今天落入下风的是对方,他也绝对不会允许掩月宗下杀手的。
可惜因为方才的出手,此刻再说出这样的话,属实没什么份量。转头看向一旁的秀美女子,给对方递了个眼色。
后者终于反应过来,当即拱手一礼道:
“我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有些晚,但还请墨道友能够看在婉儿的面子上绕过薛师弟这一次,为此,掩月宗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墨居仁冷冷一笑,
“墨某的身份道友也知晓一二,你觉得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得了我?”
“墨道友确实身家丰厚,但我掩月宗传承数千年,底蕴同样不浅的。尤其还继承了合欢宗诸多的不传之秘,想来道友应该会感兴趣。
我可以答应,只要道友能够网开一面,那本宗的秘库将为道友敞开,看上任何东西都可以免费拿走,我绝不阻拦。”秀美女子也是豁出去了,无论如何也要保下师弟的性命,否则南宫婉离开,师弟陨落,只剩下自己的宗门怕是要彻底没落。
这样的代价她承受不了,甚至日后死了都无颜面对宗门无数代的先辈们。
“不够。”听到对方的允诺,墨居仁佯作迟疑了一瞬,却再次摇头。
“道友还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只要本宗能够做到的,绝对不会有丝毫推辞。”见得对方有了一丝迟疑,秀美女子顿时心中大喜。迟疑就好,代表事情是可以商量的,即便付出的代价大一些,也总比油盐不进的强。
不只是她,魏昆阳与南宫婉也同样露出喜色,唯独韩立有些诧异。按照他对师父性格的了解,面对这种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存在,他老人家可是从来都不会有丝毫留手的。
也仅仅只是转瞬的功夫,他便大概猜出了缘由,师父这么做,终归还是为了婉儿,也是为了他。一想到此,他不禁有些感动。
“看在南宫姑娘的面子上,墨某可以放过薛道友一次,但除了方才的条件,你二人也必须以道心发誓,日后决不可对墨某以及弟子亲友生出丝毫报复之心,旦有违反,当受魂飞魄散之劫。”
听到竟然是此事,秀美女子二人顿时心中一松,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谢天谢地,哪里还敢报复?对方的年龄可是要小得多,就已经有了如此可怕的实力,真要报复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二人毫不迟疑的以道心发了誓。
有了台阶,墨居仁也没有再为难对方,直接撤去了乾蓝冰焰,这一场‘闹剧’也总算有了个不太圆满的结局。
“南宫姑娘的事情,你二人便不要再管了,另外还有魏道友,此事与魏家也有些关系,烦请你给无涯道友带个话,日后我必然会对他有个交代。”墨居仁扫了一眼心有余悸的掩月宗两人,随即看向一旁的魏昆阳说道。
“也罢,或许是我魏家与南宫道友无缘吧。”魏昆阳点点头,倒也没有反驳什么,突然却话锋一转道,
“说起来小妹经常提到墨道友,她对你可是欣赏有加,称你为天南第一奇男子,也正是因为道友昔日的帮助,才让她能够再次恢复了实力。她甚至不止一次的提到,要好好感谢一番你这个大恩人。”
“昔日不过是举手之劳,墨某也没做什么,魏宫主谬赞了。”墨居仁不动神色的回了一句,心中却很是无语,魏雨柔搞什么幺蛾子,还第一奇男子,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果然,此话一出,除了韩立,周围的其他人纷纷露出吃惊之色。
魏雨柔的大名或许低阶弟子很少听到,但在元婴期修士中可是如雷贯耳的,尤其是近些年,对方再次恢复了元婴中期的修为,露面的机会比之以往要频繁不少。
此女生得美艳妖娆,一举一动勾人心魄,没想到竟然与墨居仁这般亲近,还口出这样的评价,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不过又想到对方的年龄,传闻已经九百余岁了,感觉也不太可能。
总而言之,魏昆阳一句模棱两可的话,顿时将众人八卦的内心给调动了起来,甚至将方才的不愉快都抛诸脑后。
掩月宗二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禁有些庆幸,原来这姓墨的和魏家还有如此深的关系,难怪方才魏昆阳那般表现。
即便真的易位而处,自己一方占据了上风,恐怕也不可能将对方怎么样。
又闲聊了几句,魏昆阳当即拱了拱手道:
“既然此事已经结束,那魏某也不多待了,墨道友,诸位道友,告辞。”
“后会有期!”
话音落下,魏昆阳径直化作一道遁光破空而去。白袍男子也及时挥动令牌打开一条通道,让对方顺利离开。
场中忽然变得有些沉默,良久,秀美女子率先开口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墨道友若是没有意见,不妨在本宗先安顿下来,之后再去秘库中挑选东西。”
“可以。”墨居仁无所谓,不过却转头向着韩立与南宫婉扫了一眼,接着道,
“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是等着我一起,还是先行离开?”
“还是跟着您一起吧。”韩立当即回道,身旁的南宫婉也轻轻点头没有意见。
“那好吧,便有劳两位道友安排了。”
听到此话的秀美女子也不敢怠慢,当即回答道,
“婉儿也不是外人,便暂时住在她那里如何?当然道友若是不愿意,也可以住在别院,哪里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住所。”
“你们去洞府吧,顺便也可以收拾一番,走的时候带上。”墨居仁摆了摆手,他可不想做电灯泡,转头看向白袍男子,
“薛道友若是不忙,可否为墨某带路?”
“请随我来。”此时的白袍男子哪里还有丝毫元婴期强者的脾气,很是听话的点点头,随后便带着墨居仁一同向远处飞去。
半空之中,秀美女子望着南宫婉,忽然询问道:
“婉儿,你我能单独说说话吗?”
“我先带着他去安顿,稍后我们在后山见面。”南宫婉明眸微闪,神色平静回道。
“那好,我便在后山的‘三生湖’边等你。”秀美女子点点头,随机同样化作一道白虹破空离去。
“你打算一个人过去?”望着秀美女子消失的身影,韩立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师姐的性格我很了解,向来将宗门的利益看的很重,有你师父这样的可怕人物在,她绝对不敢乱来的。”
“还是要当心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知道啦。”南宫婉嫣然一笑,接着说道,
“走吧,先随我回洞府中,我也确实还有些东西需要收拾一番,方才走的匆忙,现在倒是无妨了。”
说笑之间,二人便已经携手飞向的某处山巅。
一场大战,在掩月宗内部的影响可不低。
尽管其他弟子们离得很远,但该听到的也基本上都听到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大概有了谱。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令的无数人大跌眼镜。
南宫长老竟然要逃婚?还有他派男子出头!关键是自家长老和化意门的魏昆阳长老联手都不是人家的对手,甚至薛长老差点丢掉了性命。
这样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毕竟自己一方的实力并不低,更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莫大优势,却最终还是输了。
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墨居仁,大家都不陌生,在天南修行界关于对方的传说不要太多,尤其因为对方出身昔日的灵兽山,身为越国七派之一的掩月宗弟子们更是格外关注。
以前或许还觉得对方那些传说难免有些夸大其词,今日一见,反而觉得保守了。
这位简直就是千年难见的绝世天才,一些同时期依旧存活的修士,如今都到了结丹期,然而和这位相比,简直是什么也不是。
……
时间转眼到了傍晚,掩月宗后山,一处风景如画之地。
这里有着一汪面积不大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五颜六色的游鱼成群结队的畅游其中。
湖边生长着数之不尽的奇花异草,阵阵奇香四溢弥漫,在无尽的繁花之间,生长着一棵奇异巨树,足有数十丈高度。
这只是寻常的‘鸾花树’,算不得珍惜品种,但这里的一棵却有些异常,生得太过高大繁茂,粉红色的树冠遮天蔽日,覆盖了湖泊大半的面积。
这里便是掩月宗大名鼎鼎的‘三生湖’,而此树也被诸多弟子们称作‘姻缘树’,每到粉红色的鸾花盛开之时,便会有无数的道侣前来许愿。
掩月宗作为以双修闻名天南的门派,门中的道侣数量不要太多,也导致这里成了一处圣地所在。
此刻的姻缘树下,一道纤细的身影正负手而立。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南宫婉的师姐,显然是稍作了一番整理,之前狼狈的模样不再,浑身内外原本的冰冷气息也尽数收敛,反而给人一种轻灵婉约的独特美感。
她在这里自然是等待南宫婉的,只是后者还没有到来。她也不急,反而望着眼前清澈的湖水有些怔怔出神。
今天一场变故不只对掩月宗有巨大的影响,对她自己也同样如此。
以往精于算计的她忽然感觉到,什么联姻,借势等等都如天边的浮云,虚假的很,一旦遇到真正的高手,就如今天的墨居仁,那一切都无济于事。
修行界终归到底还是实力为尊,除此之外一切都是虚妄。
或许正如昔日南宫师妹曾指责过她的话一样,自己舍本逐末,早就走偏了。
“婉儿会原谅我吗?”女子低声呢喃一句,却随之无奈一笑。自己当初做的那么过分,又怎么可能原谅?
二人尽都是在掩月宗一同长大,数百年的相处,尽管有着竞争,却终归还是有些姐妹情义的,甚至昔日大长老坐化之时还特意嘱咐过,让她照顾好师弟师妹们。
良言犹在耳畔,自己却彻底将其抛之脑后。
那魏离辰究竟是什么货色,她心里一清二楚,然而却为了所谓的利益选择将婉儿推进火坑,如此行径,又哪里有资格去得到对方的宽容?
心中五味杂成的胡思乱想着,蓦地,忽然被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惊动,缓缓转身看去,熟悉的倩影映入眼帘。
“婉儿,你来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