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现在的他早就不是当初弱小的时候,面对事情只能以自保为主,怎么安全怎么来。对他而言,即便前往一线战场,也同样可以从容应对,轻轻松松便可以获取大把的功劳,何乐而不为?
他是这么想的,别人可不这么想,毕竟没有谁像他一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此时的众人尽都陷入纠结之中,想去又不想去,去与不去都各有利弊。危险也意味着机遇,能够获取更多的功劳,但是,万一丢掉性命岂不是不值得?
但若是不去,又有些不甘心,大家都是结丹期修士,有的甚至是结丹后期,对于自己的实力自然是很自信的,即便遇到危险,不敌之下也应该能跑的掉。
一番激烈的思索权衡之后,终于有人第一个做出回应,表示愿意前去,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数量越来越多。
见到大家这么踊跃,两位元婴期老祖顿时露出满意的神色,简单的商议之后,最终做出了决定。灵兽山一系的顾行和主宗一系的霍长庚二人一同前往。
“再说另一件事。”见得此事定下,赤灵老祖轻咳一声,继续道,
“这是一件喜事,时隔多年,本宗再次增添了一位结丹期修士,实在可喜可贺。”
说到这里,径直转头看向远处的墨居仁,眼中异彩连连道,
“想来大家对这小子都不陌生,即便没有见过面,也或多或少有所了解,以不到百岁年龄突破至结丹期,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何止是不可限量,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怪物。
在场众人当然对墨居仁不陌生,早就如雷贯耳了。以前还只是认为其充其量只是个天才,修炼速度快,又是符道宗师的苗子。
现在可不一样了,三天前神兵阁中那场战斗早就已经陆续传开,简直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一个刚入结丹期的修士将结丹后期的杨万山弄得灰头土脸,颜面尽失,这种战绩怕不是要逆天了。
与赤灵老祖一样,灵兽山一系的结丹期长老们尽都高兴不已,这可是真正的宗门后起之秀,只要中途不出意外,未来定然能够成长为自己一系顶梁柱般的存在。
然而,主宗一系的人员,包括玄火上人,却是满心复杂。
高兴也不是,不高兴也不是,毕竟,宗门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派系无处不在。
御灵宗属于魔道大派,同门之间为了利益内斗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也不止是魔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正道也何尝例外?只是相对而言做的隐晦一些,没那么**裸而已。
墨居仁优秀又如何,他们也沾不上光,甚至有可能会成为竞争者。
天华楼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隐秘,大家早就心照不宣了。对方在神兵阁一场打闹,明面上是报复杨万山,实际上丢脸的何止是他一人,主宗一系的人员哪个脸上有光?
当然,这些都是内心的想法,明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违心的挤出一丝微笑,对墨居仁表示祝贺。
“老祖谬赞了,弟子也只是运气好,这才侥幸突破。各方面都和众位师兄师姐们差了太多,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各位的扶持。”墨居仁站起身来,微笑着同众人拱了拱手,话锋却是忽然一转道,
“当然,哪位师兄或者师姐若是对墨某有意见,也可以主动提出来,只要是对的,都可以接受。但是,那些仗着自己有点实力,背地里偷鸡摸狗暗算墨某的人,也最好想清楚了,咱也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
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在场众人尽都心知肚明,灵兽山一系的诸位长老们似笑非笑,而对面的人一众人却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墨居仁此话说的极不客气,就差指着鼻子骂对方不要脸,就会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都是结丹期修士,在家里也是老祖级别的存在,平日里无不受人尊敬,那里能够忍受的了这个?当即便有人冷笑着反问道:
“墨师弟,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你是哪位?”墨居仁目光微眯,正愁没人入套呢,这就主动把头伸过来了。
“在下霍长庚,来自主宗万灵谷,家师谷双蒲,现为太上长老……”
“说你自己就行,用不着将你师傅搬出来。”墨居仁看着眼前之人,正是方才进来时那个对他露出忌惮目光的中年男子。冷冷扫了对方一眼,再次道,
“墨某曾在奇灵山呆过一阵子,与谷玉山道友‘相交莫逆’,对他‘豪爽真诚’的品性是极为佩服的。却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有你这样一个师弟,真是瞎了眼。”
“姓墨的,你什么意思?”听到对方突然将矛头对向自己,霍长庚顿时面色一沉道。
“什么意思?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别告诉我杨万山叔侄设局陷害齐云霄,意图染指天华楼的事情与你无关。”
“你休要血口喷人,此事和霍某有什么关系?”霍长庚显然没有承认的打算,然而,听到此话的杨万山却是脸色微变。
“杨雄早就告诉了我一切,若非你的多次暗示引诱,他叔侄二人也未必会那么快对天华楼动心。他二人固然可恨,但是,也不过是被你利用的棋子而已。你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罪魁祸首,还有脸来质问墨某,这般厚颜无耻,你不觉得亏心吗?”
“你……你……”霍长庚怎么也没想到,杨雄那小子这么快便将所有的事情都抖了出来,亏得前两天他还和杨万山一同商量,要尽快想办法将其救出来,免得遭受折磨。
你好歹再坚持几天啊,对方还能真的要你的命?现在好了,什么秘密都说了,相当于撕开了最后的一块遮羞布,一切都摆在了台面上。
“你什么你,做了偷鸡摸狗的事情还不承认,脸皮也是够厚的。日后到了主宗,我倒要问一问谷兄,谷长老那般德高望重的敦厚长者,怎么会收了你这样一个卑鄙小人做弟子?
哦对了,你只是记名弟子?莫非是平日里德行卑劣,所以得不到他老人家的认可,到现在都没有转正?”
“姓墨的你……”霍长庚快要被气炸了,表情变幻不定,对方的言语未免太不留情,如刀子一般句句都往他心窝子里插。
说起来,记名弟子一直都是他的心病,可惜,这么多年下来,无论他怎么努力,师傅那里却总是不提及要将他收为亲传弟子。
姓墨的实在可恶,专门往他伤口上撒盐,心思何其歹毒?
“好了,都住口吧。”见得气氛越来越不对,一侧的玄火上人不禁眉头紧皱,当即出声阻止道。
“都是结丹期修士了,更是同门师兄弟,有什么事情可以私下里好好商量,闹到大会之上不觉得难看吗?还当着这么多的同门吵闹谩骂,传出去不怕让人笑话?”
“玄火道友此言差矣,结丹期修士也是人,吵一吵也无妨嘛。正好大家都在,有什么不快当面说出来,说开了也能避免引起更大的误会。正好也让咱们两个老家伙也听一听,顺便给他二人评评理。”赤灵老祖同样呵呵一笑道。
“这……倒也有理。”听到此话的玄火上人目光微闪,心中不禁暗道,这老家伙还真是护犊子,明摆着要力挺了。
虽然平日里不怎么理会这些俗事,但是,一些耳闻还是知道的,跟随他一同前来的这些结丹修士们没有一个省油的灯,都不是很安分。
“墨小子,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事先说明,绝对要实话实说,不可有半点虚假。否则老夫非但不会帮你,还要治你个不尊重兄长的罪名。当然若真的受了什么委屈,也尽管直言,老夫保证让那些敢于欺负你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赤灵老祖一番看似平澹的话,顿时令的主宗一方众人面色剧变,这偏向也太明显了,分明是在给姓墨的撑腰。
虽然天华楼的事情大家没有参与,但是,万宝阁的复起可是都有关系的,每个人都在其中有一定的份额。万宝阁和天华楼明里暗里竞争,他们也很难完全撇清。
“启禀老祖,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五年前说起……”
墨居仁没有隐瞒,当即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霍长庚大力扶植万宝阁,如何暗中唆使杨家叔侄,又如何对齐云霄设局,在其身上种下蛊虫等等。
事情很明朗,大家一听便明白。当然,大家也早就心里有数,只是装作第一次听到而已,尤其是灵兽山一系的诸位长老们,听完之后纷纷露出义愤填膺的神色。一些脾气急的,立刻便站起身来冷声质问。
太可恨了,还是同门师兄弟,人家只是离开宗门,外出云游一段时间而已。你们倒好,竟然暗中对人家的产业下手,还是采用的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觉得羞耻吗?
要都这么乱来,宗门内岂不是要乱套?还是说主宗那里对于他们这些分宗的修士们有偏见,完全不当自己人看待?
便是玄火上人听完,也同样皱了皱眉。他可不是宗门的嫡系长老,而是从紫金国战败之后归顺的,和眼前这些一同而来的结丹弟子们并不算亲近。
不过,到底还是为首者,出发时更是受了各方家族的嘱托,也不能真的不管,只是心中未免有些不快。
事情真的可恨吗?对同门下手,确实不光彩。不过却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敏感,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遵循的法则从来都只有一个,便是实力为尊。
同门又如何,争权夺利,自相残杀的事情多了去了,一点都不新鲜。你实力不够,自然也无法保护自己的产业,甚至是女人,被别人夺取了也无可厚非。
但是,这一切都有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实力不够,人家要是实力够强,你还去招惹,那就只能是自讨苦吃。
偏偏墨居仁就是如此,人家也确实离开了三十多年,而且是完全杳无音讯,就仿佛失踪了一样。毕竟其他人云游,至少也要偶尔传回一点信息之类的。
他没有,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所以才让别人产生错觉,可能出了事情。
可是,再多的理由也不能否认一个事实,人家平安回来了,而且实力突飞勐进。那么,以上的一切便不成立。
对方不但实力越发强大,背后更是有着那么多靠山存在,招惹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被噼头盖脸一顿质问,主宗一系的结丹期修士们自然脸色难看。
不过,里面最不安的是杨万山与霍长庚二人,至于其他几位,只是觉得面子挂不住,倒也没有那么担心。
万宝阁的复起只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对方也不能因此怪罪他们。
墨居仁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故而,从一开始便把主要矛头集中在杨霍身上,只要将此二人的脸面狠狠落下,他立威的目的便达到了。
自始自终他都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目的,争斗也好,辱骂也罢都只是手段,目的是立威,是震慑,让那些敢于算计他的人心中多一重忌惮。
今天这么多结丹期修士在场,绝对是最好的时机,只要让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屈服,便是一辈子的污点,终生都抬不起头来。
“玄火道友,你怎么看?”听完墨居仁的讲述,赤灵老祖同样神色阴沉,没有第一时间发表评论,而是向着身旁问了一句。
玄火上人还能说什么,对方明显是打算撑腰到底,而己方又不占理,他能怎么办?为了两个本就和自己没什么干系的人去和对方硬顶吗?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也只能力所能及的和点稀泥,其他的还是算了。
想了想,这才回道:
“杨家叔侄和霍小子确实做的过了,必须给墨小友一个满意的交代。当然,此事毕竟只是刚刚开始,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作为同门师兄弟,墨小友也应该适当的给予一些宽容和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