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而那男人很可能是贺远潇。
他告诉自己不要去深挖这个想法。
你结婚了吗?
贺云缜心里首先冒出了这个问题。
但想到莫诩之前的话,觉得这样询问或许会让她难堪。
于是他改口问道:“你叫什么?”
他把名片递了过去。
她再次低头写字。
“江瑶?”他念出纸上那名字。
江瑶。
挺好听的一个名字。
他没有再追问,而是捏着名片看着窗外。
江瑶紧张地握着钢笔,将头埋得很低。
他是不是也和外面那些人一样,相信了那些风言风语?
是不是后悔帮自己这个坏女人了?
见贺云缜不再提问,江瑶便把钢笔还他。
贺云缜看着那笔,沉思道:“送你了。”
那是贺政霆不久前端给哥俩的。
他觉得这东西碍眼。
江瑶尴尬地收回手,紧紧抓着钢笔。
对方可能觉得不干净吧……
等江瑶回过神,车已经开进了庄园。
已经过了零点,周围一片寂静。
如果把她丢在大门外,就算她的腿没受伤,走回宿舍也要费不少时间。
最重要的是赶紧回去照顾孩子。
贺云缜也不避讳,让人直接把车开到了宿舍楼前。
借助车灯的光线,江瑶一眼看见站在宿舍门口的贺远潇。
此时的江瑶浑身僵硬,瞳孔猛然放大。
贺远潇的视线直接穿透车窗,看见了她。
她没想到,贺远潇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害怕?”贺云缜侧头看着江瑶,语气和表情依然镇定。
“我在你身旁,你也害怕吗?”
江瑶侧头望向贺云缜,眼眸中流转着不解与困惑,一时间,她那清秀的眉宇拧成了一团,显然没有立即领悟他话中的深意。
夜风轻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仿佛预示着接下来的对话并不简单。
贺云缜的嘴角忽然勾起,那抹笑意并不狰狞,却如同冬日里的冷风,无声无息间渗透骨髓,让人背脊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阵寒意。
“你跟我扯上关系,不正是因为我在贺远潇面前能够确保你的安全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个字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棋子,落于无形之中,却精准无误。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念头在江瑶的心头猛然炸开,如同平静的湖面突遭石子击中,荡起了层层涟漪。
一直以来,她自认为心思藏得很深,没想到在这位神秘男子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江瑶心中惊觉,这位贺云缜,远比她想象中更加深不可测,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眸,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贺云缜敏锐地捕捉到了江瑶细微的表情变化,那微妙的反应无疑验证了他的猜测。
像江瑶这样时刻保持警觉却又显得有些怯懦的女子,竟然愿意上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的车,这背后的原因不言而喻,绝非偶然。
“能把握机会改变自身命运的人,我总是格外欣赏。”
言毕,贺云缜动作优雅地推开车身,率先下车,背影孤傲而坚定,仿佛对一切都有着不容置疑的掌控。
江瑶愣在原地,心头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是在夸奖她吗?
她还未来得及细品这份突如其来的“赞赏”,贺云缜已经绕过车身,绅士般地为她打开了车门。
然而,这看似礼貌的举动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意图,因为不远处,贺远潇正缓缓向这边行来,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
当江瑶的目光与贺远潇相遇时,她只觉得心跳加速,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紧握着衣角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明明两人之间早已恩断义绝,为何此时她仍感到莫名的心虚?
“这么晚了,二少爷在仆人宿舍前等待何人?”
贺云缜关上车门,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戏谑,但那话中之意,就连旁观者也能轻易捕捉到其间的暗流涌动。
江瑶立于贺云缜身侧,贺远潇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旋即转向贺云缜,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哥,你认识她?”
语气中夹杂着几分难以名状的情绪。
贺云缜的回答简洁而直接,“刚认识。”
仿佛在陈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然而,贺远潇的下一句话却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我前女友。”
贺云缜挑眉,嘴角勾勒出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就是那位让你戴上绿帽的女士?”
他的话语轻松,却让贺远潇的脸色瞬时阴沉下来,低声警告:“她很随便,哥最好不要招惹这种人。”
此刻,江瑶垂下了头,对于这样的指摘无意辩解。
她太清楚了,在这个充满偏见的世界里,一个名誉已毁的女人的辩解,只会是徒劳无功。
尤其是当这些针对的是一个女性,人们往往乐于接受那些恶意的揣测,而忽视了事实的真相。就像当年,她的母亲也是在无尽的诽谤中沉沦,直至今日,那些污名仍未彻底洗刷。
“当初他们也是这样说我母亲的。”
贺云缜的这句话仿佛一记重锤,敲在了江瑶的心上,让她不由自主地侧目望向他。
贺云缜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他亲眼目睹了谣言如何一步一步将他母亲推向绝望的深渊。
当年,贺政霆的背叛与荒谬的质疑不仅将他母亲推向风口浪尖,也让整个家族的污名如影随形,直至今日,那份耻辱依然无法完全抹去。
而对于贺远潇来说,母亲的离弃和带走聪明伶俐的兄长,使他在心底埋藏着一份复杂的情感——既怨恨母亲的不辞而别,又嫉妒兄长得到了母亲全部的爱。
因此,面对贺云缜提及母亲的话题,他非但不能感同身受,反而刻意回避。
“别忘了,是她间接导致了奶奶的去世。”
江瑶闻言,身体骤然一僵,仿佛有一股冷气直冲脊梁。
她几乎忘记,无论贺云缜在外拥有怎样的权势,他终究是贺家的一员,与贺老太太血脉相连。
如果连他也认为她是那不幸事件的始作俑者,那么她瞬间便会成为他敌对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