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的话刚落地。
万润生就接过话题,他说:“白助理的话非常有道理,我非常赞同,眼下事情已经发生了,想想以后我们怎么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们要有应对有可能发生的事的应急预案,以防万一。我先说说发生这个事情的主要原因,这个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加工蚕蛹的小贩子给的价格比我们高,又省劲,所以老百姓就乐意卖给他们,可问题是如果我们抬高收购价,那我们就没有利润了,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这可是张忠华的业务范畴的事,他在这个问题上不能落后,就说:“我看这个问题有三个解决办法,第一我们适当的提高收购价,第二我们联合公安局和工商局收拾那些小贩子,第三法务部可以依法起诉那些将蚕茧私卖了的农户。”
他的话音刚落,法务部的主管兰世成就不干了,他说:“张总你这话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每个部门的工作出了问题都要法务部擦腚的话,那我们的人手就显得太少了。”
张忠华也不示弱:“我们跟老百姓是有合同的,他们违约了,进入了司法程序,这难道不是你们的业务范畴吗?”
兰世成说:“道理是没错的,可问题是这不是个例,而是普遍现象,这个现象在那个环节上出的问题,就应该那个部门出来担当才对,而不是推到法务部门就完事。”
张忠华说:“这怎么叫推?这怎么叫普遍现象?”
兰世成愤愤的说:“我们的秋茧丢了七分之一,这不叫普遍现象吗?我告诉你要是在江南哪怕是丢了十分之一也是大事件,也是要追责的。”
另一位负责化肥供应的负责人问道:“哎,张总,你能不能说一下,我们有多少农户把蚕茧私卖了?”
张忠华一时语塞,他还真没有统计这个数字,他悻悻的说:“这个数字有那么重要吗?”
财务总监说话了:“张总这话差也,我们做规划做决策不依据数字依据什么?要是只有三十二十户违约了,我认为法务可以接受处理,要是太多是不是就有点法不制众的感觉了?”
这是汉鸿接手公司管理以来开得最激烈的一次会议,老员工总是站在得势的一边,以张忠华为首的少壮派一直不占优势。
少壮派是他一手培植的,败的太惨不利于他在公司的威望,于是他想出手帮一下。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万润生抢先说话了,他说:“这个数字我这里有,私自将蚕茧卖了的农户有六百三十三户。”他将手中的一叠表格亮了一下说:“这是花名册。”
这等于扇了张忠华一个大嘴巴,作为业务主管部门连具体数字都不控制,这不是失职是什么?
兰世成摇着头说:“天哪,六百多户,你要让我打几年官司呀!”
此时汉鸿也无力帮张忠华了。
会议的风向有点要将少壮派掀翻的感觉,此时雪儿想起了子林经常跟林宇豪探讨的话题——政治的最高境界是平衡。
现在公司里虽然是两派,但不能打到一派扶持一派,最好的结局是有机融合,此时必须转移话题。
想到这里雪儿主动说:“大家别吵吵了,听我两句。”
雪儿的话一出口,瞬间大家就静了下来。
雪儿说:“姜还是老的辣,我刚才看了万总手上的汇总表,太详细了我念几份你们听一下,王格庄王喜清桑园面积三地一亩,估产二百八十斤左右。王善范二点一亩估产二百斤。鞠家滩鞠宏伟桑园二点六亩,估产二百四至二百六十斤……这么详细的数字也只有万总这样心细的人才能捞出来,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雪儿说完就带头鼓掌。
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万润生被冷落半年了,此时受到雪儿的如此赞誉,他的心情也是激动的,他赶忙站起来冲大家作揖:“白助理过奖了,大家过奖了……”
雪儿说:“万总为什么把这个统计数字搞得这么详细,我想他绝不是闲的痒痒才去做这件事,而是他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捞到一手的资料在想解决的办法,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像万总这样居安思危,那何愁我们的企业不发达。我建议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万总分享他的想法。”
这次汉鸿带头鼓掌。
万润生说:“其实我的想法也不一定成熟,只是一个轮壳,说出来大家作参考。我的想法第一不能随便提高蚕茧价格,这个道理很简单,蚕蛹都是卖给了饭店,两斤蚕茧割出来的蛹就够一盘菜了,饭店卖的价格很高,一盘菜加两块钱很简单,可我们一斤蚕茧加一块钱,那我们的利润空间还会剩多少?再说了,水涨船高,无论我们涨多少钱都争不过饭店,所以涨价这条路行不通。起诉蚕农这条路不用我多说,也行不通。利用公安和工商局打击小贩子,不是不行,但要甄别出那是我们签合同了蚕茧才行,我们合同之外的人家有自行处理的权力。”
刘伟玲一直没有说话,因为这件事与她关系不大,但万润生前面说的那句在‘在办公室喝茶琢磨浪漫’却是刺激到了她。但她一直没有机会帮少壮派一把,此时听万润生讲到这里,她觉得是机会了,就说:“万总,大家能想到的办法看来都行不通,可你这也没有拿出让大家信服的好办法呀?真有好办法就拿出来吧,别吊大家的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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