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
第二日一清晨,亚特带领全家向弗兰德问安,刚刚穿好盔甲准备走出府邸巡视城墙,一个身穿棉甲的传令兵大步跑了过来。
他匆匆朝亚特行礼,双手呈上两支小圆筒,“从南方前线传回的信鸽,我看了编号,是前线中军的军鸽。”
亚特接过小圆筒,捏在手中打开了木塞,取出里面卷纸展开,然后又打开了另一支圆筒,抽出卷纸看了。
两支圆筒内容一样,全是密密麻麻的特殊数字,这是威尔斯军团密文,能够用两只信鸽传递同一份密文,只能说明前方军情紧急。
“立刻破译。”亚特抬手将其中一张纸条递给了紧随身后的两名贴身护卫。
其中一名护卫接过纸条,另一个护卫赶紧从腰间囊包里取出了炭棒、纸张和一块薄薄的方形木板。
拿纸条的那个护卫念着三个一组的数字,另一个护卫则写下事先规定好的拉丁文字母。
没多会儿,护卫手中木板上的纸张上就写下了几排拉丁文单词。
“急,礼拜五拉瓦提降,我军进驻控城,礼拜六敌军北上驻索伦堡,步兵三千,骑兵一千,势猛,我欲退守桑蒂亚,可否,急复。”护卫轻声向亚特阅读破译的密文。
亚特心里一紧,拉瓦提破城是迟早的事情,那座没有城墙防护的贸易城市早就该被威尔斯军团攻破,只是亚特考虑到这座城市的特殊性,所以才下令围而不攻,等待他们自行投降。
今日是礼拜一,看来早在上个礼拜拉瓦提已经投降,这算是喜讯。
但伦巴第突然大军北上,其中还有千余骑兵,亚特就紧张了。
如今伦巴第主战兵力被普罗旺斯给拖住了,北地零散的守军和游兵只能固守坚城,防止威尔斯军团大举进攻。
“哪来的数千重兵北上?难道施瓦本出兵了?”亚特满腹狐疑。
亚特不知道,就在威尔斯军团围攻拉瓦提的时候,伦巴第公国从南陆邦国重金秘密雇佣了一支军队。
那支军队并未陆路行军,而是乘船从海上直达伦巴第南部港口,当亚特部署在伦巴第的鹰眼探知消息的时候,那支军队已经做好了北上准备。
亚特不由感叹一句,“有钱真好。”
一旁念完密文的护卫等待亚特的命令,半晌不见反应,稍作迟疑,上前半步提醒道:“大人,军情紧急,是否先给前线回复军令?”
亚特回神,看了一眼这个刚刚从军官学院毕业的年轻护卫,“密文回复。”
“主战军团步兵撤离拉瓦提,退守桑蒂亚并坚守重点要塞城堡,骑兵前出哨探阻敌;占领区各地守备军团立刻放弃村寨庄园,聚集兵力、退守坚城,防护侧翼。援军六日赶赴,各军坚守阵线。”
亚特略加思索,加了一句,“不到极险之地,尽量不用杀器。”
等护卫复述了一遍军令,确认无误,亚特迈腿朝身后的内城走去,他要将前线军情报与佛兰德。
边走亚特边吩咐身边剩下的那个护卫:“让卫队准装备马,我们要先赶回前线。另外,一会儿拿我手令,让卫队去武器研究室把新近制造的所有炸弹都带去前线。”
说罢,亚特径直朝弗兰德的房间走去......
当日下午,匆匆吃罢午餐,一支骑兵队伍便开出了威尔斯堡,骑兵队伍足有两百八十余人、乘马战马近五百匹,骑兵皆是身穿盔甲配挂武器的精锐,大致以两骑并列的长队沿着威尔斯山谷河流的方向南向而行。
队伍有两种旗帜,弗兰德侯爵的鸢尾花飞鹰纹章旗和威尔斯伯爵的狼纹章旗,鸢尾飞鹰旗比狼骑高出三英尺,掌旗官们一手握缰一手擎旗,旗帜在身下军马的策动下迎风猎猎作响。
在骑兵队伍后面,三十几架载满武器盔甲和粮草辎重的双驱四轮马车在马夫的马鞭下奋蹄疾驰,追赶着前方的骑兵,在众多马车中,有三架四轮四驱铁厢马车格外亮眼,除了这三架马车上都有用白色颜料画的人头骷髅外,车架旁紧紧护卫着八名全副武装的骑兵也都凶神恶煞,他们全都隶属于威尔斯伯爵卫队......
............
百余英里之外,伦巴第公国,拉瓦提城。
刚刚进驻拉瓦提城不到四天便接到了撤防的命令,汉斯很是失望。
汉斯如今是威尔斯军团第一分团步兵连队长,军团已经很久没有扩编,尤其是第一分团作为绝对的主战兵力,编制几乎还维持在继位者之战的数量,因此对身在第一分团的军官而言想要晋升军职实在很困难。
不过汉斯运气不错,在前不久的那场反夜袭的战斗中,第一分团第三连队长安德鲁负伤被运回后方休养,他这个曾在南关防御战中立下显赫战功的旗队长终于得到了晋升的机会,接替了安德鲁的连队长军职,成为了第三连队指挥官,战兵的连队级军官,已经相当于守备军团的分团长,能够直接跳过连队副长成为连队长,汉斯很是得意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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