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父王,我们大张旗鼓而来,难道就这样灰溜溜回寿春城吗?”
淮南王留在长安城已经很久。
哪怕是太皇太后催促他回寿春城,他也硬挺着逗留在长安城。
但时间越长,长安城的诡异气氛也越浓郁,不乏有人认为淮南王想要谋反。
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这种事情轻易不能开口,但他此时驻留的态度无疑证明着淮南王确实另有心思。
“大山和小山那边如何?”
王府大殿就是淮南王的主场,他在这儿说话并不担心被人偷听,难有什么人可以依靠阳魄又或其他能耐来偷听他的墙角。
问话的是他的女儿刘陵,但淮南王并没有直接回刘陵的话,而是询问刘陵相关之事。
“他们在墓室中并未寻到父王提及的宝珠,只找到了一枚金色箭头又有红色尾羽的长箭!”
大山和小山的名字普通得就像是农家兄弟,但这两人是淮南王府中有数的术法高手,尤为精通遁地挖掘之术。
虽然被燃灯道人做法占据了阳陵,但等到这个道人离开后,大山和小山最终进入了阳陵内,也在阳陵中进行了极为仔细又小心的搜寻。
该搜寻的必须搜寻,但不该动的两人没敢动。
近半月时间搜寻下来,两人身体长了一身毒疮,搜寻也出了一个最终结果。
“有人在我们前面进去了!”
淮南王深深呼了一口气,只觉自己来长安城的速度还是迟了一步。
他早早就派出了晋昌行事,甚至于晋昌携裹着淮南的气运,但被淮南王寄予重望的晋昌在阳陵栽了大跟头。
“将那枚箭取来!”
淮南王低声吩咐,又有刘陵迅速出殿。
短短片刻后,淮南王已经看到了大山和小山从阳陵带出来的羽箭。
羽箭的箭头呈现淡金色,尾羽则是火红的羽毛,箭杆通体呈现出赤金色。
看到羽箭,淮南王已经能想到这种羽箭射中人时到底是什么模样,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用这种羽箭。
也正是这枚凶箭重伤了晋昌。
但这枚箭应该不是拿来特定针对晋昌,晋昌纯属气运不济撞了上去。
能大幅度压住晋昌的气运,让对方倒这种大霉的人很少。
淮南王已经猜出了羽箭的拥有者和操控者。
“将这枚箭保管好,再让大山和小山将地道填埋回去”淮南王道:“我明日会回寿春城!”
“父王?”太子刘迁急道。
“迁儿静心”淮南王安抚了年少的太子刘迁,又转身对着刘陵叮嘱道:“你平素机警聪慧,也知晓如何行事,你留在长安城看看是否能找出到底是谁取了那枚珠子!”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珠子?”刘陵问道。
“那枚宝珠叫隋侯珠”淮南王斟酌后道:“这是掌控阴物的至宝,它不同于一般的宝物,隋侯珠能控制到顶级大修炼者死后化成的阴魂,我本想拿这枚宝珠做一些用处,让刘启阴魂来朝传我王位,从而可以让我占据大义名正言顺,只是没想到有人将这枚宝珠取了。”
“可惜,若是我们早一点……”
“早不了”淮南王摇头道:“想要成事至少要刘启化出阴魂,这其中有七七四十九天养魂期,早一步拿了隋侯珠没用,晚一步又被人取了,这是时也运也。”
“那个取走宝珠的人为何没利用此物”刘陵道。
“这珠子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淮南王摇摇头。
景帝阴魂被控后可以助力淮南王,让对方传王位于他,给予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但景帝阴魂被其他人控制没半分作用。
修为低了难于控制阴魂,修为高控制了阴魂又难于继承大汉王朝正统。
也只有他们这种有实力又有登基可能的诸侯王才能发挥隋侯珠的最大用处。
若实力弱一些,说不定还会被隋侯珠阴气侵袭身体导致得不偿失。
而等到难于给予隋侯珠补充,哪怕是隋侯珠中有景帝的阴魂,对方也会衰亡消失。
如果能找到,淮南王希望刘陵可以最近数年内找到这枚宝珠。
如果找不到,淮南王也没辙。
时间越长,景帝阴魂发挥的作用也越低,他越往后越难操控。
此次失去了契机,他也只能等待大汉王朝民不聊生内乱征战不休的情况下才能冒头。
如果新帝不堪重任,他或许又会被推到台前。
淮南王也庆幸自己此次前来长安城没有宣布什么,而只是将这些盘算的内容与王后和子女交流。
他再三叮嘱过后,而后才让刘陵等人出殿。
“大王,我们将寿春城门客精锐几乎带来了长安城,陛下又出城远行祭祖,这种大好形势下难道不能起事吗?”王后低问道。
“蓼荼,你轻看了安乐宫那位啊”淮南王低声回道。
“太皇太后的身体似乎抱恙,我此前去安乐宫……”
“那你想赌吗?”
还不等王后蓼荼完全说出自己的理由,淮南王直接开口询问。
“赌?”
“赌赢了,我们击溃太皇太后冒着大不讳的罪名强行登基,而后被天下诸侯王讨逆”淮南王道:“赌输了,我们全家上下被齐齐斩首在司马门!”
“这……”
“这就是没有名正言顺继承权的祸患,赌赢和赌输的结局都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淮南王道:“只有不赌才是上策,我们依旧是王,我们也依旧可以等待机会!”
淮南王大张旗鼓而来,但又灰溜溜回寿春城,这看似窝囊但却属于最佳选择。
不论他赌赢还是赌输,他都将陷入万劫不复。
他只有不赌才依旧是淮南的王,也能继续坐稳自己的位置等待机会。
此前前来长安城耗费极重,但淮南王也露了个熟脸,甚至拉拢了一些朝廷高官。
若有什么可靠消息,这些人传讯给他必然带来便利。
仔细盘算下来,淮南王觉得自己不算亏。
他钱财都拿出来了,也送了人,总不能让他讨要回去。
自我安慰了一番,他感觉好多了。
但淮南王心中不免对取走隋侯珠的人恨得咬牙,觉得对方坏了自己大事。
他离大汉王朝的皇位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这一步之遥,就是他当下哪怕反叛都难于登上去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