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然点了一下头说道:“现在,临江站前期该做的事情也都做好了,该我们投入正常运转了。大家都要上心,做出成绩来,让戴老板和毛主任重拾对我们的信任。”
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女机要员进来,把一张电报纸递给了鲁明。鲁明只看了一眼,马上就大惊失色,他站起来走到孟昭然的身前,把电报纸交给孟昭然。
孟昭然几乎差点站了起来,但还是忍住了,他手里拿着电报纸在颤抖,语无伦次的说道:“这,这,一定是,是共党的阴谋!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呢?你们都不要离开,我马上打个电话。”
然后,孟昭然站起身,出了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他马上给军统总部毛人凤的办公室打电话。
“老弟,消息是可靠的。委员长也大为震惊,已经派出了多方力量在戴山附近进行地毯式的搜寻。”电话那边毛人凤的声音没有那么悲伤,反而有一些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个事故已经通报了全**统各站,大家都不要慌乱,做好自己目前的工作。”
“是,是。毛主任放心,临江站一定保证不出乱子。”孟昭然说道。
回到会议室,孟昭然一副悲痛的表情,向会议室里坐着的所有临江站的中层以上干部宣布,军统局长戴笠于昨天乘坐飞机时,在戴山附近失事了。昨天的大雨,加上戴山附近复杂的地理环境,“戴老板凶多吉少。”孟昭然说道,“咱们临江站一定要保持镇定,继续做好自己的事。”
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非常震动,临江站里有很多都是戴笠的亲信,都是跟随戴笠多年的部下。除了鲁明。
“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毛主任说,马上有一个副站长要来。这样,”孟昭然说道,“咱们就有两个副站长,这是我们工作更加努力取得成绩的关键。等他来了,我们将把站里的事情分个工,所有人都要竭诚努力。”
陈景瑜差点就成了日本人的殉葬品,但是在关键时候周乙留下的材料救了他,因此在苏联红军打进哈尔滨时,他为自己证明了身份。然后,他接到了总部的调令,带着妻子田青和儿子陈小洛离开了曾经危机重重,让他险些丢了性命的哈尔滨。
临江市对陈景瑜来说,是陌生的地方。但是,军统的正式调令,是去临江市担任副站长。他通过在军统总部的一个朋友为他做了两件事,一件是在临江市找了一处房子,把家安顿好,另一件事就是临江站的人员名单。他仔细的看了所有人的资料,几乎都是来自总部和其它站的人,只有一个叫明落叶的人来自东北,但是没有说哪个城市。他对来自东北的人很敏感,但是这个名字却非常陌生。
“明落叶?”陈景瑜在记忆里一遍一遍的搜索着,但是丝毫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作为曾经的哈尔滨地方保安局的处长,他承担着审查来自哈尔滨所有特务、警察和安保系统的人员的重任,所以几乎没有那个能在临江站做到机要处处长位置的人,而且还在东北有过经历,没有这个人的任何踪迹可寻。当年,日本人建立的伪满洲国以哈尔滨的特务系统最为缜密,在陈景瑜的努力下,几乎所有满洲国境内的这些人他都有一份详细的资料。
陈景瑜摇摇头,靠在火车软卧的被子上,还有半天时间就到了临江市了,但是对这个明落叶还是毫无头绪。他需要在临江市重新开始,所以不希望有任何一个认识的人。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将遇到更多认识的人,而且这些人都是与他站在对立面的。
他出于谨慎的考虑,没有与妻子和孩子一起走,而是让他们先到了临江市,他则晚走了两天,所以此刻他能一个人坐在软卧里认真的翻看资料。可是,看了很久,也没有想到这个明落叶是谁。
“也许是某个大员的关系,东北快解放的时候跑去镀了一层金吧。”陈景瑜这样想着,把这些材料放进包里,点起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出了包厢,进了厕所,把这些资料都销毁了。看着马桶里旋转着渐渐没有了踪迹的纸灰随着水走了,他的大脑里忽然一片空白。说实话,他是想在政府里谋一个差事的,但是没有人为他说话,他也是很早前警察学校毕业的,然后被选进了军统,十几年出生入死,才得到了上校的军衔。如今快五十岁的年纪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枪林弹雨中冲杀了,所以能在政府部门找一个安全的职位混几年,等到退休就可以享受自己的天伦之乐了。
但是,他身不由己,只能接受调令,继续在军统这样一个特务机构去。未来,他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在与日本人和**地下组织多年的浴血拼杀中,他是深深知道对方有多么的强大,多么的奋不顾死的。如果继续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死在哪一次的行动中。
“既来之则安之”陈景瑜想着,回到了自己的软卧包厢里,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他现在化名为陈默,从总部得到的代号是惊雷。他需要这些来保护自己,因为在未来的日子里没有什么人是值得完全信任的,除了自己。这是他近二十年从事特务工作的心得,每一个熟识的人,都可能是在背后打黑枪的人。就像他给周乙说过的,他不会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某些人的真诚。但是,真诚不代表他不会打你黑枪,这就是特务这个行当的标准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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