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懂事的点点头,看着妈妈说道:“沙沙知道,妈妈不用担心,自从,自从爸爸走后,我知道爸爸和妈妈都是伟大的人,我一定听你的话。”
顾秋妍自然知道莎莎说的“爸爸”是谁。自从周乙走了以后,莎莎好像真的懂事了,虽然她经常捧着一家三口的合影流着眼泪,但是在他们来临江之前,莎莎还是看着妈妈把所有合影都销毁了。这意味着什么,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在懵懂中好像也明白了许多。现在让她重新认识自己的亲生父亲,在莎莎幼小的心灵中是一次挣扎,但是这个挣扎莎莎好像早就懂了。
莎莎站起来,打开房门,看着坐在桌子前的张平汝,小声的叫了声:“爸爸。”
张平汝微笑看着自己的女儿,点点头答应道:“哎,莎莎和妈妈说完话了吗?咱们是不是该做晚饭了?莎莎的肚子饿了没有?”
顾秋妍站在莎莎的身后,一只手放在女儿的头上,听着他们父女说话,然后轻声说道:“是呀,咱们该做饭了。爸爸今天谈成了一笔生意,以后咱们有事做了。莎莎,咱们家以后就是三个人在一起的日子了。应该非常高兴,所以我买了新鲜蔬菜,还有肉,柜子里还有昨天腌好的鲤鱼。所以我们一家人要好好的庆祝一下。”
莎莎开心的说道:“妈妈,我帮你做饭。爸,爸,你负责焖米饭哦。”
张平汝高兴地说道:“好啊,我焖米饭。”
一阵轻松在房间里荡漾,顾秋妍系上围裙进了厨房,莎莎在客厅的桌子上摘菜,张平汝淘米焖饭。人间最大的幸福是烟火气,张平汝和顾秋妍这一对夫妻,因为党的需要长期不能在一起,但是都在为党的事业奋斗着。在哈尔滨白色恐怖中勇敢顽强的活了下来,虽然历经艰辛难以长见,可是现在的温馨小家,正是他们渴望已久的。
顾秋妍很快就做了几样菜,一个青笋炒肉,一个醋汁嫩白菜,一个青椒炒肉,一个蒸鱼,最后是一个鱼丸汤。莎莎盛好了三碗米饭,端到桌子上。顾秋妍从食品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后想了想,又给莎莎倒了一点。
窗外是夕阳斜照,透过窗纱洒进了客厅,很温暖。桌子上的菜和汤色泽诱人还冒着热气。
张平汝端起酒杯说道:“咱们一家人终于在一起了,是该庆祝一下。来,秋妍、莎莎,咱们一起碰杯。”
红色的酒浆合着三人的笑语,在小屋里营造着温馨的气氛,八年多了,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虽然,莎莎现在还不太适应,但是她终究会懂的。张平汝在山里快十年了,在艰苦的环境中顽强的生存,与日寇战斗,几经挫折,有时缺吃少穿,有时面临着生死存亡,最后不得不退入苏联境内,但是战斗的洗礼让他更加明白此刻的安宁,是多么珍贵。顾秋妍在白色恐怖中,与日本特高课、宪兵队和高彬这样的恶魔周旋,也是历经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她在女儿出生后,虽然多了母性的温柔,但是斗争的意志丝毫未减。尤其是在生死关头,是周乙奋不顾身的救下了他们母女,才有了他们一家人今天的团聚。
顾秋妍的眼角流下了泪水,泪水流进了酒杯,她毫不犹豫的一口喝干。张平汝知道妻子为什么流泪,因为在哈尔滨的八年,她经历了太多的痛苦。
“其实,你的环境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张平汝喝干了一杯酒,又倒了一杯,也给顾秋妍倒上,然后继续说道,“你与恶魔周旋,其中的艰难是很难度过的日子。好在,我们都过来了,那些牺牲的人,我们为他们致敬。”
顾秋妍端起酒杯和张平汝碰了一下,喝了一口。然后展颜笑道:“我们活下来了,是对那些为我们死去的人最好的安慰,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因为我们的事业还没有取得最后的胜利。”
张平汝看着莎莎说道:“莎莎现在长大了,比我想象的更加懂事,也要为你干杯一下。”
莎莎端起小酒杯,和爸爸妈妈碰了一下说道:“爸爸妈妈,虽然我还不是完全懂你们说的事,但是莎莎知道,你们都是英雄,是为我们将来能过上好日子的英雄。莎莎要好好听话,好好学习,为国家做大事。”
张平汝抚摸着莎莎的头,笑着说道:“对,我们莎莎说的对,你要好好学习,国家以后要靠你们建设呢。”
吃过饭,莎莎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学习。
张平汝和顾秋妍出了门,他们顺着福寿里大街的另一面慢慢的走着。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三阳路上的歌厅酒店非常热闹,觥筹交错中是那些纸醉金迷的达官贵人,他们不知道人世的炎凉,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生活。因为,他们不需要为生活挣扎,他们或者有背景,或者有扶持,白天混迹在政府官场或者军队里,或者在黑白道叱咤风云的,晚上在夜色中享受。
远处吹来的江风徐徐的有些醉人,树木在夜色中摇曳的妖娆,人力车夫还在招揽生意,东倒西歪的美国大兵时不时的欺辱着中国人,印度警探挥舞棒子驱赶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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