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醒了?”
祝如瑾察觉到动静,轻轻放下手中的杂志,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额头,轻声问道:“饿不饿?要不要让吴姨给你做点东西吃?”
姜吟望向墙上的时钟,时间已悄然滑过十一点,心中不忍打搅别人休息:“不必了,已经很晚了,我自己简单弄点就行。”
她缓缓下床,双脚轻轻地踏进柔软的拖鞋,每一步都像踏在云端般轻盈,丝毫没有惊扰这片刻的宁静。
然而,祝如瑾哪肯让她一人忙碌,随手抓起一件外套便追了下去。
厨房里,当姜吟正专注地在案板前细细切着葱花时,祝如瑾悄然无声地来到她身后,轻柔地为她披上外套,那份细腻的关怀仿佛春风拂面,暖人心脾。
姜吟侧头,对上他温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继续着手中的动作,而祝如瑾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一旁,无声的陪伴成为了此刻最温馨的画面。
想到即将开始的工作日,姜吟轻声对他说道:“公司的首席秘书今天打电话来,说明天一定要我去上班,你看……”
祝如瑾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言辞:“爸妈还不知道你要外出工作的事。”
姜吟抿着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恳求:“要不然,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声?我明天争取早些出门,尽量不影响到家里。”
她心中明白,以目前怀孕初期的不稳定状态,加上家人对孩子无比重视的程度,要获得出门工作的许可,恐怕并非易事。
“嗯……”祝如瑾犹豫着,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显得颇为为难。
姜吟将面条轻轻放入沸水中,盖上锅盖,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坚持:“我想,他们多半不会同意的,还是你去沟通比较合适。”
“都已经决定不再提离婚的事情了,你何必还要出去工作呢?不如辞掉算了。”
祝如瑾语气平淡,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姜吟抿紧了唇,沉吟片刻,最终只是轻轻搅拌着锅中的面条,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我也想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有事情可以忙碌,不想总是依赖着你,那样会让我感到空虚。”
祝如瑾听罢,恍然大悟。
他的心中,实则是满满的疼惜,不舍得她过于劳累。
既然她有这份独立自主的心,他又怎忍心拒绝?
“好吧,明天一早我就去和他们谈谈。你早些去公司,尽量避开家里的长辈。”
祝如瑾最终让步。
听到他同意,姜吟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糖似蜜,让人心头一暖,“嗯,谢谢你。”
她轻声答谢,微微点头。
祝如瑾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就高兴了?”
作为答谢,姜吟特意为他也盛上一碗面,两人并肩坐在餐桌旁,面对面享受着简单却温馨的早餐时光,面条吸溜的声音在这清晨显得格外温馨。
用餐间隙,祝如瑾关心地询问:“在德成那里还适应吗?工作会不会太累?”
姜吟想了想,认真回答:“虽然我只是担任秘书的职务,但三哥对我很器重,给了我很多学习成长的机会。”
她心中对祝云山充满感激。
像她这样,做了多年家庭主妇,几乎是刚毕业就结婚,缺乏社会工作经验的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找到一份工作,实属难得,更别说是得到如此多的学习机会。
“那就好,工作经验的累积,对你未来也是极有帮助的。”
祝如瑾笑语盈盈,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餐后,两人各自休憩,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而姜吟则特地设置了闹钟,决定在家中长辈尚未醒来时悄悄起身,洗漱更衣,然后匆匆出门。
尽管她小心翼翼,努力不发出声响,但细微的动静依然惊扰了沉睡中的祝如瑾。
他被这轻微的声响唤醒,之后便难以再次入睡,索性趴在床上,怀抱着枕头,目光穿过昏暗的房间,望向那半掩的门扉,嘴角却莫名地浮现出一抹浅笑。
这个小女人,对于工作的那份执着与热情,还真是让人不得不另眼相看。
这种情况同样预示着一个积极的信号,或许未来的某天,她能够开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广阔天地,用才华与努力铸就个人的辉煌事业。
祝如瑾缓缓从床上坐起,双脚轻触地面,视线随即被床边精心挑选、摆放整齐的衣物所吸引,这是姜吟每日不变的细腻关怀,无声中传递着对他的理解和疼爱。
他逐一穿上这些饱含深情的衣物,完成日常的洗漱程序后,脚步沉稳地下楼,迈向新的一天。
餐桌旁,家人们的身影在清晨的柔和光线中显得格外温馨,唯独缺了姜吟。
陈琴的眼神在空出的位置上徘徊,不由发问:“姜吟呢?身体还没恢复好吗?”
语调中夹杂着几分担忧与不解。
祝如瑾轻轻搅动着碗中的粥,语气平和而淡然:“没有,她急于回到工作岗位,一早就出发了。”
这番话说得顺畅自然,却犹如一记重锤,在家人之间激起层层波澜。
众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他身上,那份突如其来的关注让祝如瑾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拘束和尴尬。
“她已经开始上班了?什么时候找到的工作?”
“具体是什么样的工作?”
“怀孕才一个月就去工作,万一影响到孩子怎么办?”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纷乱的家庭交响曲。
面对这一连串的追问和担忧,祝如瑾只觉头皮发麻,维护妻子和协调家庭关系,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试图平息众议,轻啜一口粥,缓缓道:“爸妈、爷爷,别担心,姜吟只是担任一个秘书职务,并不太辛苦。”
然而,陈琴的眼神立刻变得严厉起来:“你怎么不劝劝她?那是你们的孩子啊!”
祝安紧随其后,语气中也带着责备:“如瑾,你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祝如瑾预料到自己将成为全家批评的焦点,心中满是无奈:“姜吟她想工作,不愿意做全职太太,我也没有办法。”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祝安心中的某种情绪,他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一块质地优良的铁矿,却无法将其锻造为钢铁,既失望又无可奈何:“哎呀,你这孩子,她不愿做全职主妇,只能说明你给她的太少了。哪个女人不想生活得轻松自在呢?”